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兰兰站在大门口,看着往来的人,肖大队长家的亲事准了啊,童家门热闹了起来。她嘴角藏着一丝笑意,二哥的家就是我的家。我已经用我的聪明才智初战告捷,在这个家站住了脚跟。现在需要思考的是如何打个时要间差,必须让这个时代的二哥知道他′被结婚了。′
而且有人替他抱着公鸡拜过堂了。想改都改不过来的现实。同样他的家人知道了后,也只能咬牙认下。谁让我后来知道你后悔的心思了呢?
她把最难缠的肖大队“忽悠”着牵头办起精神文明大集管理会,那就必须趁东风,村里这几天肯定会天天开会,研究这个新鲜事儿。
老肖若按照她的计划把嫂子推上去,管她挂名团支部还是妇女主任。总之只要是能成为村干部,就等于第一个台阶为嫂子砌成了。
她心里对欧阳家的事好像是很久远的故事一样。别人问谁人说,都不予置评一笑了之,一切由奶奶去应付。俺可是想着大事,盘算起更长远的事业,娶完嫂子后,要借着这股势头办实业发家致富,先富带后富。
她亲眼见证二哥从一个杂货铺子的门卫起步,靠着敏锐的眼光一点点扩张…
二哥的英雄之花常说的话“有人流的地方就有钱流”,早已在她心里扎了根,而刘庄人流最旺的地方,正是这5天一次的大集市。
如何在大集上做文章?兰兰琢磨了好久,直到二姑咋日来家里,绘声绘色讲起兰爷爷当年埋大洋的旧事,她才眼前一亮。二姑说″当年兰爷爷把两传盘大洋仔细洗晒干净,用布包了一层又一层,再装进厚实的陶罐里,埋的时候特意支开了家里的孩子,生怕泄露了位置。″那故事说得活灵活现,兰兰听得入了神,一个大胆的计划渐渐在脑海里成型:何不利用这个传说,为自己的实业计划造造势、聚聚人气?二奶奶手里有几十块银元,那是早年从土匪窝里侥幸挖出来的,一直藏在箱底没舍得动。只是上次为了显摆实力让哪肖家的婶子和大姨看了一眼。可影响力有限。只限于肖家知道,还被肖大队封了口。
于是兰兰拉着二奶奶的手,说了自己的想法,保证日后一定加倍补偿,二奶奶架不住她的大胆计划诱惑,点头同意了说″金条咱们先不动,为了以后创业。银元钱你全拿显摆吧。俺那三千多块的大黑十元钱就当这一次大呼噜的费用。″
兰兰立刻找来一个破旧的陶罐,把银元用油毡布仔细包了三层,塞进罐子里,又在罐口封上泥土,做得跟埋了几十年的旧物一模一样。
趁着夜色兰兰悄悄到东屋门口那丛月季花下。那丛月季长得茂盛,枝叶遮住了地面好几米太占场地了,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她让肖三七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挖了个深坑,把陶罐放进去,再用土填平,还特意把周围的杂草和花瓣归置好,看不出丝毫翻动的痕迹。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上的土,心里暗暗盘算:就等明天“好戏开场”。
天刚亮,来兰家听差童二叔和孙家文武等人就多了起来。兰兰看时机差不多了,便让伍姑奶奶安排人拉来几车红砖,对众人说:“咱们院子该好好收拾收拾,今天先把这地面铺了搞搞卫生,红砖喜庆。″
″东屋门口的月季花:占道挡着路了,移到院外和国宝家联接处。”
于是几个年轻小伙拿着铁锹上前,刚挖了没几下,就听到“当”的一声脆响,铁锹似乎碰到了硬东西。“哎,这啥啊?”一个小伙疑惑地停下动作,蹲下身拨开泥土,一个带着泥土的陶罐碎了,渐渐露了出来。众人都围了过来,老人们惊讶的凑上前:“这是啥时候埋的东西?快挖出来看看!”
小伙把陶罐底抱出来,拍掉上面的土,里面用油毡布包着的东西露了出来。解开油毡布,满坛子银元在晨光下的光泽引得众人惊呼出声:“是银元!这么多银元!”
