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无奈地敲了下她的脑门。

“想什么呢？赵小虎那帮人，今天晚

上肯定要去知青点闹事，我得守着。”

“原来是这样啊！”柳清荷松口的同时，却不知道那份失落是为什么。

回村路上，几个孩子追着程浩，

眼馋他胸前的徽章。

“程浩哥，你的胸章真威风，能摘下来让我们看看吗？”

“好啊！”程浩微笑着答应下来。

伸手摘下给他们传看，铜质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程浩哥，这徽章真神气！”

一个孩子羡慕地说道。

程浩揉揉他的脑袋，眼中满是鼓励。

“好好长大，将来比这更神气。”

程浩胸前的徽章在阳光下闪烁，几个孩子追着他嬉闹。

赵家大院的门缝里，赵富贵阴鸷的目光如毒蛇般缠绕在程浩背上，手中的老茧反复摩挲着柜底取出的手枪。

“哼！”

冷哼一声后收回枪转身进了院子。

碰的一声用力地将大门关上。

直奔里屋，从柜底摸出一把锃亮的手枪。

双眼闪烁着阴毒的冷光。

等程浩经过村长家时，看见刘彪正在磨刀。

杀猪刀柄上的红布条格外刺眼，那是去年猎户比赛时统一的配发物。

暮色四合时，程浩在院里擦枪的动作突然顿住。

煤油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像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柳清荷则是在灶台边忙活。

咕嘟咕嘟！

锅里炖着熊肉，香气四溢。

“明天我去县里。”

程浩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灶台的柳清荷说道。

“你真要去？赵富贵他们那么多人，很危险的！”柳清荷担心的问道。

“正因为他们要动手，我才过得去。”

程浩熟练地开始组装猎枪，像是已经做了千百一样的熟练。

举枪远瞄，遮住了眼中的嗜血目光。

“不引蛇出洞，怎么一网打尽？”柳清荷咬着唇，从包袱里取出个小布包。

“给你带着，这个你拿着，我娘留下的，听说很灵验的！”

程浩打开一看，不由得愣住。

几贴伤药和个磨旧的平安符躺在小不包里。

“好，放心吧！”程浩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而他的心也被感动着。

快速地收好枪后，珍而重之地将平安符塞进贴身衣袋。

前世的柳清荷也有这个平安符，可惜当时他没能却没有去珍惜。

“这次我一定平安回来。”

夜风吹动院里的老梨树，沙沙作响。

像是与程浩做出的保证相互呼应。

远处有狗吠声传来，隐约传来赵家推杯换盏的喧闹。

山雨欲来风满楼。

啪！

柴房里的煤油灯爆了个灯花，发出清脆的响声。

程浩攥紧开山刀，双眼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柳清荷裹着补丁被子缩在墙角，苍白的脸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

“双腿还是使不上力气吗？”

程浩往火塘添了根松枝，铁锅里的熊骨汤咕嘟冒泡。

房梁早已被黑熊拍断，斜插在土墙上，木茬支棱出来两截，像野兽獠牙般狰狞。

“唔！”

她摇摇头，却还是因为腿脚酸痛而发出婴宁声。

程浩没有言语，双眼却盯着女人的后颈有些出神。

少女脖颈后有条淤紫的指痕。

那是下午知青点的流氓趁乱干的。

程浩指甲掐进掌心，将一口闷气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当年在边境伏击毒枭的时候，都没这么憋火过。

“程浩你咋突然这么会打猎？”

柳清荷突然拽住他衣角，一脸好奇的问道。

少女的手指冰凉，火光在她眼里跳动，像是要照进程浩前世的阴暗。

“哗啦！”

柴堆噼啪响动，有动静传来。

两人同时绷直了脊背，放慢了呼吸。

程浩的食指无声地贴上扳机，阴影里窜出的灰鼠撞翻了搪瓷缸，金属落地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程浩两人虚惊一场，刚要放松，却又传来了声响。

程浩左手持弓右手指缝夹着三支箭，后腰别的开山刀刀柄红布条微微颤动。

当第二声异响传来时，他旋身甩出的柴刀将窗纸劈开十字裂口。

窗纸突然发出刺啦的轻响。

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的刀把上，缠着的红布条在月光下划出血线。

外头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程浩踹开门，雪地里一串脚印通向知青点，最深的坑里躺着半截'大生产''烟头.

程浩瞳孔巨震。

居然是前世害死柳清荷那浑蛋抽的一个牌子。

院外传来咚的闷响，像是麻袋摔在雪地上。

程浩抄起顶门杠冲出去，月光下三个黑影正在翻篱笆。

借着月光，看清了领头的人，露出了村长侄儿刘彪的脸来。

程浩抡起顶门杠砸向枣树，积雪哗啦浇了他们满头。

刘彪腰里别的杀猪刀明晃晃的，刀柄上缠着程浩家猎弓同款红布条。

而柳清荷为了不拖后腿，只能躲在里面。

紧张的用烧火棍拨弄灰堆。

火星溅到草铺上，露出底下暗褐色斑点的带血的刀。

程浩没有追到人，只能捡起地上丢下刀先回来。

掀开铺草，三道新鲜刀痕横贯木板，跟前世柳清河遇害现场的刀口一模一样。“别看！”

他捂住柳清荷的眼睛，掌心带着血腥混雪花膏的怪味。

程浩浑身血液冻住，这分明是前世法医报告里提到的伤口特征。

后窗传来指甲刮木头声。程浩反手甩出匕首。

夺！

地钉在了窗框上。

外头传来压抑的惨叫，雪地上滴出蜿蜒血线，延伸到村长家方向。

“明天我去公社”程浩话没说完，她突然抓住他手腕。

煤油灯噗地灭了，月光照出她领口里若隐若现的淤青

跟上辈子验尸照片分毫不差。

柴堆后传来稀疏声，程浩假装添柴火，猛地拽出个帆布包。

里面装着带血麻绳和他的猎户证，证件照被人用刀划烂。

刘彪这浑蛋，居然连程浩重生前劳改犯的编号都写在上面！

“回屋睡吧。”程浩往火塘扔了把艾草，烟雾里摸到墙缝嵌着的弹壳

程浩的指尖触到墙缝里的金属冷意，那是他前天藏好的三八大盖，枪管上的烤蓝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冰冷的硌着指尖，像在提醒什么。

守到后半夜，院墙再次传来发出咯吱响。

程浩从门缝看到，刘彪带两个生面孔翻进来。

为首瘸子的走路姿势，跟当年勒死柳清荷的主犯一模一样！

握刀的手突然被温热包裹。

柳清荷不知何时蹲在旁边，把一条红纱巾缠在刀柄上。

哗啦！

东墙突然塌了半边，瘸子手里的铁锹寒光闪闪，锹头沾着几根长发。

浩浑身血液轰地冲上头顶

前世柳清荷就是在今晚遇害的！

抄起滚烫铁锅砸向窗口，熊油泼在雪地上滋啦冒烟。

程浩忍住心中汹涌的怒火。

踹开柴堆露出暗格，里面猎枪的烤蓝在月光下幽光闪烁。

总有一天会让这帮畜生们接受死神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