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王朝，京都雪夜。

帝府门前的两盏气死风灯，在风雪中摇晃。红光映得青石地面泛着冷意。

首富帝明轩攥着暖炉的手青筋暴起，貂皮大氅上落满雪粒，却浑然不觉。他只盯着产房紧闭的雕花木门，耳尖几乎要贴到门缝上。

“稳婆！水换过三回了，夫人怎的还没动静？”

他第八次喝问，靴底在积雪上碾出深痕。暖炉里的炭块“噼啪”炸开火星，惊飞了檐角栖着的寒鸦。

门内传来稳婆略显慌乱的应答：“老爷宽心！夫人胎位正，就是小公子懒怠，偏要选这子时末刻——”

话未说完，一声清亮的啼哭突然撕破风雪，像冰棱断裂般清冽，却又带着暖意。

帝明轩踉跄着推门而入，暖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内间纱帐低垂，夫人王氏倚在锦被上，鬓发汗湿却笑得温柔。怀中襁褓里的婴儿正蹬着小腿，琉璃般的眼睛映着烛火，掌心竟牢牢攥着半枚山楂核——正是王氏产前贪嘴吃剩的糖葫芦核。

“老爷快看，小公子生得一副好相貌。”乳母捧着金盘走近，盘中珠玉、算盘、玉佩在烛火下闪闪发亮，“刚落地就攥着这核儿，定是个有福气的。”

风雪拍打着雕花窗棂。

王氏靠在锦被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襁褓里婴儿的手背，望向丈夫的目光柔得能化了积雪：“夫君，该给孩子取个名字了。”

帝明轩正盯着儿子掌心的山楂核出神——那是王氏昨夜嚷着要吃糖葫芦，他特意差人去琉璃巷买的，不想竟成了孩子落地时攥着的物件。

此刻听妻子催促，他抬眼望去，婴儿眉间沾着点产房里的暖香，琉璃般的眼睛正望着烛火，忽明忽暗间，竟让他想起年轻时见过的、雪山顶上的寒潭。

“这孩子生在腊月廿三，正是雪盛之时。”

他伸手替夫人拢了拢滑落的绣被，指尖掠过婴儿襁褓上绣的“鲤跃龙门”纹样，“我帝家世代从商，虽富甲一方，却总缺些诗书气。”

他声音渐低，带着几分感慨，“就叫‘寒渊’吧——寒，取其冰雪聪慧；渊，望他学识如渊。”

雕花院墙外，积雪压弯了的枝桠。

穿灰布棉袍的侍卫缩着脖子往角门里探头，帽檐上的雪粒簌簌掉落，正砸在鼻尖上。

他是帝府新招的“三等侍卫”李福——实则是天道宫因果法则使者地灭，此刻正借着凡人身份过足吐槽瘾。

“啥破名字啊，还不如叫‘帝霸’呢，”他对着门缝里透出的烛光撇嘴，指尖无意识地在腰间玉佩上画圈（那是伪装成凡品的因果律法器），“往朝堂上一站，‘吾乃帝霸’，多威风！”

身旁的“一等侍卫”张顺（天道宫天劫法则使者天诛）像根木桩似的戳在风雪里，黑衣劲装落满雪却纹丝不动，活像尊冰雕。

地灭肘击他腰间：“天诛你倒是说句话啊，咱少主明明叫‘小天’，多可爱！”

院内，床前。

王氏半倚在软垫上，指尖捏着串新做的珊瑚铃铛，在襁褓里的寒渊眼前晃动，晃出细碎金光。

婴儿穿着绣着雪梅的红缎襁褓，琉璃般的眼睛追着铃铛转动，唇角扯出极浅的弧度，像初融雪水漫过青石，凉丝丝，却带着暖意。

“渊儿，叫娘亲~”王氏笑着凑近，鬓间红宝石簪子蹭过孩子鼻尖，“娘亲，亲~亲~”

寒渊盯着母亲晃动的手腕，忽然“咯咯”笑起来，小身子在襁褓里扭成小团。那笑声清越如泉，惊得檐角冰棱都颤了颤。可他始终没喊出半个字，只会用指尖抓握娘亲的衣角。

一旁的帝明轩也来到床前用手指在孩子嘴边戳了戳说“渊儿叫爹爹”

孩子睁着大眼，还是咯咯的笑，月儿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会叫。

王月一把抱过孩子，瞪了一眼帝明轩，怒道“你一天天做生意算账算傻了吧孩子才多大你见过生下来就会讲话的孩子吗？”

帝明轩尴尬一笑“这不是太高兴了！”

院外地灭咋咋呼呼“要我说他应该先叫我也不看看跟谁亲”

天珠眼神都是斜的，那眼神好像在说，跟谁亲都轮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