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见老者不动,自己也是万万不敢擅动。
金铃、小猫儿在一旁为秦关捏了把汗,这样的战斗自己是参与不上的,以老者的巨力,两人便是擦上了些许,恐怕也是筋断骨折,可越是这样,越是为秦关心惊,看来这初次交锋,秦关已是吃了暗亏。
过了小一会儿,秦关见老者仍是不动,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正要带上两人逃离此地。可突然,老者又突然暴起,又是雷霆一击,较方才还增了三分力。
“咔”秦关以弯弓式反手直挡,小手臂竟已被巨力撞得裂开。
“好大的力气,居然还有余力!”秦关暗道,这怕是无限接近七脉的修为才有的实力。
同时,暗暗地掏出了胸前的一支竹筒。
可老者一击之后,又是一动不动。
秦关仔细观察老者的眼神,回想着刚才愈发强大的攻势。行尸?恐怕不是,苗疆的行尸是以蛊练就而成,虽有巨力,但却需要以苗笛催动,否则必是一动不动。昆仑士?恐怕也不是,昆仑士虽也有巨力,行动迟缓,但身材魁梧,绝不是老者此时的形态。突然,秦关留意到老者肩头影约约嵌着一枚黑色金属。
“堕魂钉!”秦关惊诧道。
这堕魂钉是用于封锁习武之人周身炁流之物,从琵琶骨穿入,三寸方止,不伤人性命,却可令人无法动用内息。
这老者眼看却有近乎七脉的修为,可被镇魂钉封住了数脉,炁流强行运转,但却周转不及,故而行动忽而迅如疾风,忽而呆若木鸡。
看清了这一点,秦关默默收回了胸口的匕首。两指并做剑指,冷冷地说道:“不过外强中干,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趁着老者喘息运气之机,气凝于指,轻松点住了老者背后的两处大穴,使得周身炁流再次不得运转。
失去了内息的老者,如同风烛残年一般摊倒了下来,失去了精神,躺在了地上。
见老者已经安定下来,秦关又带着小猫儿查看了四周,不见有机关暗道可通往外界,一时之间怕是难以出去。
透过顶上的小天窗,望了望天色,是快到寅时的样子。此时可是耽误不得,若是到卯、辰时分,守卫发现自己和金铃已经逃了出来,那忠伯......秦关越想心里越急。
“罢了,赌一把!”
秦关对金铃说道:“你在旁边守着,我给这位老者调理调理经脉,让他清醒一些。”
金铃虽不知道秦关是什么意思,可这一路已经习惯了听他说话。默默掏出了九音铃守在了一旁。
秦关将左手放在老者背心出,默默吐露内息,为他慢慢梳理经络。这出去的路恐怕只有老者知道了,看他神志不清的模样,多半是多年受困,经络混乱,若是帮他理清经脉,或许可以帮我们也说不定,秦关心想。“若是这老者清醒后咋起发难”,秦关抚了抚胸口的竹筒,又恢复了些信心。
运功方过一个小周天,秦关额头便出了些细密的汗珠。金铃附身给秦关擦了擦汗,九音铃也随着颤了颤,一阵飘忽的铃声在内室中荡漾开来。
“啊!”像是听见九音铃的声音,老叟突然清醒过来,挣脱秦关,发出一阵凄厉地吼声,如同苍鹰在长空的哀鸣。
“咚!咚!咚!”随着真气的梳理,老者修为也恢复了许多,此刻虽然依然神志不清,但是巨力倍增,一阵内力激荡,便将三人撞到了墙壁上。
秦关正要掏出胸前的竹筒,老者业已抢先一步走到他身前,动作不再那般僵硬,一手将秦风提起,又撞击到另一面墙壁上,趁秦关内息未定,右腿右再扬起,直中秦关肚腹,待秦关眼前一黑之际,一手又从秦关头顶拍落,直中要害。
咻,一声诡异的声响不知从何处传来,老者正在下拍的手距离秦关头顶三寸只时陡然停住。
金铃见势,将秦关从老者手底拉出。九音铃六音全开,横击而出,正中老者胸口。
老者踉踉跄跄推了三步,又站定冲了上来。秦关摸了摸胸口,竹筒在方才一抓之际,已然落在一旁,一时之间难以触及。
小猫儿在一旁见状,手忙脚乱间拿起桌上的长鞭,一把抽在老者背上。
原本这一抽之力相较金铃全力掷铃是远远不如,以老者修为,恐怕难以伤其根本。但长鞭扬过,老者便尖啸起来。也顾不得是打得过、打不过,双手胡乱在身前挥动,护着头,竟是怕极了这长鞭。
小猫儿见状,作势挥舞起手上的长鞭,只见鞭子尚未展开,老者已经吓得面容失色,不再像之前那般呆滞。
