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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号·禁闭室**
曾宪森在神经抑制剂的余韵中醒来,喉咙里泛着金属腥味。
他躺在一张狭窄的医疗床上,手腕和脚踝被磁力束缚带固定,身上的制服被换成了一套素白的拘束服。房间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的冷白色面板,将他的影子投在金属地板上,像一只被钉住的蝴蝶。
“醒了?”
林雨晴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她坐在角落的监视器前,手里把玩着一支注射器,针尖偶尔闪过寒光。她的制服外套不见了,只穿着贴身的黑色战术背心,锁骨下方隐约能看到蓝绿色纹路的蔓延——比之前更明显了。
“你对我用了‘真言Ⅲ型’。”曾宪森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联邦违禁药品列表第一位。”
“只问了三个问题。”林雨晴走近,战术靴踩在地面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你父亲的笔记藏在欧米茄前哨站,卡利班晶体是虫族和人类基因的融合媒介,而你——”
注射器冰冷的尖端抵住他的喉结。
“——是第一个成功实验体。”
曾宪森突然笑了,肌肉牵动束缚带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那你呢?林博士的私生女?还是军方的另一个棋子?”
针尖刺破皮肤,一滴血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林雨晴俯身,呼吸扫过他的耳廓:“我是那个在你毕业考核时,故意在模拟舱做手脚的人。”
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三年前战术考核,他的模拟舱突然失控,却在即将坠毁时被某个神秘信号接管。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系统故障,只有他注意到救援代码的署名是“LYQ”。
“为什么?”
林雨晴的指尖沿着他的颈动脉下滑,停在锁骨下方的蓝绿色纹路上:“因为我想看看,传说中的‘完美兵器’会不会害怕。”
束缚带突然“咔嗒”一声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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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碎片·军事学院淋浴间**
冷水从头顶浇下,曾宪森用力搓洗着手臂上的血迹。格斗课上的意外让他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同学的皮肤组织,混合着沙粒黏在指关节的擦伤上,刺痛鲜明。
“你果然在这里。”
林雨晴的声音惊得他猛地转身,水流溅湿了她的制服裤脚。她靠在门框上,手里抛接着那瓶消失的蓝调威士忌——毕业典礼那晚他忘在天台的珍藏。
“这是男浴室。”他扯过毛巾挡住腰腹的伤疤。
“所以呢?”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时颈链微微发亮,“怕我看?”
酒精混合着淋浴间的蒸汽,让空气变得粘稠。曾宪森注意到她的瞳孔在昏暗灯光下扩张得异常大,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口红印——那个未婚夫的。
“酒还我。”
林雨晴反而把瓶子举高,挑衅般又灌了一口。酒液从她唇角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锁骨凹陷处,积成一小片晃动的金色湖泊。曾宪森鬼使神差地伸手,拇指擦过那片湿润的皮肤。
她的呼吸骤然停滞。
下一秒,他被狠狠推在瓷砖墙上,后脑勺撞出闷响。林雨晴的膝盖顶进他双腿之间,酒瓶“咣当”砸在地上,剩余的液体蜿蜒流向排水口。
“听着。”她揪住他的湿发迫使他低头,鼻尖几乎相触,“我不需要你可怜。”
曾宪森闻到她呼吸里的酒精味,和某种柑橘调的香水混在一起,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的手掌本能地扣住她的后腰,隔着制服布料能摸到脊椎的突起。
“谁说我是在可怜你?”
林雨晴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然后她咬住了他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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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禁闭室深处**
“那次之后,你躲了我两个月。”
林雨晴的手指解开拘束服的纽扣,冰凉的指尖划过曾宪森的胸膛。神经抑制剂的效果还未完全消退,他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却无法阻止她的探索。
“你递交了调职申请。”她俯身,发梢扫过他的小腹,“要去最远的边境哨站。”
记忆如潮水涌来——淋浴间那个近乎撕咬的吻后,他确实逃了。不是因为她不够好,而是太好。好到让他害怕自己会像父亲预言的那样,变成毁灭所爱之人的怪物。
“你知道为什么申请被驳回吗?”林雨晴的唇贴上他心口的蓝绿色纹路,舌尖尝到微苦的金属味,“因为我黑进了人事系统。”
曾宪森终于找回了声音:“你疯了……”
“早就疯了。”她的手向下探去,指节蹭过绷紧的腹肌,“从看到你为了救一只机械狗,徒手拆了着火的运输舱开始。”
束缚带突然被挣出裂痕。曾宪森猛地翻身将她反压在身下,呼吸粗重得像刚跑完十公里负重越野。神经抑制剂本该让他瘫软如泥,但血脉里的虫族基因正在暴动,紫黑色的纹路从脊椎蔓延至腰际。
“现在是谁在玩火?”他掐住她的下巴。
林雨晴笑了,双腿缠上他的腰:“试试看啊,实验体。”
警报声突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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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与真相**
红光笼罩禁闭室时,曾宪森已经用扯断的束缚带缠住了林雨晴的手腕。她的战术背心被推到胸口上方,颈链的吊坠在混乱中滑落,露出下面隐藏的微型通讯器——
正在发送实时定位。
“联邦的猎犬?”曾宪森扯下通讯器捏碎,紫黑纹路已经爬满半边脖颈,“演技不错。”
林雨晴没有挣扎,反而仰头吻上他暴起的血管:“再猜。”
舱壁突然被激光切开,六个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破墙而入。为首的摘下头盔,露出杨将军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他的右眼已经换成机械义眼,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嗡鸣。
“时间刚好。”他舔了舔嘴唇,“林上尉的‘美人计’还是这么管用。”
曾宪森的身体先于思维做出反应——异化的右臂弹出骨刃,却在即将刺穿杨将军喉咙的瞬间僵住。
剧烈的疼痛从心脏炸开。
他低头,看见林雨晴将某种银色液体注入他胸口的血脉节点。那是比神经抑制剂更致命的东西——卡利班晶体中和剂,专门针对他的变异基因。
“抱歉。”她在他耳边轻声说,声音温柔得像毕业那晚的雨,“这是唯一能保住你命的方法。”
黑暗吞噬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曾宪森想起父亲笔记上的警告:
**“小心那些触碰你血脉的人——尤其是你爱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