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娘娘腔也没有解开老人精脖子上的红绳,而是把红绳给了老张,说:“这老人精是奇药,要医治跛子陈下半截,就用下半截即可,这老人精同时也是灵物,给他找个合适点的培养皿,他还是能长出来下半截的。”
老张寻思了一下,这小院里有个花盆,之前刘月经拿这个种过蒜,于是他直接把老人精给插进了蒜盆子里。
而老人精的下半身则被他丢进捣药罐里重新研磨。
等研磨好了之后,她伸手将那东西捏起来让我脱了上衣趴在床上,同时忍着点疼。
我刚趴下,就听到老张跟蝶舞同时倒吸了一口气。
我回头问道:“咋的了?”
这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我看到娘娘腔手上拿着的东西,我瞬间出了一头冷汗:“你想干嘛?”
“重塑脊骨啊,把头转过去。”她说完,手中的利刃已经扎在了我的腰上。
那一瞬间,当初被刘勇废掉的感觉再次冲刷着我的神经,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起,甚至就连我的指甲扎进了肉里都不知道。
她说:“忍着,这才刚开一个口呢,等我把这些骨泥塞进你这截缺失的脊椎你,到时候药力侵蚀你的脊椎的时候你会更疼,要不给你找个木棍咬着?”
“你知道这么疼,不给我打点麻药吗?”我用一种类似于憋尿的口吻说道。
他哈哈一笑,说:“这次来的匆忙,忘了带麻药,下次吧。”
“还特么有下次。”我说完,感觉后腰又是一疼。
他说:“开始填骨泥喽。”
“你娘的。”我咬牙坚持着。
同时我额头上的汗水像是刚洗完澡一样啪嗒啪嗒的往下流,那汗珠子都快连成线了。
终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拍了拍手,说:“大功告成。”
我问他能不能翻身,他说可以但是先等几分钟,因为填好了骨泥之后老人精的药力会修复我的神经跟一些细胞,我直接动的话会减缓这个速度,所以还是趴一会儿的好。
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后腰有暖意顺着脊椎直上,而后再沿着脊椎而下,过下阴,后循着任脉直上,过咽喉、至下唇,而后一分为二,行至目下而止。
十分钟后,我尝试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脊椎被重塑之后,任督二脉被打通,我感觉我的目力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我坐在堂屋的床上都能看到二十多米外围墙上的坑洞。
娘娘腔说:“你是蛊身,所以才能这么完美的兼容老人精的药性,换成寻常人的话最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的,好了,你的事儿了了,我也该去国外了。”
“你有此等夺天地造化的医术,为什么要去国外?”我起身相送的同时,问了一句。
他说:“国内没有我施展的空间啊,我们这些江湖郎中没有行医资格证怎么行医?身为皮门的一员,我要做的就是悬壶济世,而不是给这个送钱给那个送钱,来考一个所谓的行医资格证,在国外,我可以给任何人治病,甚至他们还会感恩戴德,在国内,我给他们治病,他们还会反咬我一口,你说,哪里更适合生存?”
我沉默了。
他接着说:“其实吧,我也并不是爱财的人,但是我有这手段,却被条条框框限制,这是我最生气的。”
“可是……”我说完可是这两个字,后面的话就在嘴边,我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打断我下面要说的话,很认真的对我说:“我这个人,向来讲究绝对的平等,只有让我感到平等,我才会给予他人同等的待遇,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这个人不会它们口中的‘感恩’,也不会挨个敬酒跟所谓的人情世故,说白了,五千年来,我们在历史中唯一学到的教训就是什么都没学到,历朝历代皆是如此,罢了,我只一山野流人,说这么多干嘛。”
他走了很远之后,我才想起来,说:“猴脑。”
他顿下脚步,说:“几年前我去峨眉山被猴子挠过,所以一直怀恨在心,看到这次猴脑,我心情爽快多了,这种精神上的愉悦就当是你们付给我的诊金吧。”
说罢,他越走越远。
真是个怪人。
蝶舞在一旁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拿胳膊肘杵了她一下:“寻思啥呢?”
“我在想,那个人好帅,好酷。”
“花痴。”我白了她一眼,扭头进了小院。
不多时,老张也回来了,他说:“有人接他,不用我去送了,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老张躺在那张摇椅上盯着只剩下上半截的老人精说:“景清,你说这东西多久能长出来腿?我也想尝尝他的味道,实在不行的话我现在就把他给吃了。”
“张哥,说正事儿,我脸上这个鬼王面具怎么摘下来?不然一直糊在我脸上,怪不舒服的。”我扣了扣鬼王面具,发现这东西跟我的脸贴的越来越紧。
“这个属于玄学方面的事儿了吧?得找个玄学方面的大师来看看。”蝶舞说着,指了指我:“景清,你们巫蛊一途就没有关于这个的么?”
“有,但是只有傩戏跟战纹,这种怪异的面具,还真没记载,虽说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差距还是挺大的。”我摊开了手。
老张想了想,说:“知道娘娘庙么?”
“知道。”
“我听说娘娘庙有一位高功法师,我们可以找他解一下,看能不能摘下来,说实话你这面具戴在脸上,就连我看了都有点害怕,尤其是眼睛周围的样子,很狰狞。”老张咔擦拍了张照片,拿过啦给我看。
别说是他,我看了都觉得瘆得慌。
蝶舞说:“其实有句话,我想说。”
“说。”我跟老张异口同声。
蝶舞说:“好像修复了脊骨之后,景清你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尤其是气势。”
我深吸一口气,说:“趁现在天色还不晚,我们马上动身,去娘娘庙找那位高功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