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枯瘦的后背突然隆起九个鼓包，青灰色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青龙堂主玄铁面具上的蟠龙纹骤亮，抬手间十二道黑雾锁链破袖而出，尖端竟是淬毒的婴儿头骨。

"二十年了，你这老鬼居然还留着人魈链！"药王嘶吼着扯断衣襟，露出爬满冰晶的胸膛。林渊瞳孔收缩——老者心口黑洞深处，竟有半截水晶化的脊椎骨在发光！

黑雾锁链撞上磷火骨龙的刹那，地窖轰然炸裂。林渊被气浪掀飞，后背撞碎三排药柜。蜈蚣与毒蝎在瓦砾间逃窜，某个摔碎的陶罐里滚出颗眼球，瞳孔是诡异的双蛇纹。

"这是...西域巫医的换目术！"林渊想起药典记载，胃部突然痉挛。更多记忆碎片涌现：兄长书房暗格里那对琥珀色的蛇瞳标本，此刻想来竟与陶罐中的眼球如出一辙。

"发什么呆！"药王的断喝惊醒了他。老者左臂已被黑雾腐蚀成白骨，却用右手在虚空中画出血色八卦："震位三寸，刺膻中穴！"

林渊本能地抓起金针刺向自己胸口。剧痛中，新生龙骨突然穿透肩胛，在月光下凝成血色利刃。他听见青龙堂主的闷哼——那骨刃竟不偏不倚刺穿了黑雾锁链的核心！

"好个天生道种！"药王癫狂大笑，冰晶覆盖的半张脸开始剥落，"接好了！"他突然挖出自己的左眼掷向林渊，那眼球在空中化作流光没入少年眉心。

刹那间，林渊看见了。

他看见十八道金色锁链贯穿地脉，看见青铜棺椁中沉睡的巨人正在苏醒。最深处的地宫里，十二金人额头镶嵌着熟悉的莹白骨片——与他被夺走的真龙骨一模一样！

"砰！"

青龙堂主的弯刀劈开药王天灵盖，却在触及头骨的瞬间被反震成碎片。老者破碎的颅骨里，冰晶凝结成龙角形状："你以为老夫这些年靠什么镇住怨龙气？"残缺的嘴唇一张一合，"药王谷的《神农祭》，可是要用亲骨肉的血来......"

话音戛然而止。林渊突然读懂老者最后的眼神——那分明是父亲当年在祠堂前，看着兄长时的神情！

地宫幻象在此刻达到顶峰。林渊看见第十二尊金人背后刻着林家徽记，而金人手中托着的，正是兄长从不离身的青铜虎符。

"该结束了。"青龙堂主突然扯下面具。林渊的嘶吼卡在喉咙——那张布满鳞片的脸，竟与三年前在密道口推他入狱的兄长有七分相似！

新生龙骨在此刻彻底成型。林渊的脊椎节节爆响，尾椎处伸出的骨刺扫过墙面，青砖如腐土般崩塌。他嗅到死亡的气息，却在失控前听见环佩清响——

红衣女子踏着月光飘然而至，伞面垂落的金铃与那夜救命银针的铃铛一模一样。她指尖轻点，暴走的龙骨竟温顺地缩回体内。

"小师弟。"女子眼角的泪痣泛着幽蓝，"师姐来接你回家。"

她身后阴影里，数百个胸口鼓胀的黑衣人缓缓逼近。月光照见他们脖颈处的刺青：半片染血的枫叶，与兄长玉佩上的纹样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