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过火车的人都知道,车厢里什么味道都有,泡面的味道、汗水的味道、脚臭的味道、各种零食的味道,再加上消毒剂的味道,混合成了一股奇怪的酸臭味。
坐了一整天的火车后,苏杭感觉身上都是这种奇怪的味道,于是痛快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又将全身衣物都清洗了一遍,看到楚晓寒还没有入睡,便向楚晓寒道了一句晚安,熄灯后就躺在沙发上了。
还没过十分钟,只听楚晓寒小声叫道:“喂!”
苏杭问她何事,楚晓寒说要一条浴袍,苏杭去浴室拿来了浴袍递给她,又被楚晓寒命令关灯。
苏杭无语的关上照明灯,又关了台灯,只留下浴室的氛围灯从门下的缝隙处传来一点点光亮。
楚晓寒感觉室内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却不知道,以苏杭现在的视力,这样的环境大概相当于白天戴了一副墨镜,虽然有些昏暗,视物却不受影响。
苏杭躺在沙发上,听到床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让他血脉贲张的一幕。
楚晓寒已经脱去外衣,正在解除亵衣,前几日惊鸿一瞥的两只小兔子没有了黑色蕾丝边裙摆的束缚,完整的跃入苏杭的眼帘。
苏杭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差点发出声音,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楚晓寒听到了微弱的动静,看向沙发的位置,却什么也看不到,于是有些惊慌的叫苏杭别开灯。
楚晓寒此时面对沙发,腹部的五颗红痣落入苏杭的目光之中,五颗红痣皆是红豆大小,如同五朵花瓣,组成梅花的形状。
苏杭低沉的答应一声,楚晓寒听到沙发处传来的声音,才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吓得两只小白兔跳了起来。
苏杭连忙转过头去,努力忘记小白兔,却记住了楚晓寒那如同梅花盛开的五颗红痣。
盏茶时间之后,楚晓寒又叫了一声:“喂!”
苏杭怕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面向墙壁答应了一声。
楚晓寒有些羞赧的问道:“能不能不开灯,抱我去浴室,我要洗澡。”
苏杭好心提醒了一句:“你的腿脚还不能受力,浴室地面又滑,不安全,还是明天再洗吧。”
“我就要洗,不洗我睡不着觉”,楚晓寒倔强的说道,语气似有哀求之意,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苏杭答应了一声,说道:“那我过来了。”
楚晓寒轻轻“嗯”了一声,以为苏杭会摸索一会儿才能过来,却不料很快就被一双手臂抱了起来。
苏杭来到床前,一把抱起她走向浴室,楚晓寒惊叫一声,旋即闭上嘴巴,两条有些微凉的玉臂顺势搂住了苏杭的脖子。
楚晓寒仅裹着一条白色的浴袍,手臂、香肩、两条玉腿都裸露在外,紧贴着苏杭的皮肤。
苏杭怕压制不住身体的变化,几个大步就绕过床侧的方桌,拐过转角,推开浴室门,将楚晓寒小心翼翼地放在地面上。
苏杭关上浴室的门后,听到里面立刻传来哗哗的水声,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姑娘憋得太辛苦了。
洗澡是绝对不可能的,这种情况下要是滑倒了,楚晓寒知道结果只有两个,要么回去后和吴腊雪做姐妹,要么不回去就让吴腊雪做寡妇。
楚晓寒用热水打湿了毛巾,匆匆擦拭了一遍身体,然后裹好浴袍,又叫苏杭抱自己上床。
苏杭倒是听话,依然没有开灯,快步将楚晓寒抱回去放到床上,毫不留恋的跳上自己的沙发,心道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楚晓寒也感觉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觉了,虽然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苏杭的人品还是可以相信的,这几次的肌肤接触,苏杭的手脚都很老实,没有一点儿不规矩的行为。
“不对!”楚晓寒快要睡着时,悚然惊醒,房间里面这么黑,自己能感觉到苏杭绕过方桌、转过拐角,他是怎么做到走这么快还不会撞到的,而且他都没有摸索自己在床上哪个位置,直接就能抱住自己的腿弯和后背,并没有碰到身体的其他部位,莫非?
于是,楚晓寒轻声唤道:“苏杭,苏杭。”
苏杭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发出一丝鼻音回应。
楚晓寒心怀忐忑的轻声问道:“五颗痣像什么?”
