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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师姐

苏杭回到青帝宫,让师父做主选择大学,秋蝉道人让苏杭报了罗浮中医药大学,并在苏杭报到之前赠言:“苏、杭二字皆属木,木生于土,土木为杜,罗浮有个姓杜的人和你有缘。”

苏杭在学校也碰到不少杜姓之人,有大学教授,有学校同学,并没有碰到师父口中的机缘,直到发现青石,心中惊骇于师父六爻预测的神算,竟能提前四年预言到罗浮山存在仙缘。

却说秋蝉道人问道苏杭:“此去罗浮,可有收获?”

苏杭取出青石,放到秋蝉道人身侧的矮几上,将白莲湖钓鱼取得青石的事情娓娓道来,秋蝉道人盘坐于蒲团之上,取过青石仔细查看,对苏杭说:“这是仙玉,古时修仙者用来记录知识,传授仙法所用,有的仙玉被施了纳须弥于芥子的法术,内有空间可以存储随身之物。”

这个苏杭理解,仙玉就是玄幻小说中的玉简,能储物的仙玉就是带了空间戒指、空间手镯的作用。

苏杭要把长青炼气诀传授给师父,秋蝉道人摆手阻止,说道:“各人有各人的机缘,仙物有灵,既然选择了你,必有缘由;私相传授,在古时可是要被收回道法的,对授予者也未必是好事。”苏杭点头称是。

秋蝉道人又说:“苏杭你可知为师春秋几许?”

苏杭答道:“这十几年只见师父容颜未改,未敢问师父高寿。”

秋蝉道人微微一笑:“为师生于前清道光十年,前清历经五代帝王,百岁高龄时为师还斩过为祸的蓝眼红毛,在稣醪观挂单时杀过潜入的倭寇特务,大夏朝立国后,天下承平,为师才定居在这青帝宫。”

苏杭心中一算,道光十年苏杭不知是哪一年,但前清灭亡距今已过九十年,蓝眼红毛之祸再早十年,那么师父寿元应该一百七十年以上了。这已经打破了现在最长寿的世界记录了,苏杭目含震惊之色。

秋蝉道人看着苏杭,语气平静的说:“为师今年已经一百八十个春秋了。”

说完饮了一口香茗,从怀中取出一个仙玉,递给苏杭。苏杭的仙玉呈圆形,淡青色,如玉璧,秋蝉道人的仙玉呈菱形,乳白色,亦是散发着白色的光芒。

秋蝉道人说:“当年为师还是句曲山上一个小道童,路遇野兽,惊慌之下躲进华阳洞,偶然发现了这块仙玉。仙玉中传承的是上清派的道法,名曰《太上黄庭内景玉经》,这就是为师的修道之基。”

苏杭笑道:“咱们师徒俩都是福缘深厚。“

秋蝉道人继续说道:“《太上黄庭内景玉经》是内丹派的法门,讲究以身体为鼎炉,以精气神为药物,在体内凝结金丹。《长青炼气诀》出自罗浮山,冲虚观是葛仙翁得道之处,应该是葛仙翁的传承,葛仙翁修的是外丹派,讲究的却是以天地灵物练就金丹,以外丹养自身的法门。”

苏杭点了点头,长青炼气诀吸收太阴月华、药草灵气,确实是以天地之灵养自身的路子。

秋蝉道人:“为师年事已高,练气期已是极限,无力再修习外丹法;苏杭你却可内丹外丹二者兼修,或能比为师更进一步,看看筑基的风景。”

苏杭自是同意,谢过师父,秋蝉道人便先向苏杭讲述修道各派别的情况。

大夏朝主要的修道门派有三大门派,第一是正一派,正一意为“正以制邪,一以统万”,尊张道陵张天师为祖师,擅长符箓斋醮、降神驱魔,以龙虎山天师道为正宗。

第二是全真派,以“三教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为宗旨,尊王重阳为祖师,全真派不尚符箓,不侈谈神仙长生,强调性命双修、先性后命的内丹修炼。认为识心见性则可超脱生死,修道即是明心。

第三是丹鼎派,丹鼎派不是一个门派,是后世对道教中以炼金丹求仙为主的各道派的通称,丹鼎派以《周易参同契》为开山法门,被葛玄真人发扬光大,分为内丹派和外丹派。隋唐之前,外丹派大行其道,宋元之后,内丹派逐渐盛行,全真派亦是吸取了内丹派的一些功法理念。

其他如太一道,楼观派,北帝派,六壬派等或传人极少,或受地域限制少有人知。

秋蝉道人收徒四人,仅苏杭一个弟子踏上道途,自是倾心传授,苏杭宛如一块干涸的海绵,如饥似渴的吸收水分,师徒二人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听到院门传来叩门声。

苏杭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到一点了,师父的小院不接待游客,来的应该是认识的人。苏杭起身打开院门,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女子,女子明眸皓齿,肤色白腻,身着青色道袍,头发挽起,只插着一根木簪,别无其他饰物。看到开门的是苏杭,女子说:“师弟几时回来的?”

