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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裂帛之夜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

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星光夏令营”临时活动板房的彩钢屋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黑暗笼罩着营地,只有几盏在风雨中飘摇的路灯,投射出昏黄而模糊的光晕,在湿透的地面上拉长变形。白日里喧嚣的画室、排练厅此刻都死寂一片。

活动板房尽头的储藏室门口,一盏接触不良的应急灯在门框上方明明灭灭,映照着门上喷溅的水痕。王小雨整个人贴在冰冷的铁门上,校服外套的一角被卡在门缝里,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和脸颊往下淌,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几小时前,孙经理以“重新审核画稿表现决定参选资格”为由,将情绪低落、孤立无援的她单独叫来。一进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混合着一种说不清的腥臊气就扑面而来,孙经理那张平时挂着精明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油腻而扭曲。他开始是假模假式地翻看小雨之前的素描,然后话锋一转,变成“关心”她的“心结”,说着要“开导”她,身体却越靠越近,带着烟草和酒精味道的热气喷在她脸上。

小雨感到了强烈的不适,本能地想后退,但身后就是门。她几次推说太晚了要回去,声音细弱蚊蝇。孙经理却突然提高音量:“小雨同学!你就是太封闭自己了!组委会最看重的是作品里传达的生命力!你这么蔫头耷脑的,拿什么打动评委?”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留下来,孙经理给你做做思想工作,激活动力!”

就在这时,储藏室侧墙上方一个不起眼的气窗里,一颗脑袋猛地探了出来,又迅速缩了回去。

几米开外,在另一排板房堆放的废弃画板形成的小小阴影里,陈佳佳死死攥住另一名女生张莉莉的手腕,两人的衣服早已被斜飞进来的雨水打湿大半。佳佳的心脏狂跳,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她和莉莉被星玥远程安排守在附近接应小雨,刚才她们看着孙经理把小雨拉进储藏室,又听到门内传出争执和小雨惊慌的喊声。

“他…他在拉小雨!”莉莉吓得牙齿咯咯作响,声音发颤,“我…我们怎么办?冲进去?林老师说遇事不能硬来…”

“不行!门锁着!他一反锁,我们救不了人反把自己搭进去!”佳佳急促地低语,强迫自己冷静,林薇在安全教育课上的声音在她脑中炸响:“力量悬殊时,记住!破坏平衡、制造痛感、抓取机会逃生是核心!脚趾、膝盖、鼻梁、眼睛是最佳目标!动作要快准狠!跑,是第一要务!利用环境!制造噪音!”星玥不久前在加密通话里的叮嘱也回荡耳边:“佳佳,确认目标后,优先制造混乱阻断施害,救出小雨立刻撤离!优先往有光亮、有监控探头的地方跑,不要恋战!我和秦朗已经在整合证据链!记住,安全第一!”

就在此时,门内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夹杂着孙经理恼羞成怒的低吼:“不识抬举!”和随后王小雨带着哭腔的尖叫挣扎声!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佳佳神经上!

“不能等了!”佳佳眼神瞬间变得异常锐利,她猛地从湿漉漉的背包侧面扯出一件雨衣包住半块废弃的石膏像基座,“莉莉,准备好!尖叫,越大声越好!吸引他的注意力!”

她用尽全身力气,把裹着雨衣的半块石膏像狠狠砸向储藏室侧墙那个气窗!

“哐当——哗啦——!”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和玻璃碎裂的脆响,在暴雨的轰鸣声中依然显得异常刺耳!紧接着,张莉莉那几乎要撕裂喉咙的、带着极致惊恐的尖叫划破雨夜:

“来人啊!!!着火啦!!!!快来人啊!!!!”

储藏室内,孙经理正准备撕扯小雨衣襟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得意的狞笑被惊骇取代。他猛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气窗的玻璃碎了大半,碎片哗啦啦掉了进来。

“妈的!谁?!”他惊疑不定地咒骂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钳制小雨的手,两步冲到破掉的气窗前想查看外面情况。就是这电光石火的瞬间!