苏杭似是以为在梦中,憨笑了两声,说道:“像红豆,像梅花。”
苏杭声音虽小,听在楚晓寒耳中却如同五雷轰顶,“完了!他果然能看到。”
楚晓寒拉上被子蒙住头,娇羞、嗔怒、自责、怨恚、哀怜一起涌上心头,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娇羞是发现苏杭能看到后的自然反应;嗔怒是生气苏杭既然能看到,为何不提醒自己;自责是自己早就知道苏杭的特异之处,为何没有想到这一点;怨恚则是怪客栈为何只有一间房,才能发生这些事情;哀怜自己为何如此命苦,这让自己如何选择。
楚晓寒既不想和吴腊雪做姐妹,又不想让吴腊雪做寡妇,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苏杭神采奕奕的醒来后,发现楚晓寒还在沉睡,一双大长腿露在被子外边犹不自知。
苏杭小心翼翼的为她盖好被子,轻轻的打开房门去餐厅取早餐。
不愧是勐卯生意最好的客栈,早餐也是别有特色,苏杭打包了肠粉、生煎、小笼包、糯米鸡、肉沉子等六七种小吃,在餐厅阿姨愤怒爆发的边缘,又提上两种粥品回了房间。
苏杭叫醒楚晓寒,将早餐摆满了床头柜,自己先去卫生间洗漱。
这一夜,楚晓寒既没想明白,也没睡好,醒来后双眼肿胀,眼白处还生出几缕血丝。
“对了,刚才去拿早饭,侍者还问你为什么不去餐厅吃,我说你下不了床了。”苏杭对楚晓寒说道。
意思是一样的意思,可是这句话为什么听着这么欠揍呢?楚晓寒用力咬着肉包子,好像在咬苏杭的肉。
苏杭接着疑惑的说道:“还有,我说完之后,侍者看我的眼神,好像是充满了崇拜和羡慕,她为什么这么看我?”
楚晓寒觉得自己的满口银牙都快咬碎了,这次丢人丢大了。
感觉自己气都气饱了,楚晓寒只吃了两个小包子就说不吃了,苏杭风卷残云一般将剩下的所有早餐都吃掉,有些疑惑的问道:“昨晚我睡着后,你是不是叫我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楚晓寒连忙摇头,说自己早就睡了,没有叫他。
苏杭将信将疑,不明白楚晓寒为何表情有些慌张。
这个房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吃过早饭之后,楚晓寒主动要求第二次治疗。
虽然气氛旖旎,但是灵气治伤的效果,超出了苏杭的预期,楚晓寒已经勉强可以下地行走了。
苏杭喜不自胜的对楚晓寒说道:“有了这门治伤的手艺,别人再说苏家一门三神医,我也不算受之有愧了,起码在治疗伤势这一方面,别的神医绝对达不到我这个恢复效果。”
楚晓寒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苏杭,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苏杭看她没有聊天的兴致,无趣的摸了摸鼻子,终止了这个话题。
换好了衣服之后,待不住的楚晓寒拉着苏杭就要出门,说哪怕出了客栈去买个轮椅逛原石市场,也不愿意憋在房间里。
于是,苏杭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楚晓寒出门,看到前台两个侍者戏谑又敬佩的目光,楚晓寒一句话脱口而出:“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两个侍者脸上露出职业性的笑容,齐声说道:“早上好!”
苏杭奇怪的问道:“什么想的那样?”
楚晓寒无从解释,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和苏杭单独外出了,若是违反了誓言,她就不姓楚,跟苏杭姓。
出门之前,楚晓寒先到前台询问有没有空出房间,高个侍者微笑着说“请稍等,我为您查一查。”
苏杭怕楚晓寒站着伤到脚踝,贴心的搬来一把座椅,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楚晓寒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矮个侍者笑道:“您男朋友真体贴。”
楚晓寒无从辩驳,赌气坐了下来。
片刻之后,高个侍者说道:“隔壁房间的客人今天早上退房了,您是要换房间,还是要再开一间?”
“再开一间,谢谢。”楚晓寒松了一口气,终于能摆脱尴尬的处境了。
开完房间之后,楚晓寒赌气拒绝苏杭的搀扶,想尝试自己行走,苏杭小心翼翼地紧跟着,还没有离开几米远,两人都听到两个侍者的窃窃私语。
“昨夜都睡一起了,今天再多开一间房,有钱也不至于这么浪费吧?”
“昨晚叫的那么欢,我去送水时在走廊都听到了,多开一间房或许是掩耳盗铃。”
“以前又不是没见过这种情况,换个房间,或许是更有新鲜感。”
“我还以为只是男的渣,原来女的玩的也花。”
“要不怎么能用上红花油和云南白药?”
楚晓寒一个趔趄,扑倒在苏杭怀里,这次却没有着急起来,心如死灰的想到:“完了!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