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农历二月二龙抬头。
这是一个阴雨蒙蒙的时节,南方大福省城的清晨,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撕裂了宁静。乌云如墨泼洒天际,层层叠叠压向城市上空,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轰隆作响的雷声与倾盆而下的雨幕。街灯在风雨中摇曳。
二环路上五湖四海交际大酒店即将迎来开业盛典。这座矗立于城市黄金地段、毗邻大学城的数幢四星级酒店群,由两江大家族倾力打造,定位为服务乡镇企业与外地驻省机构的高端交际平台。
让人震动的并非酒店开业这事,而是总部任命的新任总裁——是那个曾被所有人视为“废物”的黑痴呆傻丑的长房长女,欧家失踪多年的弃女回家了,竟被委这一省城分公司,有十数亿钱权掌舵帅位!
她改名叫兰三妹,六岁仍不会说话,智力测试连宠物犬都不如,又黑又丑又痴呆便被人“扔掉”,流落在外多年。如今归来,皮肤依然黝黑粗糙,眼神却深不见底。形事怪异办事荒唐,不尊重族老近亲。可在外面又有了不菲的身家。涉及三省数市十多个经济实业,经济实体,还都是赚钱的门道。就不得不令这个家族的智囊团重新考察,重新评估。改变固有的传统。
家族内部哗然。
首先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冷笑:“一个傻子也配执掌十亿资产?”
叔伯姐妹也讥讽:“怕不是有人借尸还魂,图谋咱家产!”
他们不甘心,动用私家渠道查探她的过往,真发现过往有种种诡异痕迹—常与风低语;有人说她夜行能百鬼避道;更有道术之人传言:“此女身上有恨异,非人力所能测。”
于是,暗流涌动。
看热闹的仅是说说而已。儿孙动手了的。几个同为一个家族血液的兄弟姐妹开始集资谋划灭了她。重金聘请南疆巫师,携五色狗血、符纸铜铃,密谋在开业典礼之时当众施法,泼狗血驱邪,揭穿她“狐妖附体”的真面目,一举将她逐出权力中心。取而代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黑总裁兰三妹在结义二哥的市中心有灵气花阵,有一群大圣道观游荡的精灵残魂阿飘们,她最忠诚的粉丝耳目。
这些无形之灵,本是道观旧址上百年积聚的精魄,因受宜二哥家的灵气花木阵而慢个觉醒。它们无需监控,不用网络,仅凭一丝气息波动,便能窥见阴暗、侦知灾祸将至。
当巫师踏入大福城三妹公司那一刻,阿飘们便已察觉杀机。
“她们要毁了黑总!”为首的白裙少女残魂着急了,“若狗血沾身,魂印受损,她这千年修行尽废,甚至可能魂飞魄散!”
消息传至四星大酒店兰三妹耳中,忽然,心头一震。
精灵发来亲兄弟和叔伯兄弟姐妹们联手要灭了她,还请了巫术大师的信息。甚至是阴谋讨论时的画面,都能存传到她的眼前。
顿时大怒。“格老子的还想杀我。”她也有些担心。万一到时有大法力的巫师真能让她现场现了原形,成了一束盛开的野兰花。有点可怕,绝不允许!低吟一声,未多思考便“发令格杀勿论!”
这是她第一次下达杀人指令。
于是那五位参与阴谋的同族兄弟姐妹结伴出游鼓山。山路蜿蜒雨蒙蒙中谁也没想到,一场诡异至极的连环车祸骤然爆发一大巴撞车尾后侧翻,小车失控冲出护栏,后边又让一摩托车接连撞至起火……致七人当场死亡,数人重伤,,,。
人为大祸,天道大怒。
就在事故发生的下一时刻,交际大酒店天台上,一道粗如水桶的紫色雷霆自九霄劈落,精准击中总裁办公室黑总裁兰三妹身上。
轰——!!