女子正是秋蝉道人的三徒弟,苏杭的师姐,师父赐名唤作玉蝉。

玉蝉师姐是师父收养的弃婴,二十年前的一个早上,秋蝉道人在小院门口发现了玉蝉师姐,那是一个秋天,早上天气微寒,玉蝉被裹在一件貂皮大氅内,随身只有一件白玉雕琢的蝉型配饰,和两罐奶粉,别无他物。

秋蝉道人明白遗弃之人应该知道他的身份,毕竟貂皮大氅价值不菲,随身的玉蝉线条流畅,雕工精巧,玉质隐有灵光波动,亦是罕见的宝物,且随身放置两罐奶粉,应是怕山上并无奶粉出售,饿着孩子。

秋蝉道人四处询问,附近庙宇和商户无人发现孩子的来历,于是给女婴取名唤作玉蝉,收归门下。一个老道士照顾女婴不方便,便将其交由碧霞祠的女冠鸣瑟道姑抚养。

秋蝉道人猜测玉蝉出身非富则贵,其亲生父母必有难得的苦衷,方才把孩子寄养在山上,日后必有相见之日。

玉蝉进得门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却是问过青帝宫的道士,得知秋蝉道人未进午餐,便带着吃食过来看望师父。

苏杭回答道:“我昨天到的家,今天上午过来看望师父。”待玉蝉进了门,一边关门一边说道:“上午向师父请教道法,一时忘了时间,耽误了师父吃饭。”

玉蝉说:“幸好我准备的食物多了些,你陪着师父一起吃点吧。”

说完把食盒放到矮几旁边的地上,从中取出两盘菜肴,几个馒头;秋蝉道人不忌酒肉,仅忌口牛、狗、大雁、黑鱼四种肉食,所以玉蝉准备的两个菜一荤一素,又取出一壶黄酒给师父斟了一杯。

玉蝉已吃过午饭,坐在一旁,一边给师父斟酒,一边和苏杭聊天。

“师弟已经毕业了?”

“嗯。”苏杭点点头,说:“今年毕业了。”

“医学院的毕业生都需要去医院实习吧?”玉蝉又问。

“进医院工作的需要实习,我想在自家医馆先学习一段时间,再谈将来的打算”苏杭答道。

“不去医院也好,听说实习医生挺辛苦的。”

“对,实习医生基本是医院的最底层。”苏杭笑了笑,说:“医院一般安排实习医生去最忙的科室,干的都是杂活,而且想进医院做实习医生都需要一大笔费用。”

“实习期过后会好一些吧?”

“医生的晋升途径太狭窄了,许多实习医生熬不到住院医师,而且还有轮转医师和进修医师争位置。能熬到主治医师的就更少了,如果技术不拔尖,关系不到位,更别想副主任医师和主任医师了。”苏杭说了说自己了解的情况。

秋蝉道人听两个年幼的徒弟言谈甚欢,心怀大慰,说了一句:“小杭有自己的路,去医院只会浪费时间,于自身修行无益;等你开穴通脉之后,外丹派应该有不少丹方可以救死扶伤。”

玉蝉惊诧的眨着一双大眼睛,“师弟修行已经入门了?”

“在罗浮山得了机缘,于道法算是初窥门径。”苏杭答道,“这还要谢过师父的指点。”

玉蝉本是落落大方的性格,羡慕苏杭却不失落,说道:“师姐我到现在还没感气。”

秋蝉道人安慰道:“玉蝉你不必泄气,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师弟先行一步,如若道法有成,必可带你踏上道途。”

玉蝉亦知师父言出必中,心中又有些疑惑,问道:“师父曾说修行是自己的事,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怎么师弟道法有成后可以帮助我?”

秋蝉道人自己斟了一杯酒,说:“你师弟入道修的是外丹派,外丹派擅长炼丹,相传葛玄真人著有《太清丹经》、《九鼎丹经》、《金液丹经》等丹道经书,如小杭习得炼丹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是无稽之谈。”

秋蝉道人说到炼丹术,苏杭想起师姐在碧霞祠旁边的山坳处有半亩小药园,移植了一些山上找到的草药,便问道:“师姐你下午有时间吗?我想去你的药园看看。”

玉蝉说:“是医馆缺什么中药了吗?我带你去找。”

苏杭解释说:“不是医馆缺药材,是有的草药能辅助修行,年份越久效果越好。”

秋蝉道人搭话道:“为师屋内也有一些药材,小杭你进去找找,看看有没有能用上的,就在厢房内的药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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