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心动一万次

文/八脚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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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八月底。

白天空气中还泛着黏腻的热气，夜晚刚嗅着点儿深露的味道，迎着丝丝夏风，让人神清气爽。

晚上八点半。

霓虹的街边灯火阑珊。

向知站在药店门口，手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大大小小装的全是药。

药店有点偏僻，路中间，不远处井盖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放上了一块“正在施工”的牌子。

“……”

等了几分钟，向知从衣服口袋里翻出响铃振动的手机，接了个未名电话。

“女士，您前两天丢的猫找到了。”

她记得民警电话里是这么跟她说的。

点开导航APP，按照民警说的，看了下派出所的位置。

还好，不远，可以走着过去。

向知走进一条小巷子路，可以从右边绕出去，到外面的人行街。

她对这里的路况完全不熟，毕竟向知是一周前才到西城的。

一个多月前，向知的爸爸，向长春出轨了。

赵情一怒之下终于跟他离婚了，离婚的前一天，两人吵了一架，闹得天翻地覆。

“我为什么出轨？赵情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们家三代为官，你赵局长多清高啊？我这种穷乡僻壤出来的混混，配不上你局长的身份！我在你们赵家就是个笑话！”

向长春看着赵情，冷冷一笑，就像心里积压多年的戾气，在一瞬之间，就要爆发。

“是你们赵家看不起我！让我抬不起头！”

“我受够了这种寄人篱下的鬼日子！”

房门被摔得震天响，向知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多久，只记得第二天，他们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向知其实不太懂，当初跨越艰难险阻，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两个人，怎么就走到了两看生厌的地步。

向长春出身农民，无论是家世，背景，财权都跟赵情差了十万八千里，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个人，不顾家里反对，还是结了婚，然而这份爱情，仅仅只维持了不到十年就支离破碎。

上法庭的当天，向长春为财产分割，据理力争，但从头到尾，都没有争过向知的抚养权……

坐在对立面的两人，都带着一种麻木的冷漠：“赵情，我们夫妻一场，凭我这么多年在你们家做牛做马，你就该好好补偿我！”

“房子是我买的，我付的首付，这笔财产理应归我，车，我可以不要，存款按照五五分，我们好聚好散。”

赵情坐在被告席，看着他，冷笑一声：“向长春，你可真是个吃软饭的种，我问你，除了这些，孩子怎么办？”

“孩子……归你，我没空管，再说你赵局长家世显赫，养个孩子不至于养不起吧？这么多年，她跟我又不亲，免得在一起互相拖累。”男人面不改色地说着，眼里没有一丝动容。

“你还是人吗？”

赵情忍无可忍，“砰”的一下拍桌而起，“什么叫拖累你？！”

向长春也紧跟着站起来，两人针锋相对，恶战的号角吹响，诉说着对彼此的不满。

这场官司，最终以争吵的方式结束。

没人在乎向知的情绪，也漠不关心她的意愿是否重要。

就像一条丧家犬，家没了，走到哪都没人要。

巷子里光线不太好，少有的两盏灯闪着昏黄的光，尽头是一家开在马路对面的咖啡厅，能隐隐看到橱窗里的柜台小姐。

向知踩着影子，恍惚间听到前方传来刺耳的喧闹声，随即街角处拐进来几个人。

“妈的！钱还还不还了？欠我们潇哥多久了！”

只见一个梳着潮流朋克发型的男人，一脚把一个胖子踹出去好远，肉撞在墙上发出钝痛的闷哼声。

“不是，陈哥！我是真没钱交房租！下个月，我保证下个月，连着之前的都还上！”胖子从墙根坐起来，又改成跪着，哭声求饶道。

朋克男由站着改为蹲着，拍了拍胖子的脸，道：“哎，彪啊，不是哥狠心，主要是吧，这房子，是潇哥的，不是我的，你求我没用啊！你得求潇哥！”

胖子反应过来，浑身发着抖，颤颤巍巍地跪着爬过去，双手攀上另一个男人的腿：

“潇……潇哥！看在，看在这么多年，我我没少照顾你们家生意的份上，再…再宽限我两日吧！求你了，潇哥！”

男人背靠着墙，似乎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款皮衣，手插进黑长裤的兜里，嘴里叼着根烟，闪着火星，看不清脸。

“行啊，玩个游戏。”男人声音很好听，带着慵懒的磁性。

向知见他摘下烟，随手往旁边一杵。

“啊！潇…潇哥！我错了！饶命啊！”抱着男人腿的胖子，瞬间捂着眼睛倒在一旁哀嚎。

“游戏规则就是，打赢他--就滚。”男人带着几分轻笑，指了指旁边的朋克男，继续道：“打输了，就自断一指。”

胖子捂着眼睛半躺在地上，浑身狼狈，却还是爬着上前去拉男人的裤脚。

“浩南，你觉得怎么样。”男人又重新点燃一根烟，话里听不出情绪。

朋克男把手指捏的吱吱作响，扭了扭脖子道：“一切听潇哥的。”

站在暗处的向知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以为，像她这种乖乖女，一辈子都不可能碰上这种事，可真的碰上了，她也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打架性质恶劣，何况以多欺少，太过分了。

她举着手机，对着前方“咔嚓”一声，拍下一张照片。

前方几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她，向知还能听到男人叼着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没开静音。

向知心下微顿，正决定该不该跑的时候，街口处又拐进来一个人，急匆匆的，说道：“遭了，潇哥，警察来了。”

男人声音瞬间冷一个度：“谁报的警？”

“不知道啊！我一直在外边守着呢。”说话的是个高个子的寸头男，估计是放风的。

叫潇哥的男人又重新看向她，眸子微眯，似乎不爽的紧。

向知轻咽一口唾沫，视线绕过他看向柏油路对面的咖啡厅橱窗。

嗯，被盯了。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向知被当做目击证人，也被带到了派出所。

“警察叔叔，我们真没聚众斗殴。”朋克男穿着本命年四角裤，趴在墙上委屈道。

“就是他们打的我！警察叔叔，你可要为我做主！”这下胖子横眉竖眼，倒是不显得怕了，告状的态度十分强硬。

“啧，哥们。”

社会哥看着胖子，眼尾上挑，神情倦怠，露着上半身，漫不经心的扎着皮带，桃花眼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儿：“说话可要讲证据。”

寸头男立刻狗腿的附和道：“就是，我们就是找你收租还钱，你说我们打你，你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