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特意让洪福居准备了一桌泰山美食招待李晓豫和楚清欢。
泰山有三美,白菜豆腐水,当中一道菜就是白菜炖豆腐,四周摆放着拔丝山药、布袋豆腐、鲜花椒炖山鸡、椒盐赤鳞鱼、芙蓉鸡片、富贵虾丸等几道特山特色菜,主食是驴油火烧。
大夏朝北方人善饮白酒,南方人善饮黄酒,年轻人多数善饮啤酒,苏杭安排侍者上了两瓶泰山特曲,两箱泰山啤酒。
此刻桌面下,两箱啤酒已经空了一箱半,两瓶泰山特曲仅剩三两,苏杭自始至终一瓶啤酒都没喝完,李晓豫和楚清欢的酒量可见一斑。
李晓豫此刻脸色酡红,眼神有些迷离,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歪着身子靠向苏杭说道:“我平生有两个愿望,一是提兵马踏樱花,以洗华夏百年之耻辱;二是踏平南洋泥猴国,以报族裔被屠杀之仇。”
楚清欢试图站起身来,可双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软绵绵的使不上力道,便坐着拍了几下桌子,喊道:“同意,若不是老祖宗不让我从军,我早就加入凤鸣军了。”
李晓豫的两大愿望,在罗浮山时也是在一次酒后提到过,苏杭当时也未想到,外表上看是大大咧咧的纨绔子弟,内心却有老一代兵主的报国之心,自那次之后,苏杭和李晓豫的关系方才逐渐密切起来。
海龙军驻守大夏东部海域,凤鸣军巡防南洋空天,两支军队均是海天两栖配合成军,只是驻守疆域不同。
二十多年前,天佑帝尚未登基之时,泥猴国发生了大规模骚乱事件,无数华夏族裔被屠杀、财产被劫掠、妻女被淫辱,而这一切都是在泥猴国政权默许之下发生的。当时大夏朝海龙、凤鸣两军军力薄弱,无力出海相助,此事被无数大夏青年引以为耻。
宋泽生上位之后,力主发展空天海防,提出富国强军两策并重,亦是和此事件有莫大关系。
李晓豫摇摇晃晃的端起酒杯,和楚清欢碰杯后一饮而尽,说道:“老侯爷只有你一个孙子,我家老祖宗也是只有我一个孙子,所以咱们俩都被勒令不得从军,怕是无法实现愿望了。”
楚清欢舌头像是打了结,含糊不清的说道:“五军都督府掌管天下兵马,你总比我有希望。”,苏杭仔细倾听,方才听明白他说的话。
大夏朝立国之初,原设大都督府,掌管天下兵马,后来太祖认为“权不专于一司”,将大都督府一分为五,分别是中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称为五军都督府;天佑帝登基后,又将五军都督府的职能由掌管天下兵马改为掌管天下兵马的作训,统兵之职移交兵部,进一步分拆了五军都督府的职权。
看来李晓豫父辈应该是在五军都督府管事了,若是家里人同意,李晓豫从戎入伍不是难事。
酒宴散场后,苏杭将人事不省的两人分别送进房间,吹着深夜的凉风,步行回到家中。
进门时已是亥时,苏杭见客房还亮着灯光,便敲响了房门。
梁艾火刚沐浴过,一边用毛巾擦拭着长发,一边给苏杭打开房门,随风带来一股薰衣草的香气。
梁艾火裹着白色的浴袍,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苏杭入目就是一道深深的沟壑。
“往哪看呢?”梁艾火娇嗔一句,转身回房继续擦拭长发。
闻人玉姝也是裹着一件同样的白色浴袍,半躺在床头看书,给了苏杭一个温婉的笑容。
灯下观美人,美人如玉,苏杭不好意思上前,站在门口说道:“我刚和朋友喝酒回来,看到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演唱会准备的如何了?”
