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河中,一条白鱼和一条黑鱼相向而行,河水清澈蜿蜒,直通东海。
白水河两岸,对坐着两个青年。
一个身着白衣,带着素雅的道冠。
一个身着黑衣。带着华贵的金冠。
两人对坐着,似乎相识,又似乎不相识。
白鱼游过,白衣人悠悠地叹了口气。
黑鱼游过,黑衣人也悠悠叹了口气。
黑衣人终于开口:“你要去哪?”
白衣人回道:“去该去的地方。”
“那地方有什么好,可有草原?有大漠?有美酒?有甚么凡间遇不见的佳肴?”
“都没有。”
“那里可有美女?有宫室?有金银?有良车?还是有令人向往的权力?”
“也没有。”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又落寞地问道:“可是有她?”
白衣人衣袖微动,又摇了摇头:“没有,或是哪都没有,再也没有。”
黑衣人顿了顿:“那可是有......永生?”
“或许有。或许,也没有。或许就是一团清气。或许我去了也只是一团清气。”
黑衣人猛地站了起来,对着对岸的白衣人大喊道:“那你还去!”
“有些地方,早晚要去的,不去,总会想去,迟早要去,不如早去。”白衣人回道。
黑衣人反诘道:“迟早要去,不如迟去。”
“道在哪。我便去哪。众生也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不去,是因为你的道不在那。”
黑衣人抬头望了望天,天空中云彩飘扬,绚丽而明亮。
可这却是晚上。
晚上的天空又怎会明亮?
因为在天上,有一道绚丽的金色的门。门后似有宫阙,有仙娥,有卫戍,有仙官。
可黑衣人知道,那是他眼里的门。
白衣人眼里的门,或许里面什么都没有,或许,就是一团清气。
黑衣人叹了口气,道:“你要进那道门,就再也回不来。我没见过仙,世世代代都没有人见过。”
“可我想去”,白衣人笑了笑:“你若是也想去,你也可以。”
“可我不想去。”
“所以你最终会是个帝王。那也是你的道。”
“可我也去不了。”黑衣人失望地说道。
“此时摘下皇冠。你也能去,和我一样。”
“可是我摘不下,也去不了。我终究不是她,即使在门后,我也不会是她。对吗?”
“你就是你,她,就是她。”
“世人总会想要走上我们这条路,他们以为这里是彼岸,我们却发现,这里是开始。”黑衣人道。
“那是我们眼里的道,众生未必如是。”白衣人轻轻摇了摇头,一手向白水河中虚指而去。
两条黑白鱼逐渐散发出淡淡地柔光,他们开始脱离河水,在空中飞舞游曳,似乎从一开始,他们便生活在空中。
白衣人说道:“他们还在原来的道中吗?”
“不在了。”黑衣人回道。
“我把它们从水中取出,给予了他们在天空中生存的权利,在你眼中,他们从道中游了出来。可最终他们却还在道中。”
说着,白衣人放开黑白鱼的约束。他们虽然还在空中。却似在水中,急切地向下游游去。
“这便是众生,不过是在这道中随波逐流。他们在,我们也还在。”白衣人说道。
“那你进入那扇门,就不在了吗!”
“还在。”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我还是想从道中走出来,最终走出自己的道。”
“你还会回来吗?”
“或许。”
“或许是什么?”
“或许我能摆脱这周天万道,最终回来,再帮着周天众生走出这道不可逾越的墙。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你去吧。”黑衣人说道。
忽然,白衣人出现在黑衣人的眼前。就是那么一瞬间,仿佛他一直都在那里。
白衣人将脸靠近黑衣人,就差一点点便贴了上去。
“只要你心中还记得,我便在。即便不再回来了,我也还在。无处在,便无处不在。”
说罢,白衣人便向空中走去。
天高万仞,可万仞在白衣人眼中便如同一尺。
一尺,能有多远?
他一脚踏上去,人便已经在万仞之上。
他站在门前。
黑衣人望着他的背影,祈祷他回头。盼着他如方才一般又只一步便走下来。
可白衣人终究没有回头。
他走进了那道门。
走进后,天空便暗了下来。
黑衣人脱下金冠。散落下如瀑布般的头发。
在星光里,她的眼睛闪耀着迷人的辉光,睫毛就像一弯又一弯上弦初见的新月。那眼中仿佛有一泓泉,而后,泉水便涌了出来。
“便是再也见不到了。”
黑衣人落寞地转身离去。
突然水中传来一阵激响。
白鱼和黑鱼又从水中钻了出来,虽然失去了在空中遨游的能力,可却不再拘泥于水中,他们在水中和空中盘旋,扭曲、缠绕,最终环成了圆。
“或许我们都错了,我们终究不是众生,众生终究也不是我们。他们一定会走出来。一定!”
说罢,黑衣人抚着手,踏着歌,向更加深邃的黑夜走去。
何处道,
何为道,
何间问道是逍遥。
今也逍遥,
明也逍遥,
众生若苦亦逍遥。
此也道,
彼也道,
万事空空亦有道。
人间,
何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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