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忆起六爷去世的那天，姬陌心中又是生出许多情绪。钟禹见姬陌神情恍然间落寞了下来，便不再追问，抿着茶水，静静等待着姬陌。

许久之后，姬陌这才再次出声到：“其实你是想知道六爷的死，是不是因为他人的缘故吧。啧~~我只能说，或许有吧，或许也没有。至少六爷没和我说过，想来是他知道我终其一生可能只是碌碌无为罢了。”

姬陌苦笑一声，饮尽杯中茶水，继而起身抱拳。“大禹哥，我虽然也很想知道你所想要知道的事，不过我可能没办法给你任何答案。若是大禹哥仍然对此事保佑疑惑，想要继续调查下去，请自便。我在皇都中已经待了几日时间，心愿已了。就此作别吧！”

姬陌走得很仓促，钟禹只好起身相送。看着姬陌离去的背影，钟禹心中忽起疑惑。

“不，他一定知道些什么！”钟禹心中想到。他不知道这种想法从何而来，可是他确定，姬陌定然是隐瞒了东西。

离开奉天茶楼，姬陌隐晦回望了一眼，待查到四周并没有什么可以之人尾随之后，跻身窜入人流中。姬陌很快转到城门边上，此时城门已经闭了，不许一般人出入，直到年禁结束。

姬陌在城门边上观察许久，很快锁定了一个守卫的头头。姬陌的办法很简单，也很实用，他只要记下一个守卫官兵的容貌，就能用假扮姬鲜儿的方法办成官兵的模样出城。

姬陌那张能随心变换的面具有个通俗的名字，就叫“千面”，是出灵兮的时候灵瞑送的。说是他当年行走江湖之时的常用之物，不过也是木匠几次三番地呵斥，灵瞑这才舍得拿出来的。

“我方才看你的行径，难不成姬老六那老油条的死真的有内幕。嘶~~说来也对，那老油条算起来不过百龄，是死得早些了！”脑海中，那洛晨星又开始窃窃私语。

姬陌通过星辰祭坛之中的灵魂与洛晨星交流。“六爷的死却有蹊跷。他是害病死的。他死前曾去了一趟塞外，至于是为了什么，没人知道。我只记得他回来之后，便是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钟禹在城门边上一直等到天黑，那伙守卫终于是换班了。姬陌用千面幻化出那守卫头头的模样。待到换班后约莫一个时辰。姬陌乘着天黑走到城门边上。

城门两边的火盆中的火焰映在姬陌身上。

“站住，你是何人？”一士兵上前抬手阻止了姬陌。

姬陌不急不缓的抬起头，露出那张脸，脸上浮现一个略微僵硬的笑容。“是我啊，林桑。”

姬陌观察了大半天，自然事听过它们的交流，知道上前的这名士兵的名讳。

林桑显得有些疑惑。他皱着眉头，打量着姬陌。“老哥哥，你不是换班了吗？怎么又来了。还换上这样的装束。”

姬陌习惯性的在夜间换上夜行服，林桑这般说了。姬陌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穿着。于是姬陌顺势凑到林桑的耳边，说道：“上头传令，让我连夜出城一趟！”

姬陌说得很神秘，装出紧急的模样。林桑也没有怀疑，再次打量姬陌一眼，便于后面的人私语几声，将城门打开一丝，刚好容得下姬陌的身子。

待到姬陌的身影从城门口消失，林桑再是细细想了一下，忽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林桑忽然猛地拽住刀柄，瞳孔扩张。

“不对，刘大哥比我还要高一些，方才那人明明比我还矮些。”

林桑身子猛地背后惊起一阵冷汗，他犹豫着回头，看着城门似乎没有关紧。林桑招呼一个守卫过来。

“刚才有人过去吗？”林桑犹豫着问道。

那士兵疑惑的看着林桑，“刚才不是您让我们开门让刘大哥过去的吗？”

林桑哎哎几声，赶紧吩咐其他的几名士兵将城门关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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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都有个传说，“年关至，亡人回魂”。