金铃见了,心中却不由产生一种怜悯之情。一手阻住小猫儿,仔细见这时受惊脆弱的老者,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
秦关捡回了竹筒,对着金铃说道:“这老者实力太强,又疯疯癫癫,想必是在这受尽了寻常人未曾受过的苦,趁他此刻惊魂未定,我们送他一程吧,也好让他脱离苦海。迟些,恐怕我们都要死在他手中。”
金铃点了点头,确也见这老者可怜,怕不是几年,十几年在这受苦受罪,如今已经失了常性,不如就此结果了他的命罢。
得到金铃的认可,秦关将右手高高抬起,正要落下。
金铃见这老者双手挥舞之间,手腕隐约有一枚熟悉的标记。
“慢!”金铃大喝一声,阻止住了秦关。
“这徽记!”顾不得老者潜藏的危险,金铃一把抓住了老者的手腕。
泪水从金铃眼中奔涌而出,一阵抽涕,话都说得断断续续“奶...奶...奶...这...这是...奶奶。”
小猫儿见状,看了看老者手上的徽记。手上的长鞭“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太姥姥!”小猫儿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老者,也跟着金铃大哭了起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老者的神态逐渐恢复正常,也并未抗拒,任由两人在身上哭泣拍打,逐渐地,神态不再诡异凄厉,变得慈祥柔和,一双铁手轻轻地搭在两人的背上,慢慢地抚摸着。
秦关虽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但也知金铃、小猫儿不会胡乱认人,这老者恐怕真的是金铃的奶奶。可为什么金铃的奶奶会在这残阳堡,如此高的修为为什么又会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内牢中。一时间,秦关也来不及细问。
突然,老人身体一阵抽搐,似是大限将至,在地上开始挣扎,双手握作爪状,双腿微曲,口中吐出白沫。
身旁的两人一惊,顿时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找回的长辈,难道就要这样丧命在自己身前?
秦风见状,一手扣在老者的寸关尺上,细细把了把脉。“还好,不算太迟。”
说罢,将老人扶正,双手凝气,用力拍打在老人的肩头。
“噗嗤”两枚三寸许的镇魂钉从老人身上拔出,又一手按向背心,一股平和刚正的内力自秦关的手心吐露到老人的经脉中。
“噗”一股恶臭的浓痰和黑血从老人嘴中激射,老人一时间停住了抽搐,昏倒了过去。
秦关见状,说道:“没事的,前辈之前只是被多年淤积的浓痰和瘀血堵住了气门,现在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金铃疑惑地问道。
“真的。前辈内功高强,如不是多年禁锢,怕是这体魄比你还好些嘞。”秦关打趣的回答给金铃带来了坚强的信心。
“谢谢秦公子。”金铃擦了擦眼泪,向秦关施了个大礼。小猫儿在一旁也跪了下来,向秦关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万万使不得!”秦关快速地摆了摆手,向后躬身退了几步。见这祖孙团聚,自己也是由衷替他们感到高兴。
刚经历了亲人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又失而复得,感受到这一切的两人心中对秦关已是无限的感激。更是停不下对秦关的千恩万谢。
秦关怕他们太过激动,便道“金铃,你用轻柔些的内力给前辈梳理梳理手少阳三焦经,再推一推前辈的阴维脉,不到一个时辰前辈便可醒转。”
在金铃推拿梳理之际,一盏长明灯吸引了秦关的注意。那盏长明灯高高地挂在房间的一角,但却从未点燃,灯壁也未曾挂油。
“找到了!”秦关微微转动长明灯,不远处旋即传来门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