梁艾火和闻人玉姝并排半躺到床上,懒洋洋的说道:“舞台、灯光、摄像、音响都没问题,就是这几天可能练舞多了,后背又有些酸疼。”
苏杭听到后想上前看看,又想到两人都是穿着浴袍,怕是不方便,脚步便有些踯躅。
看到苏杭憨憨的样子,梁艾火忍不住噗嗤一笑,闻人玉姝亦是莞尔。
闻人玉姝向内侧让了一些空间,梁艾火转身俯卧,说道:“给我按按吧,明天过后,我就要好好休息,专心设计我的乐安居了。”
苏杭走到床前,伸手按压了几处梁艾火后背和腰间的肌肉,问道梁艾火的感觉,检查完说道:“没有什么大问题,肿胀、淤血、硬结这些严重的症状一点儿都没有,应该是最近有些劳累,休息几天就好了。”
许是这几天太过疲惫,梁艾火脑袋沾上枕头就泛起困意,语气含混不清的说道:“你每次按摩完,都能舒服好几天。”
苏杭按摩了一会儿,耳边便传来梁艾火微微的鼾声,闻人玉姝无声轻笑,眼中却满是怜惜之意。
浴袍厚重,苏杭按摩时数次绕过后背打结之处,如同搔痒挠不到痒处,梁艾火嗯哼几声,反手解开浴袍。
白色的浴袍宛如牛奶一般,自后背晶莹的肌肤上缓缓流淌下来,映入苏杭眼帘的,便是一张不着寸缕、完美无瑕的玉背。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苏杭感觉口中有些发干,却将感觉归咎到晚上饮酒,不敢继续下手按摩。
后背许久未传来温热的触感,梁艾火迷迷糊糊撑起双臂,双目迷离的侧身向后望去,白嫩浑圆的玉丘没有了压迫,如同气球一般膨胀弹起,颤颤巍巍闯入苏杭眼中。
苏杭再也忍受不住,一股鼻血缓缓流下,匆忙转身离开客房。
梁艾火意识还未清醒,转头看到掩口偷笑的闻人玉姝,再低头看到身上毫无衣物,立刻脸泛红霞,艳若桃花,羞得钻进薄被之中,将头深深埋在枕头下边。
闻人玉姝笑道:“报应啊报应,这可是你自己解开的,别怪到我头上。”
湖广布政使司治所,武昌府,时钟已过子时,湖广首富蓝天成蜷缩在沙发上,光滑的脑门满是汗渍,口中一根接一根抽着烟。
木德星君孔箫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姿态轻松,面前茶几上放着几份打印好的合同。
孔箫说道:“子时已过,蓝总考虑的如何了?”
蓝天成不说话,低头盯着手机,奢望最后时刻能有电话打进来,阻止夏夜阁的图谋。
孔箫轻蔑的笑道:“蓝总,虽然一元钱转让企业让你心疼,可是你想想,比起暗无天日的牢狱之灾,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蓝天下,是多么大的福分。”
蓝天成依然不答话,颤抖着手又点上一根烟。
孔箫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蓝天成,说道:“蓝总既然还没想好,那就牢狱再见吧!”
孔箫出了大楼,来到街上,子时的武昌府依然灯火通明,面前突兀的出现一名中年男子,男子留着紧贴头皮的短发,生了一双深褐色的眼眸。
男子问道:“木德星君,孔箫?”
孔箫收敛起嘴角的笑意,问道:“阁下何人?”
“无相山,贾大庆。听说木德星君这些年专心于强买强卖,敛财无数,不知道手上功夫还剩下多少?”
孔箫冷笑道:“功夫再退步,打发无相山还是可以的。”
贾大庆不再言语,右拳紧握于腰侧,拳心向内,左掌前伸,掌心向里,指尖向上,摆了一个孤雁出群的架势。
孔箫右掌拦在胸前,左掌上提,双掌外绷,撑起半圆形拳架,绕着贾大庆行走。
贾大庆率先出招,他大喝一声,如雷鸣般在空气中炸响,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飞向孔箫,右拳直击面门,拳风呼啸,速度极快,彷佛要冲破空气的阻碍。
孔箫身体迅速向右后方旋转,脚步如同八卦图中的卦象一般变幻莫测,贾大庆的右拳擦着他的脸颊划过,而他借着旋转之力,右掌如刀,朝着贾大庆的手腕切去。
贾大庆弓步拦掌,左拳自下向上撩起,目标是孔箫的下巴,双拳配合的敲到好处,一防一攻,不给孔箫丝毫喘息的机会。
孔箫又是一个旋身,如同陀螺一般旋转,带动右腿鞭出,踢向贾大庆腰间。
贾大庆招式勇猛,一往无前,孔箫身法灵活,进退自如,两人招式飞快,交手十数招,四周零星几个行人还以为看到的是街头卖艺表演,纷纷鼓起掌来。
待到孔箫一个疏忽,避无可避,以一脚换了一拳,贾大庆脚步不稳,身形踉跄,孔箫却是右肩受了重击,翻滚了两圈后,迅速起身离去。
行人看着一逃一追的两人,才明白刚才看到的不是街头卖艺,而是江湖打斗,于是如鸟兽般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