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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枫叶荻花秋瑟瑟

暮色渐沉,吕素贞的目光如秋水般落在萧若雅身上。十年光阴在她眉间流转,稚子已蜕变为亭亭玉立的少女,青衫下藏着剑气与道骨。

"小雅,"他轻抚袖袍,声如松风,"你十六岁了,剑诀与术法皆精进,文墨亦不曾荒废,较之你师兄......"他忽而顿住,望向窗外簌簌落下的梧桐叶,"光阴真是快得让人心惊。昨日齐先生传来书信,太安帝欲立储君,诸皇子暗流涌动。青王势大如潮,而你皇兄......"

话锋一转,他眉间凝起霜色:"齐先生说,萧若风处境艰难,盼你回京相助。"烛火映得萧若雅黛眉轻蹙,眼底似有星子闪烁。她倏然跪地,青砖寒凉刺骨,却抵不过心头灼热:"师父,弟子愿回天启!皇兄危在旦睫,若雅岂能袖手?且母后薨逝之谜,如鲠在喉十年,弟子必要寻个分明!"

她仰头望向吕素贞,发间玉簪颤出泠泠清响:"师父养育之恩,若雅没齿难忘。今日立誓:纵有沧海桑田,若雅永远是青城山弟子,必以性命护得山门长安!"

三叩首,石阶青苔染上胭脂色。吕素贞长叹如鹤唳,扶她起身时袖中已多出个檀木匣。"昆仑千年寒玉所铸,吹之成箫,拔之成剑。"匣启刹那,霜色剑气破空而出,映得满室生寒。萧若雅指尖触剑,寒意透骨却暖意盈心:"此剑为师现将它赠予你,希望你能凭借此剑,扬名天下。”

“多谢师父!徒儿定当全力以赴,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萧若雅感激涕零地说道,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仿佛内心的激动已经难以抑制。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对师父的信任和对未来的期许。

吕素贞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慈祥。他满含欣慰地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徒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这个徒儿不仅天资聪颖,而且勤奋努力,如今更是对他充满了敬意和感激,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

吕素贞轻声说道:“好啦,今日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我明日会写一封书信给齐先生,待三日后你再启程离开。”他的声音柔和而亲切,带着对徒儿的关心和爱护。

萧若雅闻言,连忙应道:“是,师父。徒儿遵命。”她向吕素贞行了一礼,动作优雅而恭敬。然后,她转身离去,脚步轻快而坚定,仿佛背负着师父的期望和自己的梦想,勇往直前。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天启城的大街小巷,给这座古老的城市带来了一丝生机。在城中的一座道观里,一位小道童正急匆匆地穿过一座又一座房屋。他的脚步轻快而急切,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师父。

终于,小道童冲进了一间屋子里,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兴奋地喊道:“师父,师父,吕天师他回信了!”

在这间屋子里,有一位老者正静静地坐着。他的头发和胡须都已经变得花白,宛如冬日的初雪,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然而,他的双眼却依然明亮如星辰,透露出一种深邃而睿智的光芒。

老者的手中始终紧握着一把拂尘,那拂尘的柄部光滑而圆润,仿佛经过了长时间的摩挲。拂尘的刷毛则洁白如雪,轻轻一挥,便仿佛能拂去世间的尘埃。

这位老者便是北离如今的国师——齐天尘。他的名字在北离可谓是家喻户晓,人们对他充满了敬畏和尊崇。他不仅精通天文地理、占卜算卦,更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智者,常常为北离的皇帝出谋划策,排忧解难。

那位小道童满心欢喜地再次说道:“师父,吕先生他来信啦!”然而,当他注意到齐天尘的脸色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可是看您的表情,似乎并不像我一样高兴呢,这是为何呢?”

齐天尘的面色异常凝重,他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这几日天启城内竟然又发生了一场命案,而且这已经是第三起了。如此频繁的命案,在前朝可是从未有过的啊!我实在担心……”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忧虑。

齐天尘稍作思索,最终还是决定不再继续谈论这个沉重的话题,他摇了摇头,仿佛想要甩掉那些烦恼,然后说道:“罢了罢了,这些事情陛下已经交给琅琊王去处理了,我就不必再多费心思了。还是先说说眼前的事吧,吕素贞的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呢?”

