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知叹了口气，捏着卷子的两个角，往前抖了一下，把纸团抖地上去了。
距考试还有四十分钟结束，向知已经停笔了，又花了十分钟检查卷面，她就闲下来了。
考场的其他人都已经放弃垂死挣扎了，睡成一片，只有向知一个人清醒着。
下午考数学的时候，菠萝头以同样的操作梅开二度。
给她扔了两个小纸团，前边一个向知当没看见，后边一个纸团起码有拳头那么大，一下子砸在向知脑门儿上。
向知：“……”
向知气笑了，他是怕她看不见？
给她准备个大的？
都说事不过三，可菠萝头越来越过分，向知实在忍无可忍，捏了下拳头，站起来道：“老师，他影响我考试。”
本来这种差生考场，管的也就松松垮垮，别说考生想睡觉，老师坐着也无聊，抽时间打个盹。
向知这么一喊，监考老师瞬间清醒了，有种“我终于可以发挥作用”的即视感。
他站来道：“哪呢？”
向知还举了下手，前边的菠萝头不可置信地转过身道：“我日，不至于吧大姐，你玩真的？”
“这位同学，请你不要东张西望，看着自己的卷子，坐好。”监考老师走下来，站在向知前面一点，盯着那个男生道。
又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向知的卷子，这一看不得了，眼睛都瞪大了。
满的！
他第一在这个考场见到了答满的卷子！
他走到向知身边，弯着身子，看了看向知的答卷。
十几道题，震惊了他十几次。
他像看鬼一样地看着向知，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和惋惜。
监考老师的这种操作，无非只有两个极端。
要么全错，要么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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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月考很快就过去了，剩下的就是同学们期盼又害怕的等待。
周五的第一节课是彭涛的语文连堂。
他长的还算和蔼可亲，戴着一副老花镜，走干部文艺风。
“同学们啊，这次惊心动魄的月考之后呢就是国庆假，连着中秋一块放，共七天，大家趁机好好回去放松一下。”
“喔一一！”
听到这个消息，教室里一阵欢腾雀跃，哪还有什么心思听课，魂儿都飞到窗外去了。
“咳咳，安静，别太兴奋，下周连着双休上七天。”彭涛笑的眼睛眯成缝，多好的孩子们啊。
“哎一一！”
全班人兴致又嫣儿了下去。
“总之呢，考试呢已经是过去式了，不管考的好坏与否啊，都不要再去纠结了，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月考，虽然不能掉以轻心，但也大可不必耿耿于怀，我们要往前看。”彭涛手里握着语文课本，脸上堆着亲切的笑。
要是换作雷春娇，此时站在讲台上应该说的是另外一番话：
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反省这次月考，一天不要想着国庆给我怎么玩，怎么放松，不要给我们特快班丢脸，凡是没有达到班级平均分的，给我回去抄书，抄十遍，百遍！……
“接下来，我们照常上课，就说一下这次月考，语文的作文题目：做勇敢的自己。首先，我们来分析一下题意……”彭涛孜孜不倦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
写这篇作文的时候，向知其实触动很大。
她觉得自己挺懦弱的，活在赵情的影子下，从来不敢与她奋起反抗，她甚至连叛逆的资本都没有。
她可以是赵情的傀儡，任她摆布成自己满意的样子，觉得向知可以代替她成为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让她可以向全世界炫耀，这是她的荣誉。
她是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是同学眼中的千金小姐，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她性格文静礼貌，待人谦和有序，似乎身上没什么不好。
时间久了，她也不知道真正的自己长什么样儿，该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入了秋，人们都好像变得倦怠，懒散起来，天儿冷，连笔都懒得动。
向知快有十天没见过赵情了，回到家，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问王阿姨了：“我妈今天回来吗？”
“那赵局长没跟我说，可能今儿又有个饭局？”王阿姨切了份水果端到她面前。
向知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怀里团着球球，因为抚摸，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其实她还挺想见一次赵情的，上次的事情，她其实有点生气，本想回家问个清楚，可结果人家跟她玩儿消失。
一连几天，她似乎连勇气和决心都弱了下去。
国庆假的第三天晚上，是周一，天儿下着雨，向知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赵情。
人喝了点酒，浑身散发着酒气，迷迷糊糊的倒在沙发上。
“哎呦，这是喝了多少酒啊？”王阿姨把人扶起来，喂了点醒酒汤，又拿毛巾给她擦了擦。
晕了半个小时，人总算清醒过来了。
她看着站的笔直的向知，笑了笑：“吃饭没有？”
问得没有一丝感情。
“吃过了。”向知抱着球球，站在她对面看她。
沉默了半晌，赵情擦了擦嘴角的口红，对着王阿姨道：“那个，王姨，今天就这样，你先回去吧。”
“诶好，那赵局长我就先回家了，有事再打电话叫我。”王阿姨笑说，回房拎了个包，就走了。
偌大的别墅里，就只剩下赵情和向知两个人，不免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妈，我困了，先回房间了。”向知弯腰把球球放了下去，转身就要往楼上走。
“站住。”赵情靠在沙发上，扯了扯西装里边的衬衫扣子。
“怎么了？”向知停下步子，侧头问道。
“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赵情的语气强硬得像不容忽视的命令。
向知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赵情带着酒气，看着她的眼神沉了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向知淡声道。
她甚至觉得赵情有点莫名其妙。
赵情语气里带着质问的意味，似乎在极力忍耐自己的情绪，在酒精的加持下，无疑是一朵带刺的红玫瑰。
“九月十七号那天，你在干什么？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