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有舍才有得。
他把陶岚交给我,这叫舍,如果我不帮他做到他想做的事情,恐怕他是不会跟我善罢甘休的。
我将陶岚从石床上抱下来,刚好看到鬼喇嘛一刀抹了老猫的脖子。
也不知道是疼还是什么原因老猫竟然直接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但是下一秒,鬼喇嘛不知道在哪儿动了一下机关,石床上瞬间生气七个长度超过一尺的铁锥从身下直接刺穿了老猫。
老猫临死之前,目光看到了我,最后脑袋一歪,死了。
血液顺着石床上预留的那个小孔、通过水管流进了那个器皿之中。
鬼喇嘛说:“老冯应该都跟你说了吧?十二镇魔寺的事儿,那镇魔司中佛光太盛,只能用这些常年在地下讨生活的人,用他们凝聚了怨气的血来屏蔽佛光才能把其他的面具都给偷出来。”
“这个我会听你的安排,但是现在我要带她出去,你怎么说?”
“我需要收集这个几个人的血,你带她走吧,还是那个铁环,再拉一下就能变回去。”鬼喇嘛看了我一眼,说:“娃娃,可别骗我,你要是骗了我,这江湖中可没几个人能包得住你,京都布衣也不行。”
我没说话,背着陶岚走到铁环处,用力一拉,墙壁再次变了回去。
回到那个石室口,里面已经没了动静,我伸手推门,一把剑抵在了我的喉咙,看到是我,蝶舞才收手。
她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说:“我没得手,冯老头跑了,不过我也没让他好受,我一剑砍掉了他三根手指,也算不亏。”
“辛苦你了,咱们出去吧。”我指了指背后的陶岚:“我把他带回来了。”
“棺材菌呢?”蝶舞这一提醒,我才忽略了这件事情。
我伸手在她身上摸索了一番,好在找到了棺材菌,幸不辱命。
于是我们循着来时的路,七拐八拐的回到了之前那个地洞的下方,因为有之前的绳索还在,而且洞口也并不是很宽敞,哪怕没有绳子也能利用腿跟后背的反向力爬上去。
费劲千辛万苦上来之后,我们三个人就这么躺在北坡的林子里。
此时外面正在下雨,哗哗的大雨冲刷着我身上的泥渍,也冲刷着我脑袋里的东西。
我跟鬼喇嘛合作这一件事儿,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当年文成公主进藏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罗刹魔女给镇压,并且建造十二镇魔寺永保太平,如果我跟鬼喇嘛过去大闹一番,万一坏了风水,罗刹魔女再次苏醒,千百年后出了一位跟安禄山一样的人物,那不是把百姓的性命弃之不顾么?
于是我犹豫了。
蝶舞推了推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们决定的路如果其他事情而停下的话,那么若干年后,你绝对会后悔,相信我,我经历过很多次的选择,没有一次不后悔的,知道我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
“那如果你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会导致很多人的死亡呢?”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不去打开潘多拉魔盒,就不会有其他人打开了吗?”蝶舞脖子一梗,问道:“与其做那个被无辜伤害的人,倒不如做伤害别人的人,宁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蝶舞一句话让我愣在当场。
也让我想到了曹老板,或许只有当一个枭雄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吧?
而英雄的话。
祁厅长也说过,英雄在权力面前是拗不过的。
于是我茅塞顿开,我从地上坐起来,叫醒了陶岚。
陶岚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在自己身上摸索一番,看棺材菌还在不在。
当他发现不在的时候,她看着我:“冯爷呢?”
“冯个屁的爷,就是他个老瘪犊子算计你们的,要不是我最后及时出现救下你,你恐怕也会跟你们那一班伙计一样长眠于地下。”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龙玉佩:“这是狗子让我交给你的,说这玩意儿值钱,卖了以后安置好他们的家眷。”
陶岚不傻,狗子被暗算的事儿她是经历了的,所以不会怀疑我的话。
她接过玉佩,重重的摔到了旁边的山峭上,玉佩顿时摔了个粉碎。
她说:“棺材菌给我。”
“不给,我虽然不知道你跟皮门的交易是什么,但皮门要是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是鬼喇嘛拿走了棺材菌。”我从地上站起来,指了指我自己跟蝶舞,对陶岚说:“现在我们在外面,你就算再厉害,一个人也打不过我们两个,陶姐,识时务者为俊杰。”
陶岚低下了头:“可能命该如此吧。”
说完,她爬起来,失魂落魄的往林子外面走去。
我跟蝶舞赶忙跟上,至于那玉佩,别人不要的我也不要,这个时候的我对钱并没有多大的概念。
来到外面,陶岚已经坐上了车。
回去的路是我开的车,我没证,但是开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蝶舞在后座睡得很香,跟冯爷那一仗,她那把软剑都被扭断了,身上定然也有伤。
回到宾川。
蝶舞说南边儿终究不是我们的地界儿,在京都有人看在刘爷的面儿不懂你,但是这南边儿可不一定。
订机票的事儿陶岚表示她会帮我们搞定,还说棺材菌丢失是她自己无能,但是我们把她从下面救上来这事儿是铁打的,所以她帮我们订机票保我们平安回到北方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在成功踏上飞机之后,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但是蝶舞却一脸闷闷不乐。
她说:“我们燕字门里,随身的兵刃断了,便代表合同终止,所以,景清,我……”
“没关系,跟在我身边的确太过危险,就比如在那苍山之下,你差点把自己给活活掐死,我们走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我罕见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很享受的晃了晃脑头,假意摆脱。
之后又问我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她可以继续跟我签合同,也可以长聘,价钱好商量。
我摇了摇头:“我的路,你走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