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
蒋尤欢隔着几米的距离,凝视着那个穿着黑色衬衫,慵懒倚靠在劳斯莱斯车身前抽烟的男人,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叶苇如印象中一样,一丝不苟,浑身上下散发着禁欲矜贵的气质。
然尔,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头发发麻,突然想走。
“不是有事求我?”
一句轻飘飘的话无疑让蒋尤欢转身的脚步生生停了下来。
是啊,她要是这么一走,顾朽南往后的人生还是一如既往的黯淡,灰暗的连光都透不进去。
好不容易迈出了这一步,她不允许自己打堂退鼓。
蒋尤欢很快战胜心里障碍,咬了咬牙,走到叶苇面前,鼓起勇气,“叶总,请您给顾朽南一个机会吧。”
叶苇睨视着她,看她仿佛在看一个笑话,“个个都要机会,我凭什么给他?”
她抬眸,轻轻咬唇,“就凭他跟你曾是一个学校出来的。”
“那又怎样?”
叶苇狠狠吸了一口烟,舌尖舐着牙槽,俊脸变狰狞,一付咬牙切齿想将蒋尤欢生吞活剥的模样。
“当年在学校出尽风头,光芒四射的人是他,而我被全网遣责臭骂甚至身败名裂狼狈退学!”
蒋尤欢哑然,被怼的说不出话。
当年在学院,顾朽南跟叶苇被奉为建院双杰,除了长相不分上下,甚至连设计本领也是势均力敌。
在一次全国设计大赛,两人一路挺进决赛,叶苇设计更胜一筹,但最终冠军却是顾朽南。
官方给出的理由是叶苇涉嫌抄袭,后来也成了学院开除叶苇的借口。
而顾朽南,一赛而红,还没毕业就拿到了顶级邀约,想聘他的公司纷沓而来。
只可惜,那时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得罪谁了,最后就被业界封杀了。
至今,整整两年。
而谁也不曾想到,当初被开除的叶苇竟然是盛柏集团总裁家小时候走丢的少爷。
盛柏在青城的产业涉及影视传媒,服装,医美,销售,房地产等多个领域。
可以说,叶家在青城只手遮天。
一转眼,光芒四射的顾朽南跌入底谷。遭遇低谷的叶苇,彻底反弹,被接回叶家,恢复了太子爷的身份。
以往那些瞧不起叶苇的人,立马个个夹起了尾巴,涎起一张老脸去抱叶苇的大腿。
与叶苇在学院里本就水火不相容的顾朽南彻底失势,是个人都要对他落井下石一番。
虎落平阳被犬欺,人性就是这样。
指尖的烟快燃到手指,叶苇见蒋尤欢沉默许久,渐渐失了耐心,转身钻进了跑车里。
汽车引擎声将蒋尤欢惊醒过来,眼看叶苇就要踩下油门,惊慌失措的她想也没想,跳出去伸臂拦截住了叶苇的跑车。
叶苇不得不紧急刹车,出来就破口大骂,“蒋尤欢,你他妈有病,想死?”
蒋尤欢刻意忽略他铁青的脸色,垂着头,手指蜷缩微动,最后决然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给顾朽南一个机会?”
“要怎样?”叶苇哑笑,动作粗鲁拽着她纤细的胳膊,一把将她甩到车前盖上,俯身在她耳边,似蛊惑又似诅咒,“卖你换他前程。”
蒋尤欢瞳孔微缩。
在她发怔之隙,叶苇往她手中塞了张房卡,似笑非笑:“今晚十二点之前,帝心阁,总统套房。”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在叶苇走后,蒋尤欢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颓然跌落在地上。
那张镶嵌了碎钻的黑色房卡从她手中滑落,在空中滚了滚,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脚边。
~
总统套房近在咫尺。
蒋尤欢踌躇不安,站在原地,深深地呼吸了几次。
她直到调稳了气息,这才缓缓走了过去。
今夜,她画了淡妆。
没施粉,脸色却苍白的透光。
好在唇上抹了点口红,为她寡淡的脸上稍稍增添了一点艳丽。
因为紧张,蒋尤欢忘记叶苇给她的那张房卡,抬手准备敲门,门却自动开了。
蒋尤欢猝不及防对上叶苇毫无感情,甚至是冰冷的双眼,呼吸一滞,尚未反应过来见他不耐烦蹙眉,睨着她,“等你很久了。”
蒋尤欢嚅嚅,“我……”
叶苇五官出色,一双凤眼生的极好,眉眼含情,再加上身姿挺拔。
近两年身居高位,发号施令,自带一股极强的气场。
被他盯着,直叫人背脊发凉,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蒋尤欢后背发凉,冒冷汗。
叶苇倚在门口,抬腕看表,好整以暇地提醒,“你再磨蹭三分钟,顾朽南就别想得到任何工作了。”
闻言,蒋尤欢浑身紧绷了起来。
随之抬脚,不情不愿又不得不随着他进入房间。
门在她身后,砰然紧闭。
跟叶苇独处,无论是从前还是至今,蒋尤欢打从心里害怕。
但一想到顾朽南的前程,只得咬牙打起精神来应付眼前的这尊阎罗王。
叶苇突然的靠近,吓得她下意识往后退。
“我很可怕?”他问。
“没……没有。”她底气略微不足。
叶苇挑眉,明显不悦,欺身将蒋尤欢抵在门板上,近乎变态地凑近她,脑袋埋在她脖颈处,二话不说狠狠啃咬,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
蒋尤欢打从心底抵触跟叶苇的肌肤之亲,用手抵着他硬梆梆的胸膛,阻止道,“你别这样。”
就她这点力气哪里是叶苇的对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她抗拒的举动明显惹怒了他。
“出来卖就别他妈废话。”叶苇忍不住骂了声脏话。
他目光凌厉得让人几乎窒息,蒋尤欢垂眸,不敢再反抗了。
叶苇稍稍施了点力,就将蒋尤欢禁锢住,一手按住她肩膀,另一只手握在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上,滚烫的吻从脖颈处一路漫延到她敏感的耳垂上。
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熟悉香味,叶苇显得意乱情迷,“不枉我费尽一番心思……”
总觉得难堪的蒋尤欢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于是偏了偏头,尽量避开叶苇的亲热。
她不配合似一盘冷水让叶苇从头淋到脚,特别是她眼里的隐忍以及那抺来不及藏起的嫌弃,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倏地放开她,寒着脸,“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