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收到了听雨楼的回信,鬼医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估计七天之内能到京城。
“事情办的如何?”闻菊走进来添茶,裴瑾顺便问道,手里组装着机械。
“姑娘放心,虞彦灵起码要过一年清心寡欲的日子了,至于四王爷那边,噗——”闻菊想到这事儿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听说请了四五次太医去都不管用呢,估计人要脱了相。”
裴瑾这人被誉为“搅屎棍子”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有时候的损招那是一个接一个,令人气的骂娘。
比如这次,裴瑾着人打听了虞休涣最近常去的花楼,给人下了点迷药——做春梦的药。
然后找了个彪形大汉扮作舞娘,让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待虞休涣从美梦中醒来,结果发现自己旁边躺着个彪汉子,对着他噘着嘴,粗声粗气道:“公子~疼疼奴家吧~”
据探子汇报,当场就给虞休涣吓的阳.痿了,留下了心理阴影。
再说四王爷沈宇那边,裴瑾打听到沈宇爱好口味重盐重辣,便让人买了点通肠顺便的药。
买通了个王府膳房的小丫鬟,跟她说,四王爷最近肠胃不畅,太医开了点润肠药,让她混在了食盐里,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效果了。
裴瑾闻言勾起嘴角:“那就好,可惜咱们的势力还没完全渗透京城,这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姑娘可是想……”
裴瑾叹了口气:“人手终究是太少了,要是那老东西肯把听雨楼过继给我,那就好办的多了。”
闻菊无奈摇头:“听雨楼好歹也是鬼医大人辛辛苦苦建立的产业,姑娘想要怕是没这么容易。”
裴瑾想了想也是,问道:“总部迁京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她建立一个信息网络,名叫茶馆,自己代号百晓生,不过大部分在江南地区,北边渗透的少,说白了还是人手不够。
“凌梅姐姐盯着呢,全部搬完也得月底了。”
裴瑾苦恼人手不够,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闻菊,你跟颂竹跑一趟听雨楼,我要丐帮游子的消息,最好把人请过来。”
“我这就去。”
裴瑾继续研究手上的暗器,苦恼不已。
窗户被人打开,一个白色的身影掠入,利刃架上了裴瑾的脖子,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劫色。”
裴瑾嘴角抽了抽:“大哥,你可真是目标明确啊,只不过拿刀背威胁我是不是太潦草了点。”
沈宿收了刀抱住裴瑾的腰,看着桌上的设计图稿,指着:“这错了。”
“嗯?我说怎么按不上,你帮我改改。”
沈宿拿起笔,写写画画:“这是你画的?”
裴瑾叹息:“嗯,试了好几次试出来的。”
“你组装的是模型?”
“是的,真是好聪明的一只老狗。”
沈宿闻言,直接拿笔在裴瑾脸上画了一道:“再胡说给你画个小王八。”
裴瑾愣了一下,抓狂道:“沈喔喔!你喔喔滚!”
沈宿的手趁机在她嘴上拍几下,裴瑾就只能发出喔的声音,给裴瑾气得,直接把手按在砚台上,沾了墨就往沈宿脸上招呼。
当裴珩进来的时候,裴瑾脸上被画成了花猫,沈宿身上脖子上被拍了好几个黑掌印子。
裴珩一顿,冷冷道:“你们在做什么?”
沈宿见到裴珩,友好的微笑:“小舅子好啊~”
裴珩的脸色顿时拉垮下来,看向裴瑾,想要一个解释。
裴瑾那手帕边擦脸边控诉:“这王八蛋先动的手!”
沈宿一身白色衣衫毁了个彻底,嘴角抽了抽:“裴聊因,你是真下得去手。”
裴瑾和沈宿有一茬没一茬的斗嘴,裴珩的表情一言难尽,他怎么觉得这翌王拉低了他姐的智商呢?
身为忠实姐控的裴珩,毫不留情的把沈宿赶了出去。
沈宿被赶出门,正好与回来汇报的凌梅撞了个正着,两人尴尬对视,又默契的视对方为空气。
屋内——
裴珩无奈的给裴瑾擦干净了脸,看着自家姐姐白嫩的小脸回归,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吗?还是说翌王能来我不能来?”裴珩酸溜溜的说。
裴瑾闻言笑了,捏住裴珩的脸道:“我的弟弟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裴珩拍开她的手,红着耳朵说:“礼部那边来人了,大婚的日子提前,圣上和皇后娘娘觉得你冲喜的效果很好,毕竟只见了一面翌王殿下就好了,特允许你作为正妃入主翌王府。”
“呵,说的真好听。”裴瑾冷笑,“漂亮话全让他们说的,我能说什么?我能拒绝吗?”