小道童听闻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他急忙躬身回答道:“信上说,九公主她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她决定回来协助琅琊王,共同应对当前的局势。而且,九公主还特意提到,她计划在三日后返回天启城。”

“嗯,如此甚好。”说话之人微微颔首,表示满意,“你立刻前往琅琊王府,将这个消息转达给琅琊王,让他做好相应的准备。”

“遵命,师父!”小道童领命后,转身快步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之中。

待小道童离开后,齐天尘稍作整理,便迈步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他要去面见圣上,将萧若雅即将归来的消息禀报给皇帝。

在宏伟壮丽的琅琊王府之内,景致优美,环境清幽。此时,两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正坐在精致典雅的茶桌旁,悠闲地品茶交谈。其中一位公子身着华贵的白金色华服,熠熠生辉,他面容俊朗,气质高雅不凡,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与聪慧,这正是琅琊王萧若风。而另一位公子则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色衣服,显得热情奔放,犹如江湖中的豪杰侠客,他眼神中闪烁着不羁与智慧的光芒,此人便是北离八公子中的灼墨公子——雷梦杀。

两人相对而坐,静静地品味着手中香醇的茶水,在这静谧的氛围中,萧若风缓缓开口:“今日国师齐天尘派了小道童来传话,告知我们一个好消息——阿雅三日后就要回来了。这消息本该令人欣喜若狂,可近些天以来,我却因忙于处理苏府那扑朔迷离的命案而分身乏术,根本抽不开身去迎接她。”

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虑:“阿雅身为北离公主,她的归来自然不能马虎行事,既要确保符合她尊贵的身份,又要保证她的安全。因此,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你来商量此事。”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对方,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你觉得,让谁去接阿雅最为合适呢?此人不仅要能代表我们,还要具备足够的实力,能够在途中保护好她。我实在是不放心将她托付给旁人啊!”

雷梦杀思索半天,突然灵机一动道:“有了,要不让我媳妇去?”

萧若风听后,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才说:“是你说心月?”

雷梦杀一脸嫌弃地看着萧若风,言语中满是不屑与自信:“那还用说嘛,我媳妇除了李心月,还能有谁?况且,你让她去接你妹妹,这决定再合适不过了。首先,她可是天下第一铸剑师剑心冢冢主李素王的女儿,身份何等尊贵!身为十大名剑中排名第四的心剑的继承人,她不仅有着显赫的家世背景,还承载着剑术与铸造术的非凡传承。其次,她的剑法更是高强无比,有她在你妹妹身边,定能确保她的安全无忧。论剑法论资历,她都是不二人选,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公主在她的保护下,必定能安然无恙。”

萧若风指尖摩挲着杯沿,青瓷茶杯在他掌心缓缓旋转。良久,他忽地顿住动作,杯中涟漪骤然平息:"三日后出发,心月姐带队,洛轩、柳月随行。”

三日后。

“师父,小雅今日就要与您分别了,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在此向您道别了。”萧若雅眼眶微红,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她缓缓地将双手举起,向着吕素贞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又直起身来。

一旁的王一行和赵玉真早已哭成泪人,赵玉真满脸泪水,哭着跑到萧若雅身旁,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哽咽着说:“师姐,我真的不想让你离开,我舍不得你。”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稚嫩,眼中满是哀求和依恋。

萧若雅看着那满脸泪水的小少年,心中涌起一阵疼惜,她轻轻抚摸着赵玉真的头发,柔声说道:“好了,师姐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无量剑法练成了,师姐就回来看了,好不好?你要努力练功,不要让师姐失望哦。”赵玉真用手抹了抹眼泪,拼命地点点头说:“好,我一定会努力练功的,师姐你要早点回来看我。”

萧若雅又看向一旁的王一行,王一行的眼眶也红红的,但他努力地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萧若雅微微一笑,说道:“王师兄,我走后,你不要再去山下找小姑娘了,要好好练功,少让师父操心了啊!”

王一行的眼泪立马收回去了,他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萧若雅,你瞎说什么,我……我什么时候去山下找小姑娘了,你别逼我打你哈。哎,算了,反正你也要离开了,那我就祝你一路平安,少给青城山丢脸。”

萧若雅笑了笑,说:“知道了,定不负师兄所望。”说完,萧若雅就向山下走去,她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远去。赵玉真和王一行站在那里,目送着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尽头。赵玉真轻声呢喃着:“师姐,你一定要早点回来。”王一行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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