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我还是疑惑万分,既然商陆质分红白,红根含毒,假邢六昨夜大可借机直接置我于死地,却不知为何他没这么做。倒是夜里他一直询问关于贪药狼的事情!
难道它们也是为了捕猎这狼?
“除此之外,也不知邢六哥、小妤现在如何?他们会不会也遇到这对狡猾的狐狸,但愿醒着一直的是乔石蕊,花妤她对这尔虞我诈可半点不懂。”
清河见林云飞还是憷然呆立,料想那两只狐狸聪明异常,立时不会回来袭击,转身走回到昨夜安身的树圈中。
黑焦柴薪旁,清河拿脚踢开满覆的枯枝黄叶,果然见地表上的商陆草俱被仓乱拔的只剩细细断茎,零星的剩下点点红根商陆,像贫瘠的草原上娇艳的暮色曼陀罗一样:
棵棵舒展开夺命的染血红色叶瓣!
“那只白狐的确不是想杀我!它们的目的跑不了,却也是贪药雌狼,大抵是在我们得手之后,暗中偷袭,来个坐收渔翁之利。既然如此,那邢六哥和小妤应该至少是安全的。”清河心想道。
“呀!不好,这可万万不妙!”清河禁不住念叨出来,心道:
“我如此打草惊蛇,要是邢六和花妤果真让这两只狐狸捉了去,难说到底会发生什么,唉,我可太也莽撞......”
“啊——”清河身后爆出这一声大喊,喊声来自树圈外围地方。
“林大个!”一念及此,清河拔腿跑回原地。
却只见得,林云飞瘫倒在地,两只粗健的手臂紧箍着头,嘴里兀自“哼哼”不断,身体不住颤抖,想是痛苦已极。
清河不明就里,问道:“云飞,你怎么了?”
云飞从两只粗大臂弯里抬起头,这般长大的汉子,居然泪眼婆娑!却不答话。
清河见他浑身上下俱是常人的红白之态,坐倒在地也难掩盖他的魁梧长身,寻思道:
“定是云飞思虑不过,未曾经历如此变故。前时我们受制于邢六、刑七,最后倒是得了善果,今次,他钦慕的小妤飞爪要在他头顶拍落,换做是谁,都不免恓惶,何况他才不过半大的一个孩子。”
无可奈何,清河包裹好应用干粮,小心翼翼在林云飞边软语相慰,比起四人中妤和云飞的天真烂漫,清河睹事待物,实在干练许多。
这一遭便浪费了半日之久,清河渐渐将散了心、力的云飞劝的回转回来。
他二人下定决心继续向前,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在这巨山背上找回邢六、花妤,确保二人平安无事。
至于能不能再继续完成,猎药狼之左,扶刑七之急,这唯有是指天而定,行一步便算得一步。
匆匆打点好一切:干粮、兵器和一应药品。清河在一个生满荆棘的隐秘之所,栓束两匹青马,马儿还携带着四人三、五天的口粮,至于这神峻的马儿会不会丧生兽口,这也是清河顾忌不到的地方了。
一路向前尚且不知能否全身而退,归程的安排也只能草率如此。
二人迎着山顶灌下的旋风继续向前,一路无话,云飞还是萎靡不振,但到底好了许多。
千存山背行至此处,真正的原始才批露无遗,常年制霸潜川的是士兵土匪联队,他们一不求长生、二不求仙术,绝无可能攀援至此。
多年寄存在术法、灵兽叠变的种灵大陆,士兵遵循一个“度”字,山麓群集有的“叶”阶和低“青树”阶的野兽早已能助他们人众,衣锦食华,。
再要索取,或有天罚。
何况,清河驻足往高山穹顶眺望,山坡远远,不似有个尽头,但“荒野”连片倒是十分明显,缺乏古树林的抵御,山体的养分让顶上的寒风吹了个倾尽。
故清河目前之地,接续着身后的绿草黄叶,是一片难言的贫瘠沙地!
二人相伴,在山路上顶着竖直冲灌的寒风,又艰难的跋涉了半日有余,幸喜姜、林二人既在壮年,昨夜又得好眠,是以步履不停,一路直前。
眼见得荒沙漠地即将到头,面前山路前上却又是层层蔓蔓的巨树鲜花,不同于山麓处存集的乘冠巨林,那般的挺拔修长,山腰此处的巨树全都是参差嶙峋,倒似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魍魉恶鬼。
清河举目往前,只见林中黑黢黢的,在阳过正午的极昼之时,居然也不辨其物。越往里看,越似有数百只眼睛对上自己的双眼,丢魂似了一般。
林中只不断有风穿过,携着风而来的是一阵阵的腥臭味,类似于尸体发了霉,皮肉被凿开的恶臭。
姜、林二人面面相觑,俱感旅程到此便是个尽头了。一路上除了遭遇两只狐狸,刑、花二人走失之外倒也算顺利。
现如今,这一片偌大的诡秘森林横亘此处,直像个藏鬼的恶窟!倘若假邢六所言属实:
兽级随山阶而高而长。
他二人离那只三头犬也不知高了许多?这么贸然闯入,加之阳光里没了视线,难免没有倾身之祸,但找回花、邢二人和猎捕雌狼又是片刻耽误不得。
想到如此,二人不免得愁眉不展,云飞颓然坐倒在地,不住唉声叹气,抢过清河裹在身上的装有干粮的包裹。
烦躁的云飞急切解开包袱,粗鲁的撕下半截干制羊腿,两腿盘坐,就着皮革里的清水和一个大米饼,大口咀嚼起来,他饿了一上午,加之又在枯荒的坡地上走了半日,疲累交加。
羊肉鲜香,膻味尽祛,米饼又白又肥,滚满了芝麻。不一会,清河的肚子也“咕咕咕”唱起戏来,歉意的摸摸头,“嘿嘿”的笑了一笑。
云飞见状,猛的撕下一块羊脯肉,大喇喇向清河扔了过去。
只因清河还凝视着古怪森林思索,盘算一切横越而过的可能性,并没注意到林云飞这一动作,未援手去接。
可惜了那一块肥美流油的羊肉砸在清河身后凸起的石块上,“啪!”的一声,肉香四溢!
清河转身,正苦着脸兀自可惜,却听着山上面前“呼呼”声时起时灭,好似有活物在黑暗中窸窸而动。
一个起身,清河跃回云飞身边,二人又再打量古旧森林,林叶碎绿,波浪般赶着处处翕动!二人相视点头,扎裹好包袱,临敌间,四只手,术印已备好!
快!太快了!
两只黑影夹着浑身木叶,闪电好似!低啸着奔来。
“清河!”,云飞大喊。
“土盾·刃斧”云飞两只手臂已炼化为两柄栗色石刀,他清楚他所习得的术法万无一点可能扑倒这裂空中疾驰的两物,故而他大声呼叫清河,意为他做守御,清河使水系术迎敌。
可二物的速度着实太疾,只微微瞅见是两团黑绿影子,一直冲前,清河不假思索,读文、结印、术成:
“水破·激水砂石暴!”暗空中凌然六注手臂大小的粗水流,“突突突”夹道激刺,清河手中不断结印,水流更又提速,像六把利刃,顷刻间!
只听得“咚咚咚......”声不绝于耳,云飞环绕在清河周身,水注刺空,一段段重重砸在荒沙土上,扬起漫天的黄尘。
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