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建仁二十四年,冬!
屋外鹅毛大雪,寒意逼人,京城三皇子府邸却温暖舒适,歌舞升平。
“殿下,上个月味精和白糖的销量依旧稳中向好,再创新高,您新发明的肥皂也有起色,相信很快就能走进京城的千家万户。”
“就是那个月事……呸,卫生巾的推广遇到点问题,咱们的托儿,被京城的小姐们当流氓给打了……”
“以下是收支明细:所有的收入减去成本、打工人的工资、渠道费、推广费,还有托儿的辛苦钱,上个月净收入十八万五千六百二十四两零五十六文!”
暖阁。
陈武拿着册子汇报,数字有零有整。
大周大旱三年,入冬后又一片荒凉,堪称鸟不拉屎,一个月能净赚十八万两,换别人做梦都能笑醒。
可三皇子周阳却跟长痔疮似的从紫檀木椅子上跳起来,急得抓耳挠腮。
“这肥皂可是本殿下绞尽脑汁,呕心沥血才发明的法宝,怎么才赚了这么点?照这么下去,本殿下什么时候才能赚够一个小目标,去封地享福?”
周阳不急都不行。
穿越到这破地方五年,他早就看透了,什么皇子龙孙,什么天威浩荡,全都是浮云,只有挣钱才是王道。
毕竟按照大周律法,所有皇子只要年满十六岁,就可以在京城开牙建府,广纳贤士。而除太子外,只要满二十岁,就会被皇帝封为王爷,前往各自的封地就藩。
周阳排行老三,年方十八。
太子之位虽然悬而未决,可那是嫡长子的隐藏福利,他自然不敢想。
这么一来,将来还不得被封到鸟不拉屎的北境受苦?
再背点被扔到边境,什么时候打仗被马踩死都不知道。
所以,他的目标,就是利用他穿越者的优势,二十岁之前,在繁华的京城先赚他一个亿,到时候带着银子去封地,娶几十个老婆,再养百把个小妾,做个闲散王爷。
这一辈子吃穿不愁,这不比皇帝老子还快活?
可就现在的赚钱速度……一想就蛋疼。
“妈蛋!我要是个嫡子,一个月怎么着也能赚一百万两!老子要是太子,一个月少于两百万两,直接一头撞死!”
“可惜啊,我现在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不能太招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定要低调,低调!”
低调?
陈武嘴角一抽!
殿下,你身上披的是貂皮,手上戴的是翡翠,屁股蛋子下面是紫檀木的椅子,一个酒杯,比陛下用的御碗还贵。桌上的山珍海味,陛下只怕见都没见过,连陛下都没得用的煤球,你这里全天候供应……
你跟我说低调?
“殿下,您不是新发明了香水和煤球吗?要是把这两放到市面上,保证能大赚一笔啊!”
闻言,周阳抬头就是一个白眼:“你懂个屁,煤球可是战略物资,要是拿出来被人盯上,派人来抢怎么办?”
“至于香水,那可是本殿下的大杀招,得找个好时机,狠狠大赚一笔。”
周阳清清嗓子,道:“对了,你吩咐所有人,最近都给我低调点,决不能把本殿下的家底泄露出去,更不能被父皇发现我是个天才!否则他一定求本殿下当太子,那我不如找块豆腐赚死算了!”
陈武懵逼了!
当朝其余四位皇子,全都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立功,能让陛下高看一眼,立为太子。
结果三殿下居然反着来?
我家殿下,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行了,你退下吧,接着奏乐,接着舞!”
……
大周,御书房,皇帝周世乾认真看着奏折,右手提着毛笔,却久久无法下落。
倒不是奏折的问题,而是冻的,拿着笔的手直哆嗦,还怎么写字?
“王大伴,快取些木炭来,呼……这鬼天气,还真不是人待的,朕的手都要冻僵了……啊嚏!”
他身上黄袍里三层,外三层,皮包骨的身材硬是裹成了胖墩,头上龙冠换成了棉帽,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可还是架不住大雪天的魔法攻击。
可怜的皇帝,又是打喷嚏,又是吸鼻涕,和落汤鸡似的搓着手瑟瑟发抖。
大伴王恩苦笑摇头:“陛下,您这个月木炭的份额已经超了!如今天气越发寒冷,木炭的价格翻了一倍不止,实在是……买不起!”
