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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时江俞白说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娶舒岑。
今年他二十四岁,距离他二十五岁还有两个月零七天。
舒岑一直在细细的记着这一天。
一想到江俞白会娶她,过去的两千一百一十九天就像洗澡时的沐浴泡,都快快乐乐的消失不见了。
现在是夏天,舒岑从外面回家时顺手挑了个西瓜带了回去。
夏天炎热,屋子里开了空调可总是一股浑浊的味道,就好像雨水淋过枯萎的青苔,却没有青苔那一缕美好的墨青。
“阿岑,你又买了个坏掉的西瓜。”
江俞白抱怨着替舒岑丢掉那个坏掉的西瓜,去替她洗了一串冰镇的阳光玫瑰。
“那下次你去挑好不好?”舒岑环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蝴蝶骨间的缝隙里胡乱蹭了蹭。
江俞白身上永远是一股阳光晒过洗衣粉的味道,永远是一股让她感觉无比安全的味道。
从小到大都一模一样。
江俞白并没有回答,只是揽过舒岑的腰,像提小动物一般的把她进怀里。
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像只求主人安慰的大修狗一般的把头埋进舒岑的颈窝里,碎发贴在她的颈间弄得舒岑有些痒,过了许久江俞白才用有些沙哑的沉声询问。
“阿岑,我们下周再去玫瑰庄园住几天吧。”
玫瑰庄园是江俞白为舒岑建的一座专属的避暑庄园,从里到外都是以荔枝玫瑰为设计理念,是她的设计师未婚夫江俞白为他们设计的婚房。
“好啊,这有什么,搞得跟求我一样。”
舒岑笑嘻嘻的吻了吻他的鼻尖,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用门牙轻轻的咬了一下。
可江俞白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吻过来,只是用他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深沉的望着她。
“怎么了俞白?”舒岑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安慰的蹭了蹭他的额头。
“……晚饭我想吃清水虾。”良久他回答。
“好啊,你等着,我先把虾拿出来解冻。”舒岑亲了亲他的下巴,雀跃的跑去了厨房。
江俞白的胃从小很敏感,不能吃油腻不能吃刺激性的的东西。
这一点作为青梅竹马兼未婚妻的舒岑自然最清楚不过。
在一起五年零二百九十五天,她和江俞白的饮食都以清淡为主。
“俞白,要加点胡椒吗?”
舒岑把虎皮虾从锅里捞出,用凉水过了一下开始剥壳。
江俞白放下了平板电脑走进了厨房皱眉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易碎品“累不累?我来剥吧。”
“你都做了一周饭了,再不发挥我的用处我就要退化了…”
江俞白是个宠妻狂,几乎什么活都不让舒岑干。
“你不用发挥,你也不用有用,呆在我身边就好。”江俞白从后背环抱舒岑把头担在了她的肩上。
“得,你这么有空去把冰箱里的葡萄柚剥了。”
舒岑干脆利落的下了逐客令,江俞白终于有些不情愿的走出了厨房。
和江俞白在一起后才知道这个表面冷酷无情的高岭之花究竟有多粘人。
舒岑和江俞白都是自由职业,他是著名设计师,而舒岑是个小有名气的网文作家,工作都是在家里就能完成。
于是他们腻在一起的时间比普通情侣不知多了多少倍。
有段时间情感咨询在某短视频平台十分爆火。
有些情感大师总是说情侣腻在一起容易产生隔阂,距离产生美感。
经过几次刷屏,舒岑终于安耐不住好奇心,花了九块九去咨询了所谓的情感大师。
咨询的结果是,大师给了她一句‘万事到头都是梦’。
“我呸!什么情感大师!差评!”舒岑愤恨的冲手机使劲呸了两声宣泄自己的不满。
“怎么了阿岑?别生气。”江俞白闻言,看舒岑深深皱起的眉头,怜惜得吻了吻她的眉心。
“这个老头他说我们是‘万事到头都是梦’!”舒岑哭丧着脸埋进江俞白怀里,委屈极了。
没人会理解舒岑有多期待那一场婚礼。
她喜欢了江俞白十年。
江俞白看了她和‘大师’的聊天记录,目光停留在那句万事到头都是梦上,许久没有说话。
直到手机屏幕渐渐暗了下来,江俞白才回过神来抱住她。
“别听他瞎说,阿岑,我们是‘始知相忆深’。”
舒岑记得始知相忆深,但忘了它前半段,想了许久也没有想起,干脆就堵着江俞白的嘴不让他说话了。
面对舒岑的亲吻江俞白早就见怪不怪,动作很是熟练。
有时候舒岑会想明明她亲江俞白时他是闭眼的,为什么每次搂腰的时候都能搂在从一个地方?
精精确确的把手放在肋骨下方。
太熟练了?
栀淮趁亲吻他空档睁开眼来,想偷看他睁没睁眼。
在舒岑的印象中这个问题是模糊的,每次江俞白一亲她就下意识闭眼了,印象里想到这个问题只有被轻风吹的鼓起的白色衬衣。
江俞白仿佛有预知能力一般,舒岑刚要睁眼就被他揽着肩膀抱了起来,两条腿搭在了他的胯骨两边,像个人体挂件。
脚一离地,她就脸红起来起来,大片的回忆涌上心头。
记忆里那件被风吹起的白色衬衣散发着和眼前人一样的甜香。
“阿岑,害羞了?”江俞白说。
“舒岑,害羞了?”少年声音富有磁性,渐渐与眼前人重合。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意气风发。
他还是和多少年前仲夏傍晚的少年一样,一举一动都叫人心动。
舒岑微微眯了眼。
只不过少年早已长成了眼前这幅沉稳成熟的模样。
满眼都是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