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梨花,海棠……好句,好典,实在生动之极,传神之极啊,噗!”
“这小子脑子究竟怎么长的,不行,我脑海里有画面了,呕!”
“单此一句,就足以让陈老爷子流传千古,传颂万世了,哈哈哈!”
所有宾客看着陈明先,表情古怪到极点。
身子颤抖着,想笑不敢笑,可关键忍不住啊。
中年人嘴里喃喃了一遍,表情瞬间错愕。
一树梨花压海棠,表面上看,梨花和海棠争相盛放,花团锦簇,乃春日绝景。
可搭配陈明先一头白发,还有他小妾红润的脸蛋,他怎么品都没品出味来。
甚至还有点恶心!
“这小子,倒是有些让我刮目相看了!”
中年人眼里闪过异彩。
你说沈青粗俗吧,能写出如此华丽的诗句。
说他有文采吧,这足以流传千古的名句,他居然拿来开车?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沈青,你居然,居然……”
陈哲怒指着沈青,居然如何,他还真没好意思说出来。
至于陈明先本人,一张脸比龙虾还红。
呼吸粗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竖子……竖子敢尔!你你你……噗!”
陈明先气急攻心,一口血没忍住喷了出来,把胸口的红花染得更红。
吓得身旁小妾脸都白了。
这还没洞房呢,老爷子不会嗝屁了吧?
陈家人又是把脉,又是顺气,陈明先才总算恢复平常。
只是看沈青的眼神,几乎要喷火:“黄口小儿,竟敢辱我?来人,来人!老夫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陈明先不气都不行啊。
不出意外,自己的名声,就要伴随着这首诗,遗臭万年了啊!
刷刷刷!
几十名护院冲了进来,手拿长刀短刃,把沈青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青,我原本还想留你一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陈哲双眸通红,高举右手:“动手!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是!”
护院齐声答应,各个杀气冲天。
“雷开!”
“末将在!”
中年人黄先生持扇起身,脸色冷漠中透着杀机:“我大梁的某些人,恃权凌弱,无法无天,也该教训教训了!”
雷开应了声是,拿出腰间金牌刚要上前,却忽然听到一声怒喝。
“我看谁敢!”
沈青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双眼冷漠得宛若杀神。
“姓陈的,你真当我将军府是软柿子吗?”
陈哲冷哼道:“是又如何?狗屁将军府,只剩下你一个废物,连软柿子都不如!”
陈明先气得跺脚,整个院子都充斥着他的咆哮:“跟个快死的人还废什么话?杀了他,杀了他!”
“不知死活,那就……成全你!”
沈青冷哼,拿起桌上的酒碗重重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同时抬头看天,大吼道:“我沈家忠烈,何在!”
这一吼,把不少宾客震得连连后退。
黄先生一时失神!
他在沈青身上,隐隐看到了当年沈跃飞大将军的影子!
“故弄玄虚,给我……”
陈哲话没说完,就听轰的一声,陈家府门应声倒下。
灰尘散去,露出一道道壮硕挺拔的身影。
虽只有一十八人,却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而领头的,正是王忠!
“沈家王忠在此,谁敢造次!”
王忠一声怒喝,带着人冲进院中,将沈青护在中间。
所过之处,宾客们连忙让开道路。
就连刚刚还杀气冲天的护院,此刻乖得和猫似的。
无他,区区病狗,又如何敢在雄狮面前称雄?
而这,就是沈青的底气。
有如此部下,哪怕是刀山火海,也照样去得!
刹那间,局势瞬间逆转。
刚刚还觉得沈青死定的人,此刻都不说话了。
黄先生看着王忠,和他身后一十八人,眼神复杂。
“这些,都是当年沈跃飞的旧部吧?”
“这都是我大梁的忠臣,是我亏欠了他们啊!”
咕咚!
陈哲狂咽口水,双腿不受控制的发软:“爷,爷爷!现在怎么办?”
陈明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可要认怂,陈家的脸面就真的丢尽了:“沈青,你胆敢坏我喜宴,老夫一定要禀明陛下,治你的罪!”
“是吗?我好怕怕哦。”
沈青不屑轻哼,摆手道:“忠叔,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们要是不配合一下,岂不是太失礼了?”
王忠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还是公子考虑得周全!”
“众将士听令,给我砸!”
说罢,狠狠一脚踹向右侧的架子。
那架子是用竹子临时搭起来的喜堂,本就不牢固。
王忠一脚下去,竹子应声断裂,喜堂轰然倒塌。
各种喜字,灯笼散落一地。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那一十八名部曲不但骁勇善战,搞破坏也不含糊。
踹桌子,砸椅子,翻墙捣瓦……
一阵噼里啪啦,丁零当啷的动静后,原本好好的喜宴一片狼藉,比垃圾场都不如。
大红灯笼、红绸缎被扯下来踩碎。
酒席被掀翻,都找不到一个完整的碗。
哪怕是院墙,假山,也被顺势推倒。
一眼看过来,倒像是猪圈。
“住手,给我住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阻止他们啊!”
陈哲已经吓傻了。
陈明先整颗心都在滴血,可任凭他怎么喊,护院们愣是不敢动弹一下。
乖乖,连墙都给拆了,我们这细胳膊细腿,哪经受得住!
“砸,继续给我狠狠的砸!”
沈青大呼解气:“老东西,现在我把你整个宴席都砸了,你进宫告我去啊!”
“看看陛下是会帮我,还是信你这个老不死的!”
“你你……啊,竖子,我和你拼了!”
陈明先披头散发,失去理智一般,张牙舞爪朝着沈青冲来,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来得好!”
沈青可不惯着,对着陈明先的裤裆就是一脚!
咔嚓,蛋碎的声音。
嗷!
陈明先捂着裤裆,杀猪一样惨叫。
眼皮子一翻,活活疼晕了过去。
嘶!
所有人下意识夹紧了大腿。
哪怕是黄先生,都感觉菊花一紧,哭笑不得!
陈明先都八十岁了,这还没入洞房呢,你怎么就……
不厚道,太不厚道!
可谁让他自己作死?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