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个教堂，我以前去过，萧雅带我去过一次。”

周卫国抬头望向不远处，抬手一指，“就去那儿落脚。”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目的地。这座教堂占地面积不小，少说也有四五亩，四周环绕着一圈厚实的石墙，正门是一扇包着铁皮的大门，沉重得如同墙壁一般。

“开门！快开门！”

一名士兵冲上前去，用力拍打着门。

“哐哐哐——”

连拍了好几分钟，里面却毫无动静。

“长官，好像没人啊？”

那士兵回过头，声音里透着一丝心虚。

“没人？”

周卫国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些许讥讽。

“要不我来试试？我一脚就能踹开这破门！”

林译往前一站，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

“得了吧你，吹牛都不打草稿？”

徐虎立刻冷笑一声，“这门少说也有几百斤重，就你那两条细腿能踢得动？你当自己是骡子啊？”

“虎子，去拿几个炸药包来。”

周卫国眼睛一转，果断下令，“我倒要看看，这铁疙瘩硬还是炸药硬！再结实的门也经不住一炸！”

“是！团座！”

“长官……这样不太好吧，这可是洋人的地方，炸了会不会惹麻烦呀？”

林译小声嘀咕着。

周卫国斜睨了他一眼，心里的火气直往上冒，但脸上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声音变得冷了几分：

“洋人？洋人算什么东西？就算洋人的祖宗在这儿，今天这门我也炸定了。去，多拿几个炸药包过来！别废话！”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就连方胜利也默默抬起头，装作在看天。

“是！”

徐虎应了一声，转身就跑。

就在他刚走几步时，大门“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了。

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手不停地颤抖着。

“上帝啊……我是上帝的仆人，也是美利坚公民，你们不能这样！这会引发外交冲突的！”

“哼，什么上帝不上帝的，现在这地儿归我管了。”

徐虎横眉怒目地盯着他。

“请你们离开！这里是教会的产业，是主的圣地，受美国政府保护，战争不应该蔓延到这里！”

周卫国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人：

“教会的产业？不好意思，这地皮可是中国的土地。教堂建在中国的地上，就得遵守中国的规矩。收起你那一套说辞，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

停顿了一下，他又紧紧盯着那人看了一眼：“再说了，你不是神父吧？我记得这教堂的神父叫英格曼。”

这一句话出口，对方明显一怔。

——此人正是《金陵十三钗》里的约翰・米勒，一个冒牌神父，原本是个入殓师。

周卫国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他。

这家伙虽说贪财好酒，但为了保护教堂里的女学生，敢与日本人周旋抗争。

大节上没什么问题，只是小节有些瑕疵。

被人识破身份，米勒一开始有些惊慌失措，但很快就稳住了情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

周卫国打断他，“英格曼是我的朋友，我常来这儿，从来没见过你。说，他去哪儿了？”

既然这人出现在这儿，那真正的神父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周卫国干脆顺着这个话头，装作和英格曼很熟的样子。

方胜利等人倒也不觉得惊讶——来之前团长就说过认识这里的神父。

“快说！神父到底怎么了？”

徐虎猛地抽出驳壳枪，枪口直接顶在了米勒的脑门上。

米勒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英格曼……他去见上帝了。我是入殓师，负责给他整理遗容……”

“死了？”

徐虎皱起眉头。

“是不是你干的？”

“不不不！绝对不是我！”

米勒连忙摆手否认。

“虎子，把枪放下。”

周卫国挥了挥手，“英格曼本来就病得很重，前阵子还跟我说，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上帝要接他走了。”

接着，他表情严肃地说道：“既然你只是个入殓师，那就听好了：从现在开始，这座教堂被我征用了。我是 522团的上校团长，这是我的军官证。”

说着便掏出证件晃了一下，“让开。”

“可……”

“闭嘴！”

周卫国冷冷地打断他，“认清你的身份——你不是神父。论地位、论实力，你都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无条件服从！”

他可不会给这种人好脸色。要不是看在他曾救过不少学生的份上，早就一枪送他去和英格曼作伴了。

在这乱世之中，死个人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就算你是洋人，子弹可不会认你的护照。

“你……”

米勒张嘴想要争辩，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低下头，“行，算你狠。我可以带你们进去，但我有个条件——管好你的手下！”

“哦？”

周卫国挑起眉毛。

“里面有平民，大多是女学生。你们进去之后不准骚扰她们！否则我一定会去告发你们！”

米勒咬着牙说道，难得地硬气了一回。

周卫国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放心，我们身为军人，可不是那些在街头胡作非为的流氓混混。”

紧接着，他转身大声喝令道：

“传我命令！所有人进入教堂后，严禁骚扰任何平民！谁要是敢胡来，我绝不轻饶，我的枪可不会留情！”

“徐虎！”

“到！”

“你带领警卫排负责巡逻，一旦发现有违纪行为，当场击毙，无需向我汇报！”

“是！”

“都听明白了吗？”

“是！”

教堂的布局与电影里呈现的大致相同，大厅正中央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下方整齐排列着上百张木椅。

“老方，你带人去控制住教堂附近的高处，要是察觉到鬼子的踪迹，立刻开枪示警。”

刚一迈进教堂大门，周卫国便扭头对方胜利下达指令。

“明白，我这就去办。”

方胜利回应一声，旋即转身匆匆离去。

很快，一个排的战士迅速散开，占领了教堂四周的屋顶与塔楼，同时在大门后方堆砌起沙袋，并架起了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