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家的卡夫领主,在其他领主面前没有什么地位。
他一直想找机会在国王和其他领主面前表现一番。
所以国会结束后。
他撇下随从的队伍,独自一人快马加鞭赶回赫凌堡。
打算早早造好船只,解决贝雷镇事件,让大家刮目相看。
然而当他回到赫凌堡时,已是鞍马劳顿,汗流浃背。
正当他喘息的功夫。
他的大儿子阿利·内瑞拉,就跑来报告说:“父亲,贝雷镇那边有线索了,我抓到当时在火灾现场的幸存者了。”
卡夫屁股还没坐热,就立马起身跟着儿子来到询问室。
卡夫·内瑞拉走进询问室见到浮比斯,马上问:“你就是贝雷镇幸存者?”卡夫微微喘着气。
浮比斯没有开口回答,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你知道凶手是谁吗?”卡夫急不可待。
“知道,”浮比斯说。
内瑞拉父子二人都被震惊到了。
卡夫并迫不及待的问:“你知道是谁?”
“没错,”浮比斯回答。
“那你快说啊,”卡夫急切的问。
浮比斯低着头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说:“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天太黑其他我也没看清。”
“没看清?”
“没看清。”
“没了?”
浮比斯微微点了下头。他心想,虽然有鱼家的力量来抓麦克多,就会容易的多,但是身为一个父亲哪里忍心看自己儿子被抓到,并处置。
所以他还是决定要靠自己的寻找自己的儿子。
卡夫疑惑的问:“就这些?”
“所以你找到这,就是想要亲手为你妻子报仇?”
阿利在来询问室的路上,就已经把如何抓到浮比斯的缘由经过,都已经跟卡夫说清楚了。
“是的,”浮比斯回答。
“真他妈见鬼了,那你得问问诸神了,”卡夫有点生气。
这时,阿利说话了:“父亲,他还挺厉害的,你看,”
阿利让手下把浮比斯打造的剑呈上来。
浮比斯打造的剑,剑身与其它剑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剑把就不一样了。
这把剑的剑把不是常规的手握剑把,而是一个铁手套形状。
可以将五指伸进去,不需要握住就能牢牢持在手上,持上它就相当于剑长在自己的手上。
阿利的手穿进铁套,仿佛与宝剑融为一体,如同战神下凡一样挥舞着。
阿利兴奋的说:“父亲,你看,这是他花一个晚上的时间打造出来的,我感觉我现在都能打得过迪克·雷。”
卡夫看了一眼浮比斯打造的剑,笑了笑,他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双手紧握,身体半蹲,做出开战的姿势,大声喊道:“来吧,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你要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了。”
而阿利却信心满满的回应:“真希望乔尔医师现在还没喝醉,我真怕伤到你,父亲,”
“我也是。”
卡夫话说完,就大吼一声,猛的向阿利砍去。
阿利也反应迅速,举起套剑将父亲的攻击阻挡。
瞬间,两把剑身在空中相撞,发出闷的一声“铛~”
两个钢铁之间的撞击。
但是阿利就立马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随之脱下剑套。
阿利的手指已经被刚才的撞击震得通红。
卡夫收起长剑,看着落败的儿子,说道:“不要只用表面看实物,儿子。”
随后,卡夫捡起地上剑套仔细瞧了瞧。
便拿着它信步来到浮比斯面前,高傲地说:“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在想把可以手指套改成拳头套或其他什么的,这样就不会震到手指,但这样改也没有什么屁用,剑挥舞的灵活性就没,一个连剑都不懂的人,就别侮辱这东西了,神造的东西自然有他的道理。”
卡夫嘲笑着浮比斯。
然后他憋到一眼浮比斯的钳子左手,继续说:“噢,也许那是你造给自己耍的。”
浮比斯接过卡夫递来的剑,并没有说话。
“不过手艺确实不错,还是只用一个夜晚就打造,我看你就先留在这吧,刚好堡里也没几个铁匠,等抓到人,该不该由你处置,就看神的旨意了。”
几天后的夜里。
浮比斯把酒保叫到赫凌堡的一个废弃的马房。
这个马房在赫凌堡的西南角落,马房光线昏暗,潮湿万分,虽是里面没有一匹马,但是任有恶臭的马粪在肆意飘荡。
酒保走进马房,踩过黏糊糊的草堆,来到浮比斯的面前。
酒保低着头摩掉鞋上的泥土,一边说道:“为了进来这破地方,花了我三瓶酒,希望你等一下能赔我。”
浮比斯从一个木箱子下来,一瘸一拐迈他面前,瞪着他的双眼。
酒保疑惑的问:“怎么了?”
“我被囚禁了!”浮比斯抓住酒保的领子,激动的说。
酒保拍掉浮比斯的手,“你是唯一的幸存者,当然不能让你乱跑。”酒保白了他一眼,“而且这也不是囚禁,有吃有喝,有工作,还坐等鱼家给你抓人,你还奢望什么?”
“我要出去!”浮比斯盯着酒保的双眼,眼神坚定。
“呃?你要出去干嘛?拿着钳手拖着断腿,去路边乞讨?”酒保不耐烦。
“我要你把我从这弄出去!”浮比斯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酒保白了他一眼,“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被火烧坏了?”
