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完了。”董年笑了笑。
空气安静了会,两人都没先开口。
向知不是傻子,董年也丝毫不加掩饰。
两人都心知肚明,却试图蒙蔽内心。
最后,董年叹着气说:“石头,你就是那个女孩,不管是在你的故事里,还是我的故事里,你都是主角。”
“我也知道,你说的那个男孩,……就是潇阳吧?你们……在一起了,对吗?那我呢?向知,你看看我……”董年无奈地苦笑,眼里有些受伤。
董年看着向知,眼神突然变得深情起来:“向知,我渴望你的喜欢,……好吗?”
向知心中蓦然一紧,心狂跳起来,这层窗户纸终究是破了,该来的一切还是来了。
时间静止了几秒,她内心的挣扎,苦楚,在这一刻就要爆发,她转过头,声音有些颤抖:“董年,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朋友,做不了恋人。
董年看了她的侧脸许久,眼角有些湿润,他突然笑了:“没关系,我已经猜到,你会这么说了,所以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只是想余生不留遗憾。”
“董年哥,……对不起。”向知将头垂在双臂之间,语气疲倦又无力:“还有……谢谢。”
对不起我终将辜负你的爱意,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喜欢和照顾。
“你还是放不下他吗?”董年讷讷开口。
也好笑,他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
向知怔然地看着雪花,肆意飘落,她伸手接住一朵:“嗯,谨以初雪共白头。”
早知道后劲这么大,她就不那么爱了。
一念放下,万般自由。
-
午夜十二点的钟敲响了,新年的一年开始了。
有些等着守岁的人,为了这一刻,欢声尖叫,鞭炮连连,烟花齐鸣,照亮了夜空中的城市。
外面五彩斑斓的烟花,映在脸上,焕发出光影,炮声不断,吵得人耳朵疼。
潇阳躲在昏暗的租屋里,坐在地上靠着沙发一动不动,茶几上满是东倒西歪的酒瓶,手里还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
地上散落一地烟头。
房间里乌烟瘴气还没开灯,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外不断闪过的光影,打在脸上,照亮片刻屋里的陈设。
他凌乱的头发长了些,下颌黑短的胡茬,看起来许久未处理,眼下乌青,双眼无神,就这样屈着一条腿,将烟点燃,手肘搭在膝盖上,如行尸走肉般颓丧。
不知道他这样坐了多久,看起来像个尘封的雕塑。
在刚才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旁边的手机“叮叮咚咚”弹出许多消息。
他迟钝的回过神来,像是想起期待着什么,盯着旁边的手机愣了下,才疯狂般的拿过手机,滑动那些零星杂乱的消息。
不为别的。
只为一人,他渴望,以及恳求,一个人的消息。
看了很多,有陈浩南,李程航以及苏翊他们的新年慰问,还有潇承颂发的红包,配上一句无足轻重的问候:过年了,吃好点,别亏待自己。
他在房间里关了自己几天,麻木到仿佛不知道什么是饿了,直到潇承颂的提醒,他从回过神来,原来人饿了也是要吃饭的,那他为什么没感觉?
不,是他病了。
他变得不正常了。
页面划到了底,他也没能看到那条能救命的消息。
谁都有,可唯独没有她的。
心里的大山似乎轰然崩塌,心里有什么东西断了。
她彻彻底底的抛弃他了……
向知,你就这么狠心吗?
狠心到消失得这么彻底。
他看着花白的屏幕,找到那个小白猫的头像,点进去里面都是她未回复的万千消息。
他觉得自己特像个小丑,真特么犯贱。
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退出微信页面,找到向知的电话,犹犹豫豫很久,打了又删的文字,让他不知从何下手。
该说什么呢?
质问她为什么离开?
还是说他想她了,求她回来?
想了良久,他单薄的打出一行简短的文字:
新年快乐!
他看了这几个字很久,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模糊了,加上许久的失眠通宵,眼睛干涩的要命,这种久逢甘露的湿润不是舒缓,而是要命的折磨。
向知,你真的是上天派来的克星。
你要老子命。
他抹了一把脸,把手机扔到一边,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神志散乱,无可救药。
他垂着头,干涩沙哑的嗓子艰难的发声,他说:“潇阳,你她妈的去死吧。”
-
过完新年,就意味着即将开学。
赵情趁着寒假,给向知找了一所名牌高校:叫恒阳中学。
恒阳中学各方面,都是出了名的管理严酷。
早读要比其他学校早起一个小时,晚上下课也是临近十二点。
里边的老师是全市最好的师资集中营,学生都有着超强大脑,和坚定不移的信念在坚持,平时连吃饭,跑操,睡觉,哪怕上厕所都是时刻捧着书的,所以,每年清华北大的名额,恒阳中学占据最高比。
毕竟,从里边出来的学生,大多都是面向科学家,研究院,专家等级别的人才。
学校里,除了高强度的学习和生活模式,还有魔鬼般的训练竞赛。
不似南杨那般温水煮蛙的教育式,而是封闭式的住校统一管理。
所以开学入校后,她便跟着其他人一样,要开始离家住校了,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
这所学校在南杨是出了名的排第一,赵情之前顾及向知身体欠佳,怕在里边吃不消,便放弃了这个学校的入学甄选。
可这次回来,她改变主意了。
她给向知请了国内最好的专人医生,时时刻刻照料观察她的病情,并每天按时吃药预防。
所以她便不再顾及这个问题,一心替她求学铺路。
她赵情的女儿,绝对要不甘平凡。
怎么可能让向知跟潇阳那样的混混接触,不可能,太可怕了,向知身上发生的一切变化,都是那个混混造成的,所以向知看不清,她不能看不清,她一定要及时止损,把风险降到最低。
她不信一年半的洗脑时间,向知还会忘不掉那个地痞流氓。
她才是那个移动沙盘的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