裴珩看着她,问:“你和翌王……原来认识?”
裴瑾看着沈宿改完的图纸,拆了模型重新弄:“老熟人了。”
“你可心悦他吗?”
裴瑾顿了顿,叹气:“怎么说呢,我俩的事有点复杂,但要说是否心悦于他……应该还是心悦的吧。”
裴珩垂眸,裴瑾见状摸了摸裴珩的脑袋:“别担心,姐姐心里有数,倒是你,以后想做什么呀?”
裴珩任由裴瑾摸脑袋说道:“我想去边疆历练。”
“嗯?为何?”裴瑾坐下,看着裴珩。
裴珩道:“现今乱世,兵权是各方势力都要争抢的。”
裴瑾一愣,笑道:“想这些作甚?”
“你想,你需要。”裴珩认真的说。
裴瑾静静的看着他,微微叹气,家里人都觉得裴璎那小家伙最了解她,殊不知最了解她的要数裴珩。
裴珩算是她带大的,裴璎和裴璟出生时,她已经去江湖闯荡了。
“阿珩,姐姐不需要你牺牲自己,我想要权利,也只是为了保护你们,说的假大空一点,我想尽己所能,护这天下人平安。”裴瑾叹道。
“我知道,所以我更要去了。”裴珩眼中透着坚定,“边关无论是陈国还是草原皆对大魏虎视眈眈,边关民不聊生,我有能力,为何不去帮他们。”
“唉,阿珩长大了,姐姐很是欣慰,”裴瑾温柔的笑,“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姐姐永远支持你。”
裴珩心里暖暖的,但嘴不饶人:“别这么温柔跟我说话,不习惯。”
“嘿,臭小子!给我滚出去。”
“哼,多喝水。”
“知道了,小小年纪净操心。”
待裴珩走后,裴瑾又找了张纸誊撰,凌梅走进来端起茶壶喝了一嘴,裴瑾见状啧了一声:“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小姑娘家家的。”
渴了半天的凌梅:……
“搬家的事儿办好了?”
“差不多了,”凌梅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听雨楼来的信,另外鬼医能在大婚之前到京。”
裴瑾放下笔,接过信呵呵道:“我看那老东西是来我这蹭喜酒喝的。”
凌梅笑了笑,不做回答。
裴瑾一目十行,似是不敢置信的又看了一遍,气的把信拍在了桌子上:“不是,那老乞丐想干嘛啊!自己流浪就流浪呗,又他娘的找我要钱!真当我是自动提款机啊!”
凌梅看向桌面上的信,嘴角抽了抽。
久不通函,至以为念。
小师侄啊,许久不见,师叔甚是想念。此次游历天下,尽赏江山如画,可惜名浅权薄,寸步难行,如今暂居听雨,不知今夕何年,难保衣食住行,凡事皆苦,望小师侄心念师叔之恩,施以援手,定当感激涕零!
这翻译一下就是——
小师侄啊,师叔在外玩的很开心,但是没钱了啊!虽说是乞讨而行,但过的苦啊,暂时赖在听雨楼,不过多久就得赶我走了!你一定得帮帮我啊!师叔感激不尽!
裴瑾冷笑:“自己出去耍,他要是老实的在丐帮待着,我师父能短了他的?我现在不仅得养着师父,还得单独养他!”
丐帮丐帮,从名字上就能看得出来,没钱是真的没钱。
当初丐帮帮主收她为徒的之后,原因之一便是她是江南富商之女,想着收了她之后有个救济。
现在也的确是这样,但让裴瑾忍不了的是她那个师叔,一大把年纪了,出门玩还得管小辈要钱,脸皮真是厚比城墙。
凌梅笑:“那您还给吗?”
裴瑾气呼呼的说:“不给!让他自己想办法去!我又不是ATM机!”
……什么母鸡?
凌梅有时候不太能理解姑娘在说什么,但肯定是吐槽的话。
裴瑾奋笔疾书,回了一封信,还画了个死亡微笑:不作不会死,你要相信你自己!‹(∩v∩)›
解决完这事,凌梅便离开去送信了。
裴瑾画完草图,把数据标清楚,晾干收起来。
她床位的墙上有个暗阁,见不得人东西她都放这儿。
裴瑾把草图放在里面的盒子里,插上锁。又拿起另一份羊皮卷轴,上面细线拴着标签——京都,打开后,上面刻着人物关系图,错综复杂,一发而动全身。
她一个文科女,在这世道生存实属不易,好在是还有些三脚猫功夫护身,可她的家人呢?
她需要变强,强者才有选择,而她要选择保护在意之人。
下月初大婚,正值五月,希望到时候花满京城,毕竟这一去,便是一辈子,这一走,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宁粉身碎骨,也绝无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