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中队长！请求重火力支援！强攻就是送死！”
“不行！我今天必须血洗这栋楼！一个不留！”小队长红着眼，吼得像要吃人，“这是我队第一回挨这顿揍，不报此仇，我他妈不当人了！”
“您说得对，”军曹咬牙冷静下来，“火力太猛，正面冲不了。得等炮火。”
“哈依！”
中队长接电报时正吃着饭，听完愣了三秒，随即笑了。
“哦？三十挺机枪？呵……”
他放下饭碗，拍拍手，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加个蛋”。
“东北军玩这招的时候，咱们死过人，还记得吧？”
“那就用炮轰回去。”
“重机枪，给我找制高点，压死他们！”
“迫击炮和掷弹筒组，全部到位，准备轰楼！”
“第一小队原地待命，第二小队绕左翼，抄后路！两头夹击，把他们全埋进土里！”
“区区几十个散兵游勇，也配叫火力？”
他冷笑一声，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可惜，还没等他炮弹落下来——
对面的522团，又把他的脸，按在地上，重新擦了一遍。日军的一举一动，全被周卫国盯得死死的。他知道，刚才那波突袭，把小鬼子疼得直跺脚。
一次干掉一个分队，这在鬼子眼里，简直就是打脸。
“来得真够猛啊，迫击炮、掷弹筒、重机枪，还两个小队齐上阵，这是要一锤子把我们砸进土里呢。”周卫国冷笑一声，心里门儿清——小鬼子是记仇了，想连皮带骨把他们吞了。
“可胃口这么大，也不怕撑死？”
“既然你们全员压上，咱也不能干站着看戏。”
“告诉方胜利，孟云别藏了，手里的家伙全都掀出来，一个不留，全给我灭了！”
“是！”
“炮兵连听令——优先干掉鬼子的重机枪，打完就蹽，别犹豫，别恋战！”
“鬼子那帮迫击炮和掷弹筒手，练得跟机器似的，咱硬刚就是找虐。打一炮换一个地方，打完就走，一秒都不能多留！”
“是！”
本来周卫国还想过跟鬼子炮兵拼火力，可一琢磨——自己这帮人训练时间短，弹道预判、射击节奏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硬碰？那就是拿命填。
得等以后炮手练出来了，再好好教教小鬼子什么叫火力覆盖。
还没等他多想，鬼子的重机枪手已经就位。
哒哒哒——！
子弹像毒蛇一样钻进大楼窗户，墙皮碎屑乱飞，谁要是敢探头，脑袋当场就得开花。
紧跟其后，鬼子步兵队形整齐，稳步前压，步步紧逼。
“都给我趴稳了！别乱动！”孟云贴着墙，嗓门压得嘶哑，“咱们手里拿的，哪样不比他们强？别怕，等我口令——一齐开火！”
他心里直打鼓。重机枪扫得跟刮风似的，子弹嗖嗖从耳边飞过，好几个新兵吓得脸色发青，连枪都拿不稳。
能活到现在的，谁没见过鬼子的准头？谁敢冒头？可光躲不还手，早晚被活活压死。
“咚！咚！咚！”
后方忽然炸开一连串尖啸！
几枚炮弹呼啸着砸进鬼子重机枪阵地。
轰——！
火光冲天，黑烟滚滚，连人带枪全被掀上了天。
“八嘎！这……这哪来的迫击炮？！”鬼子中队长整个人僵住，爆炸的热浪甚至掀翻了他帽子。
“60毫米迫击炮？对面是德械师？？”
他脑子里轰的一声——不是说德械师全打光在淞沪了？怎么还会有？！
还没等他缓过劲，第二波、第三波炮弹又来了！
“八嘎！重机枪撤！快撤！炮兵！炮兵呢？！立刻炸掉他们的炮位——！”
第四轮、第五轮——炮弹如雨点般落下。
鬼子那挺嚣张的重机枪，连残骸都没剩下。
“八——！”中队长肺都快气炸了。
就在这时，鬼子炮兵的反击来了——第一发炮弹，精准砸中了刚刚炮兵连的发射点。
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炸得烟尘漫天。
“我的老天爷……这鬼子炮兵是开天眼了吗？！”一名炮兵盯着远处翻腾的火光，手心全是冷汗。
“你以为呢？”连长张华叼着烟，语气跟没事人一样，“鬼子打炮，跟找对象一样——专挑你心跳的那刻下手。打完不走？等死吧。”
他们在淞沪滩头早被鬼子炮火教训过好几回了，所以周卫国的命令，他们比谁都记得牢。
多留一秒，都是拿命赌。
“记住喽，打完就蹽，立刻转移！等会儿咱们反手再轰他们几发，也让这帮孙子尝尝被炮弹追着跑的滋味！”
“是！”
……
那边孟云，一听身后炮声炸响，心立马落回肚里。
重机枪哑了？那还怕个屁！
“兄弟们！鬼子的乌龟壳破了！全都给我站起来——开火！杀！！”
“哒哒哒哒——！”
整整一个连，一百多人同时跃起，冲锋枪、步枪齐喷火舌，子弹倾泻如暴雨。
前方的鬼子连反应都来不及，当场就被扫倒三十多个，血溅满地。
后方观战的鬼子中队长直接瘫了。
“这……这不可能！这么多自动火力？冲锋枪？教导总队？德械师？！”
“金陵城里……怎么可能还有这种部队？！”
他之前那股“一鼓作气端掉你们”的狂妄，此刻碎得连渣都不剩。眼前这群“土八路”，居然每人手里拎着全自动武器，对着毫无遮挡的日军疯狂点名——这画面，他做梦都没想到。
不到一分钟，一个小队十不存一，剩下的全趴在地上装死，连大气都不敢喘。
“中队长！撤吧！他们火力太猛，咱们扛不住了！请求大队长支援！”副官急得喊。
“闭嘴！”中队长眼珠通红，“让炮兵给我轰！掩护侧翼！第二小队还在包抄！只要他们冲进去，这群土鸡瓦狗全是废柴！”
他咬着牙，把全部指望押在那支偷偷绕后的分队上。
可他等不到了。
远方，突兀响起一串密集的枪响——不是零星，是成片，像开闸的洪水。
“完了……第二小队……”中队长浑身一颤，嘴里喃喃，“完了……全都完了……”
旁边副官立刻吼：“撤！马上撤！炮兵掩护！”
轰——轰——轰！
与此同时，炮兵连已转移到新阵地，二十门迫击炮一字排开，再不藏着掖着，直接倾泻弹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