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听潇阳又道：“这一栋房子，都是我姥爷留给我的，我只留了这一间，其他都租出去了，按月收点租金，这儿平时都是我一个人住，偶尔回那个家。”
向知不解地看他：“那个家？”
“嗯，我爸跟那个继母的家。”说到这，潇阳也一直都很平静。
听他的意思，潇阳爸爸是二婚。
“那刚才那个人，不是你亲弟对吗？”
“嗯，他是我继母带过来的儿子，叫秦昊杰。”潇阳说着，却没细说。
向知喝着牛奶，冰冰凉凉的液体滑过咽喉，又问道：“那你亲生母亲呢？”
这次潇阳没有立马接话，喉尖滑动了下，张了张嘴，似乎很难说出口。
挣扎了两秒，他道：“死了。”
声音嘶哑的不行。
向知愣住了，有些无措，有些愧疚：“对不起。”
“没事。”
潇阳苦笑一声，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从兜里摸了根烟，迟迟没点着。
能看的出来他很烦躁。
向知也识趣的没再继续问。
过了会他淡声道：“你先去洗澡吧。”
向知咬着吸管出神，没说话。
他看了一眼，又道：“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出去。”
“不……不用。”向知似乎被呛了一下，连忙道。
“嗯。”这一声“嗯”听不出情绪，潇阳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打开了台式电视。
“那个，我衣服湿了，有没有换洗的？”向知问出这个问题，就后悔了。
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
潇阳看了她两秒，起身朝卧室走去，拿了套衣裤出来：“没有女士的，你将就我的穿一下吧。”
“谢谢。”向知脸颊微热，接过衣物，朝浴室走去。
不一会，浴室里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与电视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潇阳又灌了口酒，点燃了手里的烟，递到嘴里咬着。
他朝着浴室透出来的暖光看了一眼，垂着头，轻吐烟圈。
香烟萦绕鼻尖，某人思绪万千。
等手里的拉罐瓶空了，烟也燃尽了，浴室的门打开，冒着丝丝蒸腾的热气。
少女穿着宽大的灰色圆领卫衣，短裤，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头发湿答答的披在肩上，一手抓着毛巾擦拭。
握在手里的易拉罐空瓶，似乎被捏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个，我好了。”向知擦着头发，走到沙发前，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
“好。”潇阳把空瓶扔进垃圾桶，起身给她拿来了吹风机放到桌上。
自己拿着衣物也进了浴室，打开花洒，用冷水冲着满脑子的浑浊，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
向知是周二上午回去的，一路上头晕气闷的，估计是昨天淋了雨，有些感冒。
直到踏进家门，她的心情也很忐忑，不知道还有怎样的风暴在等着她。
还是说赵情已经想好了新的对策，接下来打算关她十天？一个月？还是一直关着……
她猜不透赵情的心思。
向知没带家里钥匙，恹着点精气神儿，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过了阵儿，门从里边打开。
是王阿姨。
在看见向知的那一瞬间，王阿姨眼睛都瞪大不少，张着嘴满是震惊地朝屋里跑。
“赵局长！向小姐回来了！”
向知扯了下嘴角，浑然地走进客厅，抬眼看到赵情那张苍白疲惫的脸。
向知舔了下干涩的唇，想说点什么，可脑子里什么也没有。
空的。
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知知……你去哪了？你担心死我了！”
看到向知回来，赵情眼角闪着泪光，似乎不化妆的她，什么疲态都出来了。
“我……”向知站在赵情对面，艰难的说出一个字，却发现哑的不行，像被石砾磨过。
赵情迅步过来，抱着她抽泣：“对不起，知知，这次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喝醉酒对你撒酒疯。”
“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就跟妈妈讲，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妈妈会考虑你的感受的，这次就原谅妈妈，好不好？”
“…………”
-
早上向知要走的时候，潇阳还破天荒的早起一回，下楼给小姑娘买早餐。
看着她恹恹地挑了个鸡蛋，吃了起码半个世纪，比起昨天晚上那胃口，今天简直是食不下咽。
瞧着小姑娘脸儿白的，是不是病了？
潇阳站在镜子前，刷着牙想。
瞅了眼自己的散样，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睫毛下的眼角还有点红，鼻尖有颗淡淡的小痣，加上大清早炸呼的头发。
坏的没边儿。
又联想到昨晚上小姑娘哭红的眼睛，可怜巴巴的，跟只猫儿似的。
浴室里还残留着昨晚沐浴过后的淡香味儿。
昨晚小姑娘就站在这儿洗澡，扰人心智的流水声，冒着丝丝香气儿的人，白白净净的大长腿……
……潇阳，你真她妈不是人！
看着镜子里染了抹红晕，牙刷就这么飞溅出去。
某人就这么撑着洗漱台，低低叹息。
回到卧室，看到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潇阳不禁挑了下眉。
还挺讲究。
看着床单上轮廓的褶痕，昨晚这儿小姑娘躺过，应该是香香软软的……
下面没敢想。
潇阳咬了下嘴角，似乎被自己龌龊的想法气笑了。
“我操了……”
-
后面三天假期，向知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人儿病了。
一蹶不振。
赵情连着照顾了好些天，喝了几天药，才稍稍好转。
期间，潇阳给她发过两条微信。
一条是10月4号发的：【你是不是生病了？昨天瞧你脸色不好。】
向知没回。
另外一条是6号发的：【好些了吗？】
还是没回。
……
周六周天要上学，补周一，二的课。
第一节课是冉梦婷的连堂，向知第一次迟到了，五分钟！
这对她来说，真的是要命了。
还好楼层不高，向知喘着气儿，人是飘着的，站在教室门口：“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冉梦婷面带微笑，看下了手表，心情似乎比平时还要好，迟到这种小事，压根不放在心上。
“进来吧，Dear Girl。”
冉梦婷继续讲课，向知耷拉着脸，走到座位，朝后边瞧了一眼。
没想到潇阳居然已经来了，正坐在位置上撑着脑袋看她，眼尾上挑，似乎是在笑。
真是见了鬼了。
向知到位置坐下，拿出课本放到桌上，完全没法专心听课。
脑子还带着病气儿，下了课也是趴在桌子上焉了吧唧的。
“向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樟茜看了看她，伸过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好像也不是很烫。”
向知眯着眼睛，哑声闷道：“快好了。”
“哦哦，那好吧，你注意休息。”说完就拉着顾兮兮上厕所去了。
感受到有人戳了戳自己的后背，向知悠悠地转过身去，就看到潇阳那张好看的脸。
“你怎么样了？”潇阳歪了下头。
“还好。”向知说完，就要转回去。
却被潇阳一把拉住，“怎么不回我消息？”
向知带着点儿鼻音，“忘了。”
潇阳：“……”
这时，苏翊刚从办公室回来，一蹦一跳地走到向知和潇阳中间，弯腰手一伸：“两位，彭哥有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