“我不管,明天日落之前,你必须把我从这弄出去,否则我会掀了你的酒馆,我发誓!”
“你怎么知道酒馆是我?”酒保有点惊讶。
“呵,”浮比斯冷笑了一声,“我什么都知道。”
酒保眼珠转动着,思索一番,最后无奈说出:“行吧行吧,我真他妈服了,遇到你这愚蠢的客人。”
第二天,日落时分。
有个叫戴夫·内瑞拉。
也就是阿利的叔叔,卡夫的弟弟。
他挺着一个小酒肚,带着浮比斯和酒保两人走在逃离赫凌堡的路上。
戴夫叨叨絮絮说:“天啊,要是让我哥知道了,我又得挨拳头了,我怎么能做出这种背叛家族的事情的,诸神保佑啊。”
浮比斯问酒保,“他到底欠了你多少钱?”
酒保冷笑一声:“那得看他什么时候戒酒了。”
“为什么堂堂一个贵族会欠你酒钱?”
“他喝的比较多吧。”酒保在敷衍浮比斯。
浮比斯接着问:“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带你们去找通往天堂的大门,”戴夫走在前面拉高声调回答。
“天堂可没有酒哦,”酒保嘲笑戴夫。
“哈哈哈,那我还是留在地狱吧,像我这种罪人就该醉在地狱,”戴夫说。
不一会儿,
三人来到赫凌堡南边的偏僻仓库。
仓库满是杂草木箱,顶上布满了蜘蛛丝,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酸木头味。
酒保纳闷的问:“这就是天堂?”
“是啊,以前我总带着湄拉来着偷情的,真怀念啊,”戴夫回答。
酒保说:“噢,所以你今天带两个汉子过来怀念了?”
戴夫明白了酒保的意思,不经笑道:“噢天,当然不是。”
然后他走到墙边示意他们:“过来我这,通往天堂的路在这呢。”
戴夫一脚踹开了在墙边的木箱子,再扒开边上的杂草。
很快,墙上就露出个洞来。
戴夫对他俩微笑的说:“欢迎来到天堂。”
酒保摇着头说:“要是让诸神知道你把狗洞形容成天堂道路,他们会亲手掐死你的。”
戴夫说:“行吧行吧,别说了,快点走吧,你们都不知道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
酒保回答:“除了没酒喝,就是你哥的拳头。”
“哈哈哈,不不,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时间!”戴夫说。
酒保疑问:“时间?”
“对,你们都不知道时间有多可怕!”
酒保和浮比斯两人都保持沉默看着戴夫,看他要耍什么把戏。
戴夫接着说:“你们知道吗,时间有多可怕,我现在说了这句话的时候,它已经流失了几秒了!然后!就这你们想我这句话,说得对不对的时候,它又几秒过去了,然后你们又在想我好像说得没错啊,它又流走了几秒,之后你会发现,你连一秒都抓不住,当你想抓住一秒时,却又流走了几秒啊,这就是时间啊!”
“他的废话一直这么多的吗?”浮比斯问酒保。
酒保回答:“喝了酒之后更多。”
最后。
三人通过狗洞,来到了一个贫民区的一条街道。
街道是长满了苔藓的大理石堆成,杂乱无章。
“原来他妈从这儿出来,离我的酒馆这么近啊?”酒保惊叹道。
“哈哈,所以我每次逃离这压抑无聊的城堡时候,就被你那该死的酒香钩了过去,不!不该死,是美好的酒,这是人们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了,跟堡内那些冰冷的刀剑一点不一样,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那愚钝的哥哥和他的傻儿子就这么痴迷这些东西。你看,酒多美好!我爱死它了,我都怀疑我体内流淌的是葡萄酒,不是血......”
“你有办法让他闭嘴吗?”浮比斯问酒保。
“也许他哥可以。”
就这样。
酒保带着两人来到了酒馆的后门。
酒保对着戴夫说:“戴夫,谢了,里面柜台放着一瓶融冰,是你的了,去吧。”
戴夫高兴得都快跳起来了,“再见了,两位,哈哈哈,那就我先下地狱去咯,喝完也许就能再见到大哥咯。”
戴夫说完就扭着身子进入酒馆。
戴夫走后。
酒保问浮比斯:“所以你出来是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就是走着,”浮比斯回答。
酒保沉默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我也是贝雷镇的人。”
浮比斯并没感到惊讶,反而很平淡的回答:“我知道。”
“你知道?”
相反,酒保被吓到了,他瞪大双眼看着浮比斯。
“我知道,并且我还知道,你父亲,他一直在等你回去,只是现在,全没了。”
浮比斯说完转身就走,一瘸一拐,消失在了黑夜。
只剩酒保一人蹲在后门口低声大哭,撕心裂肺!
这时戴夫手里拿着瓶融冰出来了,他站在酒保身后说:“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去?”
酒保抹掉眼泪,努力抑自己的情绪笑着说到:“一个愚蠢的瘸子能干嘛。”
这个酒保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