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用合金匕首挑开能量罐的密封盖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第一声嘶吼。

"见鬼。"他沾满机油的手指悬在半空，生锈的通风管道将那种非人的声音放大成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哨所顶部的生物探测仪依然沉默，红色指示灯每隔五秒规律闪烁，像极了教会壁画里恶魔的眼睛。

"艾萨克！检查东侧传感器！"林战踹开维修间的铁门，动力装甲的金属骨架在潮湿空气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这座建在采矿行星"锈铁-III"赤道上的哨站早已过了报废年限，联邦配发的装备比新兵训练营的模拟器还要老旧。

通讯器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班长...探测器显示...滋滋...三百米外有...天啊那是什——"

尖啸声突然刺穿耳膜。林战看到全息投影上代表艾萨克的生命体征瞬间变成刺目的猩红。他扑向武器架时，整座哨站突然被某种巨力撞击，防爆合金墙体像纸板般向内凹陷，露出外面腥红的天空。

三具尸体挂在破裂的金属框架上。艾萨克的胸腔被某种锐器贯穿，凝固的表情还停留在惊愕瞬间。林战认得这种伤口——他在新兵手册的异种图鉴上见过，能造成这种螺旋状贯穿伤的只有教会秘密培育的"代行者"系列生物兵器。

"全体撤离！这不是常规袭击！"林战按下警报器的瞬间，第二波冲击接踵而至。他看见星光。不是通过破损的穹顶，而是从自己裂开的左臂装甲缝隙里——那些银蓝色的光点正从皮肤下渗出，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晶体。

剧痛来得比预想中迟缓。林战看着自己的左手五指正在分解重组，皮肤下浮现出类似电路板的金色纹路。三十米外的哨站仓库突然爆炸，冲击波将他掀翻在控制台上。碎裂的全息屏幕里，他看见七个模糊的光点正在大气层外集结。

"神罚部队..."林战吐出带血的唾沫，那些传说中直接听命于教皇的刽子手居然会出现在边境矿区。他的视线突然被控制台下的金属箱吸引——那是上周巡逻队在陨石坑发现的教会运输舱，箱体表面刻着带荆棘的七芒星。

又一波嘶吼声逼近。林战用变异的左手扯开电子锁，箱内悬浮的黑色棱柱突然刺入他的胸膛。没有疼痛，只有某种古老的低语直接在大脑皮层炸开：

[序列七·弑神者激活]

世界在眼前分崩离析。林战看到自己站在宇宙虚空中，脚下是燃烧的星环，十二具堪比行星大小的神骸漂浮在暗物质海洋里。某个超越时空的意志向他展示血肉与钢铁的终极形态——当银色光潮吞没视野时，他理解了何为"神战祭"。

现实重组的瞬间，林战正单手捏碎了一只代行者的颅骨。他的装甲早已脱落，暴露的皮肤上流淌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三架教会突击舰正在降下光柱，但他能看清每道光束里浮动的纳米机器人。某种原始冲动驱使着他向最近的光柱跃起，变异的左手直接撕开了舰体防护罩。

"找到你了。"舱内穿白金护甲的男人举起旋刃枪，林战却先一步听见了对方颈椎的脆弱点。当他的手指陷入教会骑士的咽喉时，银蓝光流顺着血管涌入对方体内，骑士的瞳孔立刻浮现出和他相同的几何纹路。

[吞噬完成：神性纯度0.00017%]

陌生的机械音在颅骨内回荡。林战看着满地教会武士的尸体，他们盔甲上的七芒星正在褪色。远处传来联邦空降舱的轰鸣，但他知道真正的追猎才刚刚开始——左手掌心浮现的倒七芒星证明，自己已经成了双方阵营必除的异端。

哨站残骸在身后爆炸时，林战突然笑了。染血的口袋里藏着从骑士身上摸出的全息密令，投影显示着整个星系所有神骸保管点的坐标。第一个标记就在"锈铁-III"的地核矿井最深处，旁边标注着令他血液冻结的文字：

【第七祭坛：容器培养进度97%】银蓝光点在他的视网膜上组成新的信息流：[生存概率计算中...建议立即前往坐标点...警告：检测到天父系统扫描脉冲...]

林战望向正在降落的联邦战舰，神骸左臂自动变形为粒子炮形态。那些光点在他皮肤下流动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仿佛亿万年前就已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当第一发能量束贯穿战舰引擎时，他听见体内传来愉悦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