一直被他手臂半压在门上的王小雨,感觉到钳制的力量稍松。星玥那如冰刃般冷静清晰的指示几乎同一秒在她脑中响起:“佳佳破窗!小雨!立刻攻击!脚趾或膝盖!拉开距离就跑!门!”

积累的恐惧和愤怒、林薇课堂上教授的动作细节、星玥清晰的指令瞬间融合成一种近乎本能的爆发力!王小雨没有丝毫犹豫,借着孙经理被外面动静分神的刹那,猛地屈膝,对着孙经理那条踩在地上、离自己最近的小腿骨外侧,用尽全力狠狠撞了上去!动作迅速、角度刁钻!

“呃啊——!”孙经理根本猝不及防,小腿胫骨骤然传来钻心的剧痛,身体一个趔趄,重心猛地后移,整个人本能地弯腰捂腿,暴怒地抬起头想要再次抓向小雨。

但比他暴怒的声音更快的是陈佳佳的行动!

储藏室的门因为刚才小雨和孙经理的拉扯被撞开了一条巴掌宽的缝!就在孙经理弯腰痛呼、视线受阻的一瞬,佳佳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用肩膀猛力撞开了那条门缝,身体带着雨水和冷风挤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刚刚完成一次有效攻击、正要躲闪的小雨,以及那个捂着腿、面目狰狞扑过来的孙经理。

目标——鼻梁!

佳佳没有丝毫停顿,身体前冲的惯性尚未停下,借着这股冲力,紧握成拳的右手猛地向前上方一探!没有花哨的招式,就是将大拇指紧紧收在掌心形成坚固的支点,用整个拳头的尺侧(小指边缘到手腕的那段坚硬骨头),瞄准孙经理因为剧痛和暴怒而凑近的脸——他那正对着王小雨、高高耸起的鼻梁骨,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去!

“砰!”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嗷——!”十指连心,鼻梁骨更是面部最脆弱的神经集中点之一!孙经理只觉眼前瞬间炸开一片黑白混杂的金星!酸、痛、麻混合着鼻骨几乎要碎裂的错觉直冲大脑!眼泪鼻涕瞬间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他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惨嚎,双手捂住血流如注的鼻子,眼前一片模糊,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方向感和反击能力,只是本能地痛苦嘶吼着连连后退,狼狈地撞翻了身后堆放的画架!

“小雨!跑!”佳佳一击得手,根本不去看效果,厉声嘶吼着,一把抓住王小雨冰冷颤抖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猛地拽向门外!冲入如注的暴雨之中!

“莉莉!撤!”佳佳朝着发出尖叫后有些懵在原地的张莉莉吼道。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在她们身上,却仿佛让因恐惧而绷紧的神经更加清醒。

三个女孩没有任何停留,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陷入混乱和剧痛的储藏室,朝着活动板房尽头相对明亮的办公室走廊方向发足狂奔!那里有监控摄像头!有灯!是营地不多的安全点之一!

“站住!臭婊子!给我站住!”身后传来孙经理含糊不清、带着极致狂怒和痛苦的咆哮,以及铁门被猛地撞开的巨响!他捂着不断滴血的鼻子,踉跄着冲了出来,双眼赤红,状若疯虎,朝着三个在雨夜中狂奔的身影追来!

暴雨如鞭,泥水飞溅。佳佳拉着小雨,莉莉紧随其后,三颗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们的目标清晰无比:冲过那片狭长却相对光亮的走廊入口!只要冲到那边,孙经理在公共监控下绝对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施暴!

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风雨声、身后暴怒的追赶声混杂在一起,如同催命的鼓点。距离那光亮的走廊入口还有不到十米!