“罢了,罢了!”
周世乾无奈摆手:“如今大周天灾不断,流民遍地,国库空虚,家国艰辛,银子都得用在正处,朕挨冻几日也无碍,阿嚏!!!”
“报!”
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手持奏折跪倒在地。
“启禀陛下,户部尚书李云长赈济灾民,紧急求拨两万两!”
“什么?上个月不是才给他一万两吗?怎么又没了?”
皇帝气得跳脚,连连摆手道:“朕没钱,一个子也没有,让他自己想办法。”
小太监急了,前方灾情严重,刻不容缓,这可如何是好?
王恩挑着眉想了想,凑到周世乾耳边道:“陛下,您要实在缺钱的话,或许可以去找三殿下帮忙。”
“三皇子,周阳?他一个普通皇子,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能有什么银子?”
周世乾摇头,从奏折中抽出一张条子,叹息道:“这是昨夜老三呈上来的,最近天气寒冷,老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实在耐不住严寒,求朕批五十两,买一件过冬的衣服……”
“唉,朕身为九五之尊,儿子竟然窘迫到这种地步,连一件冬衣都没有,朕,实在愧对于他啊!难为老三开口,王大伴,你去库房批五十……不,二十两!一件冬衣哪里需要五十两?给老三买件能穿的衣服就行……王大伴?你这是什么表情?如此凄惨的事,有什么好笑的?”
皇帝正感慨呢,一转头,就见王恩低着头憋笑,整张脸和小龙虾似的,忍得很辛苦。
“没,没有!奴才只是想到高兴的事!”
王大伴好不容易忍住,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整整两万两。
“陛下,昨晚三殿下来找奴才,希望奴才给他的人行个方便,这是殿下贿赂奴才的银子。”
皇帝看着银票,脑袋一时没转过弯。
连二十两冬衣都买不起的家伙,居然能拿出银子贿赂一个太监?
仔细看了看银票:“哎?朕眼花了,是不是多看了一个万字?这其实是二两的银票吧?”
“陛下,您没看错,这是二万两!”
听着大太监的话,皇帝宕机了好久,最后吐出一句:“快,把银两给云长送去,赈灾要紧。”
好半天,皇帝周世乾双眼幽幽看着王恩:“王大伴,老三怎么回事?他哪来这么多钱?”
王恩苦笑摇头:“陛下,三殿下这些年捣鼓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好像卖了不少银子……”
周世乾双眼一亮:“有多少?”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具体数字,总之很多!”
“这个老三,赚了这么多钱,还有脸跟朕哭穷?去三皇子府,朕倒要看看这小兔崽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媚娘,这水蛇舞本殿下都看腻了,上次我不是教你们跳钢管舞吗?来,咱们试试那个……对对,屁股翘高点,妖而不艳,媚而不骚,就是这种感觉……”
周阳半躺在椅子上,喝着美酒、吃着葡萄,眼珠子在舞女身上都下不来了。
怪不得周幽王为了褒姒一笑,宁愿烽火戏诸侯,怪不得李隆基八百里加急,只为运几颗荔枝。
就这,谁看了不犯迷糊?
“陛下到!”
正享受呢,一声吆喝,吓得周阳差点心肌梗塞。
“我去!这便宜父皇,几年都没来几回,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快,把本殿下的宝贝都藏起来,千万别漏出来,这美酒,葡萄……能撤的都撤下去,换几个窝窝头,要馊了的那种!味道越大越好!”
“陈武,你死哪去了?赶紧把狗窝里那件破衣服给本殿下披上……”
周阳手忙脚乱,这可都是他拼了老命赚来的养老金啊,可不能被皇帝坑了!
顾不得那么多,周阳直接跑到狗窝旁,将狗窝里的破衣服扒拉出来。
汪~汪~汪!
看着自己的狗窝被抢,狗崽子小黑立刻死死咬住破衣服不松口。
“你个狗东西,快松口,松口啊,我就用一下,等会就还你!”周阳这边正在和狗抢衣服,那边皇帝已经到了。
“堂堂一国皇子,居然沦落到和狗抢衣服穿?老三,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一抬头,只见皇帝和王恩已经踏进店里,尤其是老皇帝似笑非笑的嘴角,周阳心里咯噔一下。
露馅了,这下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