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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真相反噬

祠堂穹顶漏下的月光突然扭曲成血色,随着最后一缕黑雾消散,沈星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无数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看见襁褓中的双子被放置在青铜祭坛两侧,江家长老用银针在霍诀眉心点下朱砂;七岁的霍诀蜷缩在地下室角落,铁链深深勒进脚踝,而小窗透进的微光里,霍辞正隔着铁栏递来半块烧饼。

“他从来不是实验的旁观者……”沈星婉踉跄着扶住水晶棺残骸,战甲表面的光纹随着颤抖明灭不定。更多画面在意识中炸开:霍辞在江家书房彻夜翻阅古籍,烛火将“血脉献祭”的字样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手术前夜,他对着镜子在胸口画下鸢尾花图腾,钢笔尖刺破皮肤时,眼中闪过决绝的光。

霍诀的玄色祭袍无风自动,暗红光芒从他瞳孔中缓缓褪去。他望着沈星婉胸口微微发亮的位置——那里藏着霍辞的意识碎片,轻声道:“那年冬至,小辞偷来母亲的玉镯,换了一碗红豆粥。他说等我们长大,要开一家真正治病救人的医院。”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喉结剧烈滚动,“可江家发现了我们的特殊血脉,他们说双子必须献祭其一,才能平衡‘生命之核’的力量。”

沈星婉的泪水砸在战甲肩甲上,晕开细小的涟漪。她终于明白霍辞日记里那些隐晦的句子:“如果牺牲能换来希望,我愿意成为祭品”“小婉的笑容,是我唯一的解药”。原来从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用生命铺路的准备。

江屿握紧融合的玉佩,后颈的金色印记与霍诀眉心剥落的红痕产生共鸣。祠堂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墨绿色的能量顺着砖缝涌出,在空中凝聚成江家历代先祖的虚影。这些身着黑袍的身影面容扭曲,手中握着的骨制权杖滴着黑色黏液,权杖顶端镶嵌的“生命之核”碎片,正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的能量。

“大胆逆子!竟敢破坏千年传承!”为首的虚影发出震天怒吼,他的脸与江墨有七分相似,眉心的诅咒符号却更为复杂,“没有血脉献祭,心律空间的大门永远无法打开!”

霍诀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解脱与悲壮。他扯开祭袍,露出布满咒文的胸膛,那些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你们以为我被守护者同化?”他猛地跃上祭坛,徒手抓住悬浮的“生命之核”碎片,晶体表面的蛇形纹路疯狂扭动,“错了!是我在漫长的囚禁中,反过来吞噬了守护者的力量!”

祖宅开始剧烈摇晃,房梁上的符咒如同燃烧的纸片纷纷脱落。沈星婉看见霍诀的皮肤下泛起金色光流,那是与霍辞心脏同源的净化之力。当“生命之核”碎片嵌入他胸口的瞬间,整个祠堂的空间开始扭曲,先祖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万千记忆光点。

“小辞,你看到了吗?”霍诀仰起头,任由能量风暴掀飞长发,“我们终于可以摆脱这该死的诅咒了!”他的声音混着空间撕裂的轰鸣,传到沈星婉耳中时已变得模糊。沈星婉想冲过去,却被江屿死死拉住——祠堂地面正在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幽蓝漩涡,那是心律空间的裂缝。

江家先祖的虚影在消散前突然凝聚,化作一道巨大的黑色锁链,缠住霍诀的四肢。“就算死,也要拉你们陪葬!”锁链传来冰冷的咆哮,霍诀胸口的“生命之核”碎片开始逆向运转,吸收的能量如潮水般反噬。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鲜血顺着纹路渗出,在空中凝结成诡异的咒文。

“用玉佩!启动净化阵法!”守护者的声音突然在三人脑海中炸响。江屿会意,将融合的玉佩按在祭坛凹槽,沈星婉和他同时注入能量。金色光流顺着祭坛纹路蔓延,与霍诀体内的净化之力遥相呼应。在光芒的冲击下,黑色锁链寸寸断裂,先祖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彻底消散在幽蓝漩涡中。

霍诀的身体摇摇欲坠,他望向沈星婉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告诉小辞……”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红豆粥的味道,我还记得……”话未说完,整个人化作金色光点,融入心律空间的裂缝。祠堂在强光中轰然倒塌,沈星婉在气浪中闭上眼,却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霍辞的意识碎片传来一阵温暖的悸动,仿佛在回应兄长最后的告别。

当尘埃落定,废墟中只剩下沈星婉、江屿和半块破碎的玉佩。玉佩表面的鸢尾花印记仍在微微发亮,而远处的天空,正泛起黎明前的鱼肚白。只是他们都知道,这场与诅咒的较量远未结束——在城市的阴影里,江墨握着残缺的玉佩,正注视着这一切,眼中闪烁着比夜色更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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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真相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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