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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遇 (1)

夕阳下,一队人马正在山路上行进着。他们身上的铠甲被泥浆沾染,显然他们已经长途跋涉了许久。但他们脸上毫无松懈之情,他们的手一直放在剑柄上,警戒着四周。但是他们其中有一位身着白衣的牧师显然坚持不住这样的行军,稚嫩的脸庞早已煞白。他一下跪倒在地上,旁边的骑士慌忙拉他起来。“麦克队长!牧师大人不行了!”一位骑士喊道。

走在队伍前头的一名骑士听到叫喊后停了下来。这人虎背熊腰,有着一头浓密的棕发,还有一脸修剪整齐的胡须。他急忙跑到牧师处,与其他人一同扶着牧师。

“不好意思又给您添麻烦了,麦克队长。”牧师努力挤出一丝歉意的微笑。

“不敢当啊牧师大人,是我们太心急了,一心想着要追上蛮族。”

“但是我们慢一步,就会有更多的村寨被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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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叫喊,侦察兵们发现了一座村子,麦克队长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情况如何?”他朝前面的侦察兵喊道。得到的回答是,有浓烟。

“该死!全员听令,拔剑!朝烟的方向出发!”

骑士们瞬间拔出了腰间的利剑,一群人朝着村子的方向跑了过去。

牧师挣扎着站了起来,旁边照看他的骑士顿时慌了起来:“牧师大人先好好休息吧!要是您出了点差错,我们可没法向大主教交代呀!”

“我不能停在这里。前面是不是又是一个村子?还有烟,难道我们又没赶上么?”牧师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部队去的方向。“希望只是火灾!”

骑士慌忙追了上去,扶住险些摔倒的牧师。二人花了好一些时候才进入村子,之后展现在眼前的景象牧师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一下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圣典默念着祷文。

地上,矮墙上,房前屋后,全是血液凝固后暗红的血斑。翻倒的桌椅、倒塌的房屋,四处都是一片狼藉。在村子中央的小广场上,堆满了骑士们从四处拖来的尸体,四肢。骑士们卸下了头盔肃立着。麦克队长站在堆成小山的遗体面前,握着剑的手止不住颤抖。

“我们又晚了一步呀。”队长把剑插在了地上,跪了下来,周围的骑士们也跪了下来。牧师此时站了起来,打开了手中的圣典。

“愿我主怜悯逝者。”

骑士们找来了一些铲子,在广场上挖了一个大坑,之后他们把尸体抬进了坑内。他们又找来柴火,点燃了大坑。骑士们环绕着燃烧着的大坑肃立着。天色已晚,熊熊火光点燃了半边夜空。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一位骑士忍不住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该死啊!我受不了了!我们已经追了他们两个月了,结果一路上都在收尸!收尸!收尸!这是第几次挖坑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加入圣殿骑士,是来保护主的子民的,不是来举办丧礼的!可恶!”众多骑士压抑已久的负面情绪一下爆发,骑士们泣不成声,队长麦克也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抱头痛哭起来。

牧师盯着眼前哭做一团的男人们,默不作声。良久之后,牧师的声音响了起来:“各位,你们的家乡在哪里呀?”

骑士们盯着牧师,沉默着。之后,一位新入伍的骑士颤抖着举起手说:“我老家在芬里亚的兰卡湾。”接着,一位老骑士也举起手说道:“我老家离你那挺近,格里姆的红棕林。”另一位骑士马上接过话腔:“哦我知道那地方,你们那里的蜂蜜酒可是抢手货呀!”老骑士得意地扬起了嘴角:“那是自然,我们那里的姑娘们几乎都不会嫁出去的呦!不管是哪个地方的男人都抵挡不了蜂蜜酒的诱惑呦!”

“我老家,我老家在皮亚季的普锡!”

“那可是常年冰天雪地的地方呀!不过好像你们那里的温泉可是全大陆最棒的吧?”

“那是自然!我自家里就是开温泉旅店的,响当当的招牌!”

就这样,骑士们自报家门,互相评论,之前悲伤的情绪一扫而光。一人涨红着脸喊出自己故乡的名字,周围人大笑着给他鼓掌,讨论着故乡的特产,风土人情。大家的脸上洋溢着对于故乡的热爱与自豪之情。

麦克队长笑着擦去眼角的泪痕,喊道:“我可跟你们这群旱鸭子不一样,我老家在幽灵海的红杉岛。”“哦!队长来自大陆对岸么,怪不得您这么喜欢吃海产,我们这些内陆人可受不了!”

“哈哈!看来你们是没有体验过乘着小帆船在幽灵海上破浪的快感呢!对了,”麦克队长拍了拍身旁的牧师,“牧师大人又是哪个地方的人呢?之前还一直没机会听您说过呢。”

牧师笑着摸了摸头,说道:“我来自第一教区的圣恩菲尔城。”

“哦!您是圣城的人呀!您一定见过教皇陛下吧?”

“嗯,我曾经在圣座大人那里学习过几年。”

骑士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麦克队长闭着眼睛微笑着。一个满脸委屈骑士被同伴们推了过来,他瞪着他的战友们,之后向牧师问道:“我说,牧师大人。教皇陛下呀,是不是真的穿着黄金做的袍子,头上戴着比俗世间任何王冠还要闪耀的头冠呢?”

