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心里一遍遍默念:
“没事,没事哈,睡一觉就好了,它就不在了……”
可她忍不住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它还在。
那个白衣女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离她不过半步。
她又赶紧闭上眼睛,心跳得像擂鼓一样。
一秒、两秒……她再次睁眼——
它还在!
木囡囡的心一下就凉了。
这一瞬,她终于意识到:
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是醒着的!完全的清醒!从头到脚一丝睡意都没有!
一股彻骨的冷意从脊背蹿上来,她整个人像泡进冰水里,汗水瞬间浸湿了衣服。
而就在此时——
白衣女人动了。
她缓缓弯下腰,头低了下来。
那张脸从模糊的黑影中一点点靠近,靠得越来越近,直到几乎要贴到她额头。
木囡囡屏住呼吸,全身僵硬。
然后,那双冰冷的手——
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是幻觉,是实打实的力道。
她感觉呼吸被一寸一寸收紧,空气像玻璃一样被压碎,眼前一阵阵发黑。
“救命……”她在心里喊,“谁来救救我……”
**
就在这时——
“滴滴滴——”
房门被刷卡打开了。
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刘秀秀在笑着说:“哎呀——今天夜市太好玩了——囡囡你醒了没——”
门一开,灯光照进房间的那一瞬间——
白衣女鬼,消失了。
仿佛从未存在。
木囡囡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气,脸色煞白,额头全是冷汗。
“哎呀你怎么啦!”江夏雨第一个冲过来,“你做噩梦了?脸色怎么这么吓人?”
木囡囡嘴唇发抖,喉咙像被烧过一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菲菲握着她的手,惊呼:“你手怎么这么冰?是不是发烧了?”
她愣了很久,终于挤出一句:
“我……刚才做噩梦了……”
她撒了谎。
她不敢说真话。
她怕说出来,大家一个都不敢待在这里了。
可只有她知道——
那不是梦。
第二天早上,阳光很好,餐厅里热气腾腾,自助餐区飘着浓浓的鸡蛋和豆浆味。
木囡囡顶着一夜未眠的疲惫跟着三个同学下了楼。她脸色很差,眼睛肿了一圈,可她不想被发现,只简单洗了个脸就说“我没事,可能吃坏了点东西”。
她夹了点白粥,拿了个小包子,又舀了点豆浆。
刚吃两口,胃里就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恶心感。
她的脸色“唰”一下白了,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掉地上。
“囡囡?”刘秀秀刚想问她,木囡囡已经猛地起身,一路跌跌撞撞地冲上电梯。
**
她几乎是冲进房间的,厕所门都没关,扑在洗手池上开始狂吐。
可奇怪的是——
她早上明明只吃了几口东西,吐出来的却像一整夜没消化的残羹冷炙,甚至还有她前天吃过的一点点酸奶味,呕出来的东西酸臭浓稠,几乎把整个卫生间的空气都呛得发苦。
“怎么会……这么多……”她惊恐地看着洗手池,胃像被什么人狠狠搅了一圈,又一圈。
她以为这只是一次性,结果到了中午她强撑着喝了半杯豆浆,五分钟后又吐得浑身发软,几乎昏过去。
她吐出的量,远超她喝下去的几倍。
下午开始,她连水都喝不进去了。吃什么,吐什么,什么都留不下。
肚子空空的,胃却像塞满了什么异物,不断翻滚挤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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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同学们陪她去了医院。
检查了肠胃、血常规、B超、X光,甚至连幽门螺杆菌都查了。
医生看着报告摇头:“数据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但她在不停呕吐!”李菲菲急得眼圈都红了,“她都吐了快四天了!”
医生为难地说:“暂时找不出病因……先挂点营养液,别让她脱水。”
于是,木囡囡被接进病房,手背扎了针,挂上点滴。
她靠在床上,双唇发白,眼神呆滞,整个人几乎脱了形,像被人从身体里一点点抽空。
夜里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几次,胃里一阵阵翻涌,却什么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