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此时也非常开心,虽然他心中冰凉,脸色发绿。
阴寒之气未消,苏杭身体冰凉,心中自然也是冰凉;下午吸收了许多乙木灵气,滋养身体,修复经脉的同时,也在苏杭体内堆积了大量的药性,使得他脸上都隐隐带着绿意。
夜半子时,馒头峰山顶,苏杭盘膝坐到巨石之上,等待青龙星宫灵气的到来。
与上个月相比,天空之上,青龙七宿整体已移至西方天空,青龙之角已接近地面,看样子下个月的星宫灵气,就不是青龙灵气了。
苏杭目光向东移动,玄武七宿自东方升起,已展露半个身躯,斗宿、牛宿、女宿、虚宿清晰可见,苏杭目光期冀,不知道玄武星宫灵气有何作用。
经过半个月的修身养性,或许是小气鬼转了性子,也或许是小气鬼知道苏杭今日伤了元气,急需青龙灵气弥补生机,仙玉多给了苏杭一刻钟的时间。
吸收完青龙灵气之后,苏杭的身体状况终于恢复了正常,体内寒气尽消,只剩下身体的绿意未消,这个要等到下个月吸收太阴月华灵气才能净化干净。
苏杭对此并不在意,暗道只要我保持元阳之身不失,就没人能给我戴绿帽子。
玉蝉今日种植药草忙到了太阳落山,贺兰担心晚上走山路不安全,便把玉蝉留宿在家中,吴腊雪见状也住了下来,陪同玉蝉一直睡在苏杭的房间。
家里住了四个大美人,苏杭却没有了立锥之地,修炼完之后只能睡在回春堂。
七月三十日,苏杭起床后就开始被迫往自己身上刷绿毒,没办法,因为来送灵药的人实在太多了。
昨天晚上梁艾火直播间摇号的盛况空前宏大,五百万人交了报名费,一百人中签,摇号中签率已经降低到了令人发指的0.00002%,平均五万人才能买到一盒天齐养颜丸,私下交易的价格也被推高到了五十万一盒,而且这个价格居然还是有价无市,卖者稀少。
于是经过昨日第一批送药人的验证,机灵的买家催生了一个想法,高价购买天齐药业需要的灵药,再拿来换取养颜丸,这也是苏杭今天被迫刷绿毒的原因。
一盆盆的灵药摆在苏家后院,苏杭痛并快乐着吸取灵气,开穴通脉;玉蝉不痛但很快乐的将药材分门别类,规划种植区域;安保部经理痛但不快乐的搬运草药,开垦山田,卧龙村一派祥和景象。
心包九穴天池近,天泉曲泽郄门认,间使内关输大陵,劳宫中冲中指尽。
手厥阴心包经,上接足少阴肾经于胸中,下接手少阳三焦经于无名指;首穴是天池,末穴是中冲,左右各九穴。
两条心包经合计一十八个穴位,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已全通冲开,苏杭停下修行,打算明日再通脉手少阳三焦经。
苏杭对修行之事并没有执念,一直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若不是吴腊雪的病情,和宋青黛之事的刺激,他也不会想办法赚钱加快修行;前日通脉足少阴肾经,今日又通脉手厥阴心包经,过犹不及的道理苏杭自是懂得,也恰好符合了道法自然的修行心境。
见苏杭结束修行,梁艾火走进后院,说了一件让苏杭感到意外的事情。
“奇迹之旅”结束之时,有人在直播间问到薛婶的消息;因为薛婶恢复后的容貌惊人,梁艾火以为是有人见色起意,并没有搭理,然而对方锲而不舍,连续问了三天,见梁艾火不回复,又神通广大的不知道从哪里要到了梁艾火的手机号码,刚才给梁艾火打来了电话。
对方开口就询问薛婶的姓名,梁艾火装作不知,只说是天齐药业从附近找来的普通百姓,挂了电话之后,梁艾火心中隐有不安,便将此事告诉了苏杭。
薛婶自搬来卧龙村之后,从未外出,之前的事情也从未说起过,苏杭听完有些摸不着头脑,怕薛婶知道之后担心,决定暂时不要将此事告诉她。
当天下午,卧龙村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者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下颌留着一圈短髭,更显得威风凛凛。
