
深秋的雨裹着寒意,如银针般密集地砸向地面。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将东京街头映衬得愈发朦胧而诡谲。
琴酒倚着黑色保时捷,黑色风衣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燃烧的香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他冷冽的目光扫过废弃仓库斑驳的铁门,里面时不时传来压抑的交谈声和金属碰撞的声响。这是一次重要的交易,组织不容有失。
“老大,货都清点好了。”伏特加从仓库里匆匆走出,脸上带着紧张与兴奋交织的神情。
琴酒轻轻弹了弹烟灰,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伏特加继续。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金属摩擦声从头顶传来,紧接着,一个黑色襁褓从通风管道坠落,直直砸在仓库中央的交易桌上。
现场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襁褓上。琴酒眼神一凛,大步上前,用枪管挑起襁褓的一角。襁褓里,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罕见的琥珀色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微光,仿佛藏着星辰。婴儿不哭不闹,甚至对着琴酒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这……这怎么回事?”交易方的头目惊恐地后退几步,“这不会是什么陷阱吧!”
琴酒没有理会对方的慌乱,他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婴儿。婴儿身上裹着的布料质地精良,却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标记。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组织里所有的情报,却找不到任何与这个婴儿相关的线索。
“带走。”琴酒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
“老大?”伏特加满脸疑惑,“这孩子……”
“我说,带走。”琴酒再次重复,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抱入怀中。婴儿身上带着淡淡的奶香,与仓库里血腥和铁锈的味道形成鲜明对比。
交易在混乱中匆匆结束。琴酒抱着婴儿坐进保时捷,发动车子,轮胎在潮湿的地面上划出长长的痕迹。他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看着怀中的婴儿。婴儿已经安静地睡着了,睫毛在稚嫩的小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
“通知贝尔摩德,准备血清检测。”琴酒对着对讲机说道,“再让波本去查最近所有的失踪人口和新生儿记录,尤其是基因方面有特殊标记的。”
“老大,您真打算留下这孩子?”伏特加的声音里充满担忧,“万一这是敌人的阴谋……”
琴酒掐灭香烟,目光坚定:“她的瞳孔和雪莉研究报告里提到的‘暗星’特征吻合。如果她真是‘暗星’,那她就是组织未来的关键。至于阴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敢算计组织,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保时捷在雨夜中疾驰,向着组织的秘密据点驶去。而那个被琴酒抱在怀中的婴儿,此时正做着甜甜的梦,全然不知自己的出现,即将在黑暗组织中掀起一场巨大的波澜,也将彻底改变琴酒以及许多人的命运。
保时捷的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路灯下划出银亮的弧线。琴酒的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婴儿柔软的襁褓,后视镜里,伏特加投来的目光带着不安与疑惑。
“老大,要不要给孩子盖条毯子?”伏特加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醒后座的小生命。
琴酒没有回应,却在路过便利店时突然猛打方向盘。刺耳的刹车声中,他推门下车,黑色风衣在冷风中猎猎作响。五分钟后,他抱着一包婴儿用品回来,动作略显笨拙地将小毯子轻轻盖在婴儿身上。
婴儿在睡梦中呓语,粉嫩的小手突然抓住了琴酒的衣角。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根细针,刺破了他冰冷的外壳。记忆突然闪回——二十年前,宫野厚司实验室里,那个同样攥着他衣角的小女孩,最后在大火中消逝。
“联系宫野志保。”琴酒突然说道。
“灰原哀?!”伏特加震惊地回头,差点撞上路边护栏,“老大,她可是叛逃人员……”
“我要她立刻分析婴儿的基因样本。”琴酒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告诉她,这关乎宫野家的秘密。”
车子驶入地下通道,黑暗吞没了最后一丝光线。婴儿突然啼哭起来,尖锐的哭声在密闭车厢里回荡。琴酒的眉头皱起,尝试轻晃襁褓却毫无效果。后视镜里,伏特加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还不快停车!”琴酒终于爆发。
车子停在一处昏暗的巷口。琴酒脱下黑色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手指塞进婴儿掌心。神奇的是,哭声戛然而止,婴儿重新露出甜甜的笑容,口水顺着琴酒的指尖滴落。
“这孩子……”伏特加目瞪口呆,“居然治好了老大的‘恐婴症’?”
琴酒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他打开婴儿用品包装袋,对着说明书研究了半天,才勉强冲好奶粉。当奶瓶凑近婴儿嘴边时,小脑袋立刻凑了上来,发出满足的吮吸声。
“真像只小奶猫。”琴酒低声呢喃,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里的温柔。
凌晨三点,组织实验室的红色警示灯亮起。
贝尔摩德摘下乳胶手套,脸色凝重:“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了,她的细胞端粒比常人长三倍,对APTX4869的抗性达到97%……但最奇怪的是,她的海马体里,有段被加密的记忆片段。”
琴酒盯着培养皿中闪烁的荧光细胞,突然想起婴儿瞳孔里那抹熟悉的光芒。他调出二十年前宫野厚司的研究档案,当“暗星计划”四个字映入眼帘时,手指在桌面上重重叩击。
“通知朗姆,召开紧急会议。”琴酒转身看向育婴箱,婴儿正对着他挥舞小手,“从今天起,她的代号是——琥珀。”
话音未落,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中,琴酒一个箭步冲过去护住育婴箱。子弹穿透天花板的瞬间,他用身体挡住所有弹片,怀里的琥珀却咯咯笑起来,伸手去抓他垂落的银发。
“老大!FBI的人包围了这里!”伏特加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琴酒将琥珀紧紧护在胸前,眼神冰冷如刀。当他抱着婴儿冲出实验室时,月光正好照亮琥珀的瞳孔——那抹琥珀色的光芒,与记忆中某个濒死的科学家眼中的光,完美重合。
“保护好她。”琴酒将琥珀塞进贝尔摩德怀里,拔出手枪,“不惜一切代价。”
看着琴酒转身冲进枪林弹雨,贝尔摩德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琥珀突然抓住她的珍珠项链,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妈妈”。这声呼唤,让这位神秘的千面魔女,第一次红了眼眶。
此时的东京街头,暴雨倾盆。琴酒的黑色风衣沾满硝烟与血迹,却在听到婴儿啼哭的瞬间,再次冲向育婴箱的方向。他终于明白,从捡到琥珀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已经和这个神秘的婴儿紧紧绑在了一起。而这,只是一切传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