牧师笑着回应他们:“黄金做的袍子?那只是染了色的麻布法袍罢了,材质和我身上穿的这件差不多。圣座大人只有在加冕那一天才会穿上上等棉布制成的长袍,而那闪耀的头冠,也许是因为映照了圣座大人的荣光吧。”

骑士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麦克队长笑着拍了拍牧师后背,说道:“一直以来真是感谢您呀!总是在我们士气低迷的时候鼓舞我们。这次也是,我这个当队长的也没能树立起榜样,哭得跟个娘们似的。”

牧师微笑着看着从悲伤中摆脱出来的骑士们,说道:“也不能一直让你们压抑着内心的想法,人总是有个限度的。不过人总要从悲伤中振作起来的,而让人们振作起来的事物有很多,故乡就是之一。故乡的甜蜜总能抚平我们内心的伤痛,所以,哭的时候,想想家就好了。”

麦克队长大声的笑了起来:”哈哈!难怪大主教会派您来我们的队伍,我们这些四五十的老家伙也没有您这么睿智呀!”

牧师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点也不睿智,倒不如说有点愚钝,我的这些看法全是从圣座大人那里照搬过来的。圣座大人教了我许多关于人生的道理,支撑我一路前行的动力也是圣座大人。”

“您很敬仰教皇陛下呢。”

“嗯,在我看来,圣座大人是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当我还在教会孤儿院时就受过圣座大人的教诲,所以我选择了圣职,打算为圣座大人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可真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呢,那么,为了您的理想,是时候休息了!”麦克队长站了起来,朝众人喊道:“好了各位!天色很晚了,今晚就先在村子里停军修整!以广场为中心设立营帐!按照以往的次序,两人一组进行夜巡!那些蛮族说不定还会回村子,保持警惕!我主荣光!”

“我主荣光!”

骑士们很快在广场上设立了营地,并填埋了之前的大坑。也许是长途奔袭的缘故,大家很快进入了梦乡。麦克队长点了个小火把和几个人一起研究着地图,巡逻组的两人一直四处转悠着,牧师则毫无睡意。他盯着夜空中的月亮,思索着。

“我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带着这个思考,他迎来了第二天的晨光。

麦克队长站在集合好的圣殿骑士们面前,喊道:“听好了各位!我们所在的村子已经是我们所能抵达的最远的地方了!再继续追下去,我们将赶不上大部队的步伐!我很遗憾,此次追击任务宣告失败!等与大部队汇合后,我会向将军谢罪。大家整理行装,我们要回去了!”

“终于不用再追了么。”

“可算完了。”

“可恶!连那群畜生的影子都没看见。”

人群中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麦克队长也没有阻止。牧师盯着回去的道路,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巡逻组的两人跑了回来,他们身后还有两个人,都穿着圣殿骑士制式铠甲。“自己人么,难道是他们遇袭了?”麦克队长一下紧张起来,队伍里其他人不约而同地把手搭在了剑上。

巡逻组的人先开了口:“队长,他们是从卡利亚的席卡来的运输队成员。”

“运输队?从卡利亚的席卡来的?”麦克队长一脸疑惑,“咳咳!你们队长在么。”

那两人中的一人往前走了一步:“我是队长。”麦克队长上前跟这人耳语了几句,之后他向众人说道:“不用紧张各位!这两人的确是我们的战友!”他转身向那位队长说道:“那么,有什么我们帮得上忙的事么。”

“是这样的,我们运输队之前在这附近遇上了山崩,有一架运输车遗失了,车上载着的是席卡工会委托我们运到第三教区工匠协会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他们要求我们务必送到。我们这边发动了所有人手都没找到,而我们的侦察兵发现了你们,所以我想向您借一点人手帮我们寻找一下。”

麦克队长摸了摸他的胡须,说道:“可我们马上要回去跟大部队汇合,不能......”

“我来帮忙吧!”

牧师站在两人面前,再次说道:“我来帮忙吧!”

麦克队长一脸惊愕:“牧师大人啊,现在可不是随您任性的时候啊......”

知晓对方是牧师后,运输队队长也摇着头说道:“牧师大人还是好好呆在营地里吧,粗活累活就让我们这些糙汉来干就行了。”

“请给我这样一次机会,拜托了!”牧师低着头喊道。

麦克队长盯着眼前的牧师,叹了口气。“那好吧,反正我们只要在明天之前出发都不算迟。还有哪些人愿意协助运输队的?”

许多骑士举起了手,于是他们在运输队队长的带领下离开了营地,牧师也在其中。

有两个骑士一直贴在牧师两边。“队长拜托我们照看好你,牧师大人。”其中一人说道。

众人一直向北走,来到了山脚下。运输队队长站在队伍前面喊道:“感谢诸位能来协助我们,那么就以这里为中心,大家散开搜查!注意山间峡谷,还有,要随时警惕!蛮子们可能还在这附近徘徊,一旦发现,不管他们有多少人,都不要交战!我主荣光!”

“我主荣光!”

骑士们四下散开,沿着山脚向上搜索起来。牧师和跟着他的两个骑士在离起点稍远的西边搜寻着。这座山上全是些低矮的灌木丛,以及因山崩而四散的巨石,山腰上全是崩塌后留下的大坑。他们在碎石堆里找寻了许久,但连一片木片都没发现。“是不是在山那头?”牧师自言自语道。之后他向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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