二姑闻讯抱着坛子就哭。在多么艰苦的时候我们也挖过。咋就没想到他就埋在门口呢?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北后街,北半边南半片东西两片,成了街头巷尾今天最热门的新闻“童家月季树下挖出一坛子银元”,连邻村的人都有人特意跑来看热闹。
此此时只有孙文兄乌溜溜的转动大眼睛。目测这个深度,回想着这颗月季花可是老同学初中第二年他帮助弄来,并帮助挖了个深坑,放了许多的土杂肥种下去的。至今也不过5年的时间吧。怎么就会长出了一坛子的银元?
不过看到大家兴高采烈,他没有说。也许银元跟金子一样,会往上涨,以前埋在深坑地下,慢慢的冒了出来吧。他甩了甩头就去干他该干的活了。
此时的刘庄虽然说已赶上改革开放的浪潮,允许老百姓做生意,但大多人手里没本钱,日子过得紧巴巴。有上班领工资的人,一个月能挣四五十块钱就已是众人羡慕的“上流社会”,银元这种稀罕物,更是成了大家眼里的“硬通货”。
消息传开后,下午村里有人来找,有的想换几块银元给孩子出嫁当门面,有的想用来送礼撑场面,打听钱换银元的价格。
兰家形象上的当家人,五九姑奶就笑着摆手:“你们呀,都来迟了!这坛子银元我们己经火速送到徐州,坐上火车到南方海边去了,俺哈侄说在那边能用银元换手表,一块银元能换一大把呢!”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呆了,追问详情。姑奶便把兰兰教她的话娓娓道来——其实这些话是兰兰从二哥那里听来的故事,她特意让五十九姑奶添油加醋演绎了一遍。
说这会儿双狮手表在内地可是稀罕物,城市中一块能卖到280元,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多的工资,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但据说在南方海边的市场上,一块双狮手表只要80元,要是用银元换,价格更划算,一块银元抓一把,一把就能抓十块八块。这么算下来,一块银元换10块手表,在海边值800元,拿到内地就能卖到2800元,这巨大的差价让所有人都咋舌:“这么贵,谁换得起啊!”
可越贵、越稀罕,消息传得就越广。从刘庄传到邻村,从邻村传到镇上,再传到更远的地方,版本也变得五花八门——有人说童家用一坛子银元换了一卡车手表,有人说这家要在大集上开手表店,还有人说他家有东北马匪的资产,要去搞生意了。这些走了样的消息,恰恰是兰兰想要的结果。她要的就是这种“广而告之”的效果,通过各种渠道为童家造势,让大家知道这家有能力、有门路,也为接下来办实业攒足人气和口碑。
看着村里人为“银元换手表”的事议论肖家人心里暗自得意。
兰兰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要借着这股热度,在大集上找好位置,先从圈地的生意经做起,实现自己的重生实业梦。
村庄内也因为这场“银元风波”,变得火起来。当晚南片十队的队长副队长会计保管,是整个原生产队班子的成员,就通过肖大队长找到了北后街童家。想出售队产牛棚大院,还有一个苏姓孤寡老人集市中的荒废大院,置变现金还帐分钱。
于是59姑奶奶就带着欧兰兰跟童清心两个人进里屋,与十队的领导班子进行了第一次的购置洽谈。
吃完饭依然没有回去喝茶聊天,帮忙接待来客的文武兄弟,又摆开了龙门阵。飘香的茉莉花茶,不要钱的瓜子,花生。连过年都没有谁家这么阔气。所以附近再附近,便陆续有些饭后的男人女人过来聊上一阵子。有的直接报名,明天要啥活?我也来挣两块。给小孩去买小人书。
只是今天变成了武弟主持,文兄只是乌溜溜的大眼睛,再怎么样我也是上过初中生的人。越来越觉得这事是稀奇。甚至事后把那个挖碎了的破罐子的陶片找来研究,忽然大惊。这不是我们第一天来帮忙打扫卫生时那个破尿罐。当时明明记得扫到了靠国宝家的墙边上。果然过去看的时候,残留的垃圾依然在,这个破尿罐没有了,顿时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如同肖大队长一样′特务,必定是特务。′便像猎狗发现了猎物一样,随时警戒,随时警惕。但小腿肚子却出卖了他吓得在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