此时关门正在桥头的小店门口偷懒,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向殿下哭诉乔金山和何忘川两个人不把他这个安保部经理放在眼里,合起伙来欺负他,比如现在,买水这样的小事,哪有部门经理亲自跑腿的。
中年男子昂首阔步,步履铿锵,殿下坐在小店门前,看着他踏上石桥,却感觉如同面对大片精锐甲士,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殿下和关门对视一眼,面色凝重,关门止住絮叨,起身站上石桥另一端,与中年男子遥遥相对。
中年男子脚步不停,带着一身煞气,犹如一头觅食的猛虎,一步一步向猎物走来;关门挺直身形,两脚一前一后,膝盖微曲,摆出攻击的姿态,握拳抬起双臂,就像一头护崽的黑熊。
中年男子已走过石桥中间,既不开口说话,也不停下脚步,气势更加磅礴;关门心知若气势被夺,被中年男子近身则更加麻烦,于是大喝一声,举步如奔雷,三五步便行至男子身前,身形带动气势,一式开山掌直奔男子胸前。
中年男子不闪不避,身似虎形,掌如虎爪,掌爪相交,竟发出闷雷之声,两人各退一步,拼了个不相上下。
关门左腿上前一步,右脚蹬地如弓上弦,腰身之力带动手臂摆起,右臂带动铁掌从天而落,犹如黑熊落掌,有千钧之力;这一击关门发力完整,正是力劈山川铁掌功的由来,劈山掌。
中年男人依然不闪不避,身形直立,双脚分开略宽于肩,发力自涌泉,双掌叠加掌心向上,直接迎上劈山掌。
此刻男子两臂、两肋、两腿宛如一个整体,共同承担劈山掌千斤之力,双掌相交之声如擂鼓,殿下忍不住高声叫了一个“好!”
关门后退三步,右掌肿胀,男子如同钉子被锤头击打一般,钉在原地,过了两秒才缓了过来。
殿下缓缓上前几步,开口问道:“虎形,元霸举鼎,阁下练的是形意六合拳?”
男子抱拳施礼,答道:“岳家拳,岳伐檀,见过劈山掌关兄弟,霸王枪殿兄弟。”
岳家拳,为民族英雄岳武穆所创,传说是形意六合拳的母拳,两拳多有相似之处,也怪不得殿下认错。
精忠报国之名,妇孺皆知,关门、殿下皆是心生敬仰,不敢怠慢,双双抱拳回礼。
回春堂,休息室,岳伐檀坐姿挺直,双脚并拢,双手自然搭在膝盖上,面容刚毅。互相通过姓名之后,苏杭问道他的来意,岳伐檀言道无意中看到了天齐药业的直播,发现薛婶面容甚像他失散多年的小妹,所以打听到了梁艾火的电话,不想梁艾火口风严谨,他问不出消息,这才冒昧登门询问。
苏杭明白了事情的来由,和梁艾火所说之事对上了号,心中已经相信了七八分,至于为什么相信,伐檀、采薇,一脉同源,巧合的可能太低了。不过苏杭仍然先让岳伐檀暂且稍后,等他问好之后再给答复。
苏杭来到自家后院,将正在带人炮制药材的薛婶叫到了客厅,薛婶见苏杭神神秘秘的样子,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到苏杭说有个叫岳伐檀的人找了过来,说是她的哥哥,薛婶的泪水瞬间湿润了眼眶,无声的哭了起来。
苏杭不知薛婶为什么哭泣,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拿出纸巾递给薛婶。
薛婶哭了一场,想到哥哥还在等待,便拉着苏杭来到回春堂,见到岳伐檀的面容,确认是失散多年的哥哥之后,随即瘫坐在沙发上,哭的撕心裂肺。
苏杭想悄然离去,把空间留给兄妹俩互诉衷肠,却被薛婶紧紧拉着手腕,只好坐在一旁,再次给薛婶递过纸巾。
薛婶哭过之后,也不避着苏杭,就和岳伐檀互道这些年的经历,听的苏杭都为之心酸。
原来薛婶本名岳采薇,自幼和岳伐檀兄妹俩相依为命,无父无母的两个孤儿受尽了街坊四邻的冷眼,岳伐檀发誓要有能力保护妹妹,在十八岁时毅然从军,那年岳采薇年方十三。
岳伐檀从军后被分配到奴儿干都司,领军将领见他武艺高强,又是生面孔,无人认识,便派他去白熊国执行一项秘密任务,这一去就是三年。