火光炸裂,气浪翻滚。众人只觉眼前一黑,再看时,那位冷峻果断的女总裁已化作一具焦黑的人形炭块,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三妹!!”一声悲吼划破长空。
楼下匆匆赶来的童哈处长,三妹结义二哥童哈双目赤红,跪倒在焦尸前,颤抖着手抚摸那冰冷的躯壳。
“我答应过石大哥护你周全……老天你怎能!”他仰天怒啸,眼中泪如雨下,赶出了一群呆若木鸡,或者是暗中窃喜的人。关上了沉重的木门。跪地急急念动咒语“阿飘阿精阿灵全给我出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要她回来!若救不活她,我必亲手铲平灵气花阵,叫你们也陪葬,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落下,风止雨停。
办公室上空中,浮现出数十道模糊身影正是阿飘小队。为首的白衣少女魂体己黯淡,显然快耗尽灵力了。
“我们……已买通地府阴司大佬。”她声音虚弱,“收了我们全部的冥币。才念兰总裁生前未享富贵,救灾捐款过三千万…动了恻隐之心,特批三妹魂归人道,转世重生。”
“只是……无法定位。后边要价不小呢!”
童处长咬牙:“我再捐八千万建庙塑像,香火供奉他!只求让三妹回我故乡蒙山雪岭,那儿有我的家,有灵根,能护得住她命脉!”
于是一众精灵又飞去沟通公关。
于是阴差大佬良久,终是在轮回簿上作个憋,写上一个地点和名字,沂蒙雪山兰兰。
于是同日当天深夜,千里之外东省蒙山大区雪山岭下,刘后庄欧家院内阴风阵阵,屋檐滴水成冰。十八岁的欧阳兰兰因急病不得医、高烧无退己然离世。但她尚未过十八岁生日,在族老严令下,不得设灵堂,不得入祖坟,尸体只能草席裹身,准备趁黑送往村外废弃防震棚外沟里埋了。
父母低头不敢反驳,两个哥哥漠视。大哥踹门框大骂:“晦气东西,占着屋子做什么?我要结婚用的房子呢?快拖出去!”
二哥也说“后天我朋友要来家里呢,这死人的事就不要声张了。″面色非常不善。阴冷的看着父母。
唯有年迈的奶奶扑在孙女身上嚎啕大哭不止:“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她小学没毕业就给你们洗衣做饭、喂猪砍柴,一年到头忙家忙地,连颗糖都没吃过几个!现在人死了,连说个好话都不给?!”
儿媳妇也是阴沉着脸反驳说″你说再好听的话。她能起来活过来吗?嗯,她这就是讨债鬼。″
老太婆跪地磕头,额头撞出血痕,哀求丈夫显灵,逼迫儿子儿媳去找族老抗争。让她埋在自家土地里,多留一日,休息休息好好睡一觉。
最终儿子妥协:″暂不对外发丧,尸体移至偏房小黑房,再停放一日,明天晚上运出去埋了,你就别再生幺蛾子了,现在土地那么金贵想也别想。″
这一夜正是二月二龙抬头,关帝爷磨刀斩邪祟的日子。
深夜暴雨突至,惊雷滚滚。一道刺目闪电如天剑劈落,直击小黑屋。
瓦片崩裂,泥墙震颤。
屋内,那具冰冷僵硬的少女躯体猛然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抬起,指尖微微颤动。
“咳……咳……”一声微弱的呛咳响起。
欧阳兰兰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屋里,只有雨水顺着破窗滴落的声音。她茫然四顾,看见墙上挂着锄头镰刀,角落堆满陈年杂物,老鼠在梁上窸窣奔走。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臭哄哄的气息。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喉咙干涩如砂纸摩擦:“这……是哪儿?我是谁?”
记忆如同碎镜,拼凑不起完整的画面。只有一些零星片段闪过脑海:灶台边煮粥的身影,猪圈里清粪的双手,教室窗外偷听读书声的侧脸……今天家中人物言行,奶奶的泣血哭…
她低头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臂,指甲断裂,掌心布满老茧。泪水无声滑落。
“我……不是已经死了?见那个惊雷闪电她就明白。大劫到了。”
就在此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兰总,你本应该死。施妖术害人,今借龙雷之力,让你寄宿借体生而为人,只因为你义兄付出巨资发愿建庙…”声音渐小,渐渐远去。
她怔住了。
窗外,雷声渐歇,晨曦微露。
命运的齿轮,开始逆转了。
80年代的大姑娘,改革春风吹,还真有不少胆大的。敢为自己的幸福说不!
每一个游子都有思乡的梦。之后涉及事事,纯属本人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