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鹏飞脚下一塌,石砖被踩出蛛网状,三步跨出,紧跟着就是一拳。
欢喜罗汉双手叠在一起挡下这一拳之后,忍不住倒退三步,他说:“任兄,你是地主,我来此没有跟你打招呼,是我们失了礼数,这一拳算是我向你赔个不是,怎么样?”
“一拳不行,得三拳。”任鹏飞说完,又挥拳上前。
欢喜罗汉也点头称好,说三拳就三拳。
结果这三拳一拳比一拳重,打到第三拳的时候欢喜罗汉已经不敢硬接了,直接抽身后退:“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这三拳一拳比一拳重?”
“不敢接,你答应什么?这三拳,你得接着,不然的话我就去你们魔都找你的麻烦。”任鹏飞嘿嘿一笑,继续抢攻。
这一刻的任鹏飞在我眼中恍如一个英雄,上次见面他要干我,这次见面他要保我。
说实话,我对这个人还是没啥好感。
但该说不说任鹏飞这个人虽说不讨喜,而且原则还特别强,但是这个人在打架这一块,确实没得挑。
欢喜罗汉够猛了,而且先前他跟老道士对垒的时候都感觉他有些轻松,但是面对任鹏飞,他的表情竟然格外的凝重。
两个人都是身材高大之人,拳脚对轰愣是分不出个胜负来。
最后还是欢喜罗汉服了软,他说:“任兄,今日之事是我的不对,我就不陪任兄玩儿了,等改日任兄到了魔都,咱们兄弟二人再切磋如何?”
“你怕了就说话。”
“行行行,我怕了。”欢喜罗汉跟任鹏飞对轰一掌之后双双退后。
欢喜罗汉一抱拳:“任兄,后会有期了。”
说罢,带着芭蕉跟长眉两人几个跳跃后隐入黑暗之中。
任鹏飞长吁了几口气,看了我一眼说:“老道士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你带他回庙里吧,他在这庙里待了一辈子,别让他留在外面。”
对任鹏飞道了声谢,我将老道士抱在怀里:“师父,咱回家。”
将要离开的时候,我扭头喊了一句止芸,而那个黑衣覆面的女人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然后闪身离开。
我心里有了底,这个人危急关头救了我两次,肯定是我身边的人。
李止芸,我之前也想过,但是看她那消瘦的身板跟眼中那清澈且愚蠢的目光时,我打消了这个猜测。
刚才那一声止芸,也不过是想碰碰运气,还真被我给撞上了。
放下心来,我抱着老道士返回娘娘庙,此时竹林小院已经被折腾的乱糟糟的。
将老道士放到他自己的禅房,老道士再次睁开了双眼:“景清。”
“师父,您说。”
“做人,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为善,因为为恶者,纵然权势滔天,也自有天收,我们这些人更要坚守自己的内心。”
“我明白。”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老道士欣慰的笑了笑,然后脑袋一歪,没了生机。
而他的那些弟子们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吊唁或者收尸,我也没有把老道士送到殡仪馆或者什么之类的,就在这竹林里面挖了个坑将他掩埋,墓碑都是我自己手写的。
不知其名字,只写了恩师之墓四个字。
等我再次走出娘娘庙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过了老道士的头七,我回到了小院儿。
这个时候刘月经也回来了。
老张跟蝶舞都在。
跟他们打了招呼之后我直奔李止芸家而去,进门之后吴妈正在做饭,看到我,她说:“景清啊,你身体好了?”
“好了。”我答应着。
本以为吴妈不知道这事儿,谁料她说:“我还以为一个星期之前你就该来的,没想到你现在才来。”
“吴妈,止芸呢?”
“上学去了呗,估摸着这个点快回来了。”吴妈说着,将锅中的菜盛出来,端到餐桌上。
等四菜一汤上桌,李止芸也回来了。
看到我在,李止芸嘻嘻一笑:“景清哥也在呢。”
“止芸,谢谢。”
“嗐,举手之劳嘛,当年你爸爸妈妈帮助我们家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不图,我帮你两次也不算啥。”李止芸到厨房拿了两双筷子出来,递给我一双。
我听的心里很暖,她说的是帮我两次而不是救我两次,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我也没有纠正,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
这顿饭吃的很开心,因为彼此之间再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事情,而我也知道了吴妈其实也是个高手,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被我父母看中带回家中做保姆,毕竟江湖人还是要雇佣江湖人,不然的话江湖中难免有贼人会对自己家中的保姆或者其他人下手,所以我一开始就怀疑吴妈也是个高手。
现在石锤了。
吃过了饭,我起身告辞回到小院。
刘月经看我回来,吆喝了两声,老张跟蝶舞从屋里出来。
我们四人围坐一圈。
刘月经说:“说个正事儿吧。”
“您嘴里还有正事儿?”老张上来就开怼。
刘月经瞪了他一眼,说:“这次真的是正事儿,佛爷那边儿知道老人精被景清用了之后很生气,昨天已经派了六个罗汉来拿景清,不过被娘娘庙的诸葛老先生给挡下,又有任鹏飞从中协助,所以我们跟佛爷算是彻底掰了,现在江湖上的人怕不是都在看我跟佛爷一较长短,佛爷有十八罗汉,但我刘月经也不是泥捏的。”
看他说的气势汹汹。
我问道:“刘爷,您还有什么底牌?或者马仔么?”
“没有,我只有你们啊,哦对,蝶舞还不算,她是燕字门的。”刘月经说完指了指我跟老张:“我的马仔就只有你们俩。”
老张嘁了一声,说:“我们满打满算三个人,怎么跟人家拼?佛爷这个人啥尿性不知道,但是那十八罗汉听起来就拉风,那个长眉,我咬咬牙能干了他,但是剩下的十七个,你们俩人应付得了?”
蝶舞说:“张哥,长眉很强的,葛字门的人都干不过人家。”
老张说:“那扯淡。”
这时,大门被推开。
任鹏飞吃着雪糕进来了:“不知道加上我,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