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程浩一巴掌拍在地图上,震得瓷碗里的红糖水溅出几滴。
武装部长周卫国剑眉一跳,红铅笔在“野狼谷狼沟”三个字上狠狠画了个记号,笔尖被戳弯了。
“这月第三个了。”
周卫国一把扯开衣领扣子。
“昨儿个李瘸子家的二小子,进山收套子,就捡回来半截血淋淋的裤腿。”
他说着从上衣口袋中掏出张照片。
上面赫然是撕成条状的劳动布,边缘还挂着碎肉。
程浩盯着沟壑地形,汗毛倒竖。
前世就是在这里,柳清荷替他挡了野猪的尖牙,脑浆都流出来了。
他牙齿咬得咔咔响,突然按住地图。
“我要枪械使用许可证,现在就要!”
“你小子急个屁!”
周卫国将搪瓷缸在桌上震出刺耳声响,惊得烛火猛晃。
军装袖口擦过火焰,窜起一缕焦烟。
两人剑拔弩张时。
咚!
门外传来的闷响。
程浩双眼寒霜,三步并作两步拽开房门。
村支书刘满囤的姘头—王寡妇正撅着屁股贴在木门上。
“哎哟喂!”
王寡妇摔了个狗吃屎,胸前的巨波都跟着剧烈的颤抖。
她臊红着脸爬起来。
“俺、俺来借醋的,哎!程浩你要干什么?”
话音未落,后衣领就被程浩一把揪起。
程浩将手从王寡妇的裤腰里,摸出个崭新的盒式磁带机。
周卫国脸色铁青。
“刘满囤倒是真有本事,竟然连这种好物件也能弄到。”
程浩则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把扯开王寡妇的衣襟。
露出里头绣着“赵”字。
程浩冷笑,道:“赵富贵家的针脚。”
甩手就把录音机砸得粉碎,整个外壳已经面目全非。
“回去就说三天后民兵训练,我等着他们。”
程浩掰开王寡妇颤抖的手指,往她掌心塞了颗生锈的猎枪子弹。
王寡妇连滚带爬逃走时,裤裆已经湿了一片。
深夜的煤油灯下,
周卫国从内兜掏出持枪证递给程浩。
程浩接过枪的时候,被他虎口上新结痂的咬痕注意。
“昨儿审讯特W留下的!”
周卫国一脸习以为常地转着手枪,只是语气有些严肃。
“地委革W会调查组后天到,王副书记亲自带队。“
程浩突然按住他装子弹的手。
“赵德柱在公社招待所包了间房,昨晚进去两个戴鸭舌帽的生面孔。”
嗖!
窗外的飞进根竹竿,擦着周卫国耳朵钉在墙上,杆头还绑着浸油的麻布。
“操蛋”!
程浩抄起柴刀劈开窗棂,月光下赵小虎正撅着腚点打火机。
他用手掷出刀鞘,正中小混混裤裆。
“啊”!
赵小虎惨叫跪倒在地。
周卫国直接一枪打爆了他手里的火把。
火光照在程浩的半边脸上。
他摸出抽屉里的雷管。
“赵家这是要灭口啊!”
柳清荷突然从里屋冲出来,怀里抱着个铁盒。
“程浩哥,我爸的日记!”
“泛黄的纸页上画着矿脉图,赫然是野狼谷狼沟地。
角落标注赵德柱的名字。
周卫国猛地拍桌:“难怪要杀猎户!这是要灭口掩盖盗矿!”
甩来套着枪纲的五四式,急切道:“明天带民兵封山,老子要扒了这群王八羔子的皮!“
后半夜突然下起暴雨。
程浩蹲在房梁上,将自己的气息隐蔽起来。
赵富贵带着五个混混摸进院子。
为首的黑影用刀子撬门栓。
程浩从梁上扑下,军靴后跟精准砸在第二腰椎。
剩下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柳清荷趁机拉响猪圈后头的捕兽夹。
铁齿咬住两人脚踝的。
“啊!”
惨叫声格外瘆人。
“就这点能耐了吗?”
程浩军靴碾着赵富贵肿胀的颧骨,将导火索在他衣领上绕了三圈。
“告诉你哥,三线建设的特种钢,地委调查组正在清点物资局仓库。”
突然一道闪电劈下,照亮院墙上骑着的黑影。
“不许动!”
赵德柱举着双管猎枪,枪口对着柳清荷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周卫国的吉普车撞塌院墙冲进来。
突突突!
车顶探出的机枪疯狂扫射。
赵德柱立马滚进臭水沟逃命。
程浩一枪打爆他屁股,炸开的血花。
像极了前世咬死柳清荷的那头狼。
暴雨中,程浩抹了把脸上的血沫子。
将发抖的柳清荷搂进怀里。
柳清荷全身因为害怕而颤抖,指尖触到油纸包的尖锐棱角,展开时,泛黄的‘申请与柳清荷同志结婚’字迹被雨水晕开。
日期正是前世柳清荷咽气的那天。
“这次谁也别想伤害到你!”
程浩将雷管插进赵富贵腰带,扯开导火索缠在门环上。
远处传的狗群狂躁的吠声。
周卫国正在吉普车上调试电台,突然骂了句脏话。
“刘满囤带人把粮仓点了!“
火光冲天的方向,十几个黑影正扑向集体户大院。
程浩往弹匣里压满子弹,转头亲了亲柳清荷冰凉的额头。
“怕吗?”
柳清荷抓起墙角的红缨枪,枪头磨得雪亮:“跟你就不怕。“
破晓时分,。
粮仓的火势刚被暴雨浇灭。
程浩踹开刘满囤家堂屋门。
刘满囤正拼命地往皮箱里塞金条。
见势不妙竟抓起暖壶泼开水。
柳清荷反应快,一枪杆抽碎膝盖骨。
“这些都是当年你诬陷我爸贪污实验经费!”
柳清荷踩住他喉咙,枪尖抵住眼球。“如今没想到会被自己做的假账,要了命吧!”
程浩翻开从地窖搜出的账本。
最后一页的落款处有个血手印,是柳教授平反文件的复印件。
周卫国带着省纪委的人冲进来,一群人鱼贯而入。
刘满囤突然癫狂大笑。
“你们完了!赵书记不会放过你们的!今天你们都要留下来为我陪葬!”
轰!
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野狼谷方向腾起蘑菇云。
程浩脸色骤变,心中顿感不安。
那里正是前世埋炸药准备开矿的位置!
吉普车在山路上飙出残影。
沟口横七竖八躺着盗矿贼的尸体。
赵德柱被炸断双腿还在爬行。
见到众人竟疯狂大笑:“矿洞里有你们想要的,不怕死的就进去啊!”
然后口吐黑血暴毙。
程浩扒开他衣领,锁骨位置有个新鲜的针眼。
“氰化物。”
周卫国踢开染血的注射器,矿洞里突然传来微弱的敲击声。
程浩打着手电冲进去,在岔洞口发现用血画的箭头。
指向深处用雷管箱拼成的“SOS“字。
二十米深的竖井下。
三个满脸煤灰的猎户,吃力地用铁锹抵住快要断裂的支撑木。
最年轻的那个大声哭喊。
老猎人举起块泛着萤光的矿石。
“这玩意儿可被地质队警告过!”
话音未落,头顶岩层传来不祥的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