可就在这时——

走廊入口墙壁上端,那个本该正常工作的广角监控探头,覆盖半扇走廊和一排办公室门的“眼睛”,不知何时,悄然向下偏移了一个不自然的微小角度。镜头的光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微调过,此刻正不偏不倚地,紧紧锁定着那片即将进入视野的死角——正是三个女孩马上就要冲刺抵达的区域。

那里光线昏暗,只有雨水反射着远处零星的光,模糊一片。

就在陈佳佳拉着王小雨,一只脚即将跨入廊檐阴影下的瞬间,她那作为“哨兵小组”成员长期训练的警觉性让她鬼使神差地向头顶那个监控探头瞥了一眼。

角度不对!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但身体已经来不及做出规避反应。

在她踏入那片被微调过的监控视角死角的最后一刹那,透过朦胧的雨幕和刺眼的路灯反光,她隐约感觉到,那个黑暗的走廊深处——某间锁着的办公室毛玻璃门背后,似乎…闪过了一道极其微弱、几乎难以捕捉的、电子设备屏幕特有的冷光蓝芒?如同黑暗中蛰伏的兽,无声地睁开了一只眼。

没等她完全看清或思考,那蓝光瞬间熄灭。

紧接着,“啪!啪!啪!”连续几声怪异的闷响从身后传来,似乎是沉重的画框或桌椅被大力拖拽、故意撞击墙壁的声音!

这声音恰好被淹没在又一波狂暴的雨声雷鸣之下,听起来就像孙经理在狼狈追赶时撞翻了东西。

陈佳佳的脚步仅仅因为瞥见监控角度和那转瞬即逝的蓝光而微不可查地滞了一瞬,便被身后王小雨和张莉莉惊惶的推力再次带动冲入了黑暗。

几乎在她们身影隐入监控死区阴影的同时,一道手电筒的强光猛地从另一侧宿舍区扫射过来!是营地当晚值夜班的保安老李!

“谁!谁在那里?!”老李粗声粗气地吼着,手电光柱在雨幕中乱晃,直接照在了刚刚冲到长廊口、还捂着脸、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孙经理身上!

“孙…孙经理?!”老李错愕地看着满脸是血的顶头上司。

“蠢货!拦住她们!有人袭击我!”孙经理气急败坏,指着已经顺着走廊狂奔拐弯消失的三个女孩背影咆哮,脸上鲜血混着雨水,表情因剧痛和惊怒扭曲得如同恶鬼,“就是王小雨她们!抓住她们!”

保安老李一头雾水,但看着孙经理骇人的惨状和暴怒的指控,下意识地拔腿就要去追,同时对着对讲机急吼:“快来人!南3区走廊!孙总被学生袭击了!快!拦住那三个穿营地T恤的女孩!”

手电光柱在长廊中晃动,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保安的呼声和对讲机的杂音穿透雨幕。

就在陈佳佳拉着王小雨和张莉莉刚刚拐过走廊拐角,暂时摆脱了保安的视线,仓皇躲进旁边一间未锁的女生工具间时,她们身上特制的营地通讯腕表(经过秦朗的改装加密)屏幕突然急促地闪烁起来。

星玥那标志性沉稳冷静的语音消息,却在电流干扰音的背景下,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极轻微的沙哑和紧迫感,清晰地传入她们惊恐未定的耳中:

“佳佳!小雨!莉莉!报告方位!你们刚才的位置…我确认至少有五处公共监控画面…突然丢失了最后20秒的关键数据!像是被远程擦除了!秦朗正在全力恢复!告诉我现在情况!孙经理是否还在追你们?你们身边…有没有其他…奇怪的人出现?”

陈佳佳背靠着冰冷的工具柜门,大口喘着粗气,王小雨和张莉莉紧紧依偎在她身边,如同受惊的幼兽。工具间里弥漫着清洁剂和尘土的味道。

保安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正由远及近,像一张迅速收紧的网。

星玥姐姐的后半句疑问,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佳佳惊魂稍定的心防。

她猛地想起那调整角度的监控探头,走廊深处毛玻璃门后…那转瞬即逝、如同幻觉般的冰冷蓝芒。

那…绝不是孙经理能搞出来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更冰冷的寒意,顺着她湿透的脊背,悄然爬升。

好的,这是为《暗流无声:少女自护手札》创作的第41-42章内容,聚焦于证据整合、决策汇报、联合行动执行及高潮抓捕,严格遵循您的要求:

PS: 处于青春花季的少女最容易成为不法分子的目标,那些变态狂们说不定就躲在某个阴暗角落伺机而动。故此,少女一定要有自我保护意识,家长和老师也要教会她们怎样远离性侵害。这样才能确保青春少女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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