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奴儿干都司天寒地坼,通信不便,岳采薇等不来哥哥的消息,邻人都说她是天煞孤星的命,克死了祖父祖母,克死了父母双亲,这又克死了嫡亲兄长。
谣言说的多了,所有人都信以为真,岳采薇也以为兄长已经不在人世,对故乡已经无牵无挂,恰好此时遇到了了走街串巷贩卖山货的薛叔,便跟着他远走高飞。
薛叔当时年龄已过四旬,尚且挑着扁担贩卖山货,岳采薇也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小商贩,做好了跟着他浪迹天涯的准备,不曾想岳采薇有了身孕之后,薛叔不忍心看着妻子跟着他颠沛流离,对她说出了到处流浪的隐情。
原来薛叔的父亲是伯陵将军,当年华夏风雨飘摇之际,伯陵将军三次率军血战潭州,歼灭倭虏十余万,也称得上是民族英雄。后来伯陵将军随同华武帝败退东番,薛叔当时刚出生,随同母亲隐姓埋名留了下来。
因为是前朝将领之后,薛叔怕身份暴露之后连累亲朋好友,便做好了一生浪迹天涯的准备,直到岳采薇有了身孕,良心不安的薛叔说出了身世,两人恰好流浪到了泰安府,薛叔买通了县主簿,落户到了卧龙村。
岳采薇本以为两人男耕女织,照顾好两个丫头,从此会过上安定的日子,却不想两个丫头刚满周岁之时,薛叔外出时出了意外,跌入一处井盖丢失的窨井之中,被人发现之时早已溺水身亡。
岳采薇想起原本街坊的传言,以为是自己克死了薛叔,从此心如死灰,除了跟着苏家炮制药材,其余时间足不出户,只想着照顾两个丫头长大成人,了此残生。
岳伐檀听完之后怒容满面,说道:“是哪些长舌妇如此胡说,明天我去割了她们的舌头。”
岳采薇安慰道:“哥哥不要生气,都是些陈年往事,妹妹已经看开了。”
岳伐檀看了苏杭一眼,想到东岳会的实力,妹妹也是靠着苏家的照顾才能活了下来,便不再隐瞒,对岳采薇说道:“爹娘出事之时,你才三岁,尚且不记事,当时我们两个在屋顶之上纳凉,你躺在大榕树的树荫之下,我坐在大榕树顶部的树杈上,却看到了火灾的经过。”
岳伐檀在树顶上惊恐的看着不远处,岳家的轧棉厂就开在家门口,距离宅子仅二三十米,岳伐檀居高望远,眼前的一幕看的一清二楚,轧棉厂的大院里,五六个黑衣蒙面人翻墙而入。
一个黑衣人扭断了奶奶的的脖子,爷爷赤手空拳,与黑衣人打了起来,被另一个黑衣人从身后一刀穿心。母亲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父亲手持长枪,以一敌三,见到父母妻子都被杀害,父亲势如疯虎,不顾黑衣人手里的武器,招招以命换命,接连刺死三个黑衣人后,被黑衣人头领一刀砍在脖子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父亲倒下之后,黑衣人犹不泄愤,摘下蒙面巾又在父亲身上砍了数刀。
最后剩余的三个黑衣人将所有尸体都拖进轧棉厂,四处点燃了棉花,等到火势已无法靠近,才飘然远去。
“那时你年龄太小,我不敢告诉你这些,万一你说漏了嘴,我们两个都活不下来”,岳伐檀看着妹妹说道:“所以,不要听那些长舌妇胡说,黑衣人杀了我们全家,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岳采薇似是努力回忆了一番,问道:“可是哥哥,我不记得家旁边有轧棉厂呀。”
“轧棉厂在临安府,出事后我就带你回到了汤阴祖宅,临安府发生的事,你已经不记得了。”
岳采薇又问道:“哥哥,你是不是认出那些黑衣人了?”
岳伐檀点点头,面上渐生杀气:“我死都不会忘记他的样子,这些年也找到了一些线索。”
岳伐檀一直在飞熊军摸爬滚打,凭借着在白熊国三年所立的功劳,起步便比寻常军士快了许多,再加上他领军有方,作战勇猛,现在已经是统领一军,有了自己的势力。
“精忠报国的岳家,不会再次倒在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