就是说，在每一年的近年关的几天，地府会让那些未满一年的亡灵返回皇都来看望它们的亲人。

这个传说也并不是空穴来风，据说很早的时候，皇都中总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也因此，那是的皇都被称为“阴都”。

这些返回人世的亡魂回化作它们亲人的模样，四处游走，并借此隐藏它们是亡魂的身份。可是，在这之间，总会有一些亡魂会因此留恋人世。它们会想方法害掉一个活人的性命，让他们替自己回到地府，而自己则是占据着它们的肉身，继续存活在着世上。

因此，皇都之中，除了年禁，城中还有一向规定，就是在年关时，每家每户都必须在戌时，阴气最重的时辰前入睡。以此谢绝亲人亡魂的归来。

姬陌出了城门，便上了官道，徒步往林家鬼堡的地方去。之所以是徒步，是因为赤麟马并没有跟随着姬陌出来。那厮说，灵兮乃是福地，它要在那里安享晚年。此生是不会出来了。

对这说法姬陌是不信的，那赤麟马自从进了灵兮之后，就没有一天消停过。姬陌可是看在眼里的。也不知道村长灵瞑和那木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做不知道，至少在姬陌离开前，那厮是在暗地里做了许多小动作的。

洛晨星说，走路也是一种修行。姬陌自然也想像那些阴兵道人一般，飞天遁地。不过却是苦于根本没有人教导姬陌那些道道。姬陌也只能时羡慕了。

到了戌时，姬陌也是顺着官道，来到冥河边上。夜里，那冥河显得尤其的平静。若是之前，这般夜里行路，姬陌自然是不敢的。不过在灵兮镇，每月的十五，那些吃人的山鬼都会上到寨子里。姬陌看多了，也就是习惯了。

姬陌顺着冥河往上走，忽而见到河边出现一个黑影。姬陌走进了看，发现是一艘小船。那船上还有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那人是背对着姬陌的，他坐在船中，弯着腰，两只手来回活动着，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姬陌走进了看，那应该是一个老头。不过姬陌看不清他的脸，好像是他脸上蒙着一层雾。姬陌看到他是满头的白发，手上长着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他的指甲很长，很尖锐。

他手里攥着白纸，盘坐的腿上还放着很多的白纸。那老头用白纸折出一只只小船。折好了之后，投进水中。这船也是奇怪，它遇水便沉了下去。

姬陌想着上前看个清楚。洛晨星却是急急出声道：“小子，不想死就别过去。”

姬陌生生制主步子。“洛前辈，这人有什么奇怪的吗？”

洛晨星道：“你就看着吧，很快就知道了。”

洛晨星买了个关子，弄得姬陌有些心痒痒的。本来若是洛晨星不说这句话的话，姬陌本来是打算看一眼便走了的。

戌时过半，那老者编织纸船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十指快如闪电，姬陌几乎瞧不见他的轨迹。这是一个年迈老头能做出来的事吗？事出反常或必有妖！

忽然，冥河上吹来一阵暖风，潮水起起伏伏，波浪激烈的拍打着河岸两侧。四周响起了“呜呜呜”的声音。

这声音来的极其诡异，这让姬陌想起了一个词“空穴来风”。风从姬陌掌心划过。

蓦然间，风平浪静。

只见那河面开出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里传出一道深邃的紫光。

“孩子，到我这来吧！”

那船上的白衣老头忽然说话了。他没有回过头，姬陌甚至没有看到他的的嘴唇动作。

姬陌略微踌躇，那老头也没有催促，只是任凭着姬陌做出选择。姬陌暗暗联系洛晨星，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上去。可是脑海中却是突然平静了，一向喜欢叽叽喳喳自然自语的洛晨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姬陌压住内心的悸动，将信将疑的上前，踏上船。那老头以然没有回头，手中仍在不停的编织着小船。

忽然间，那河上的漩涡猛然吹出一阵狂风，紫光四溢。这时一条条巨大的船从那漩涡中冲了出来，顺着紫光先是冲上天际，再是落回水中。

姬陌细细看去，那船竟然就是于老头手中攥着的纸船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此时好似变大了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