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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疼痛阙值

39.2℃——临界点。

鹿晚晴盯着恒温修复室里的温度计,指尖捏着一枚烧红的银针。

她的右肩裸露在冷光下,凤凰胎记的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金红色,像是一块被烙铁灼烧过的皮肤。三天前,她在《千里江山图》上发现的那串隐藏代码,此刻正以微雕的形式刻在银针上——

“体温升至39.2℃,记忆锁解除。”

霍临琛把她关在这里,名义上是让她继续修复古画,实则是用虹膜扫描系统24小时监控她的一举一动。AI系统“深蓝”每隔十分钟就会播报一次她的生命体征,包括心率、血压,甚至脑电波频率。

晚晴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她知道,霍临琛在找什么。

——他在找她的“姐姐”。

那个和她有着相同DNA,却在五岁那场大火里“死去”的双胞胎。

“深蓝。”她突然开口,嗓音沙哑,“室内温度上调0.5℃。”

AI系统沉默两秒,机械女声冷冰冰地回应:“权限不足。”

晚晴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她不再犹豫,抬手将烧红的银针直接按向自己的胎记——

“滋——!”

皮肉灼烧的焦糊味瞬间弥漫,胎记边缘的金红色纹路如活物般蠕动,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整片皮肤像是被注入了熔化的金属,血管在皮下凸起,蜿蜒成诡异的符文。

“警告!检测到异常生物电信号——”

修复室的智能玻璃突然泛起血红色的波纹,温度控制系统疯狂闪烁,数字以惊人的速度飙升——

38.9℃……39.1℃……39.2℃!

晚晴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体温达到临界点的瞬间,她的视野里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

霍临琛踹开修复室大门时,晚晴已经瘫软在地。

她的胎记仍在发烫,皮肤下的金红色纹路如蛇般游走,从右肩蔓延至锁骨,最终在她的颈侧形成一道诡异的凤凰羽纹。而她的瞳孔——

竟呈现出诡异的双瞳状态!

左眼漆黑如墨,右眼却泛着淡淡的金芒,像是某种非人的生物。

“你疯了?!”霍临琛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触到的体温高得吓人。他的智能眼镜自动扫描她的生命体征,镜片上跳出一串红色警报:【体温39.4℃,神经电信号异常,建议立即镇静处理】。

晚晴却笑了,呼吸灼热:“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吗?”

她突然拽住他的领带,强迫他低头。

两人的额头相贴的瞬间——

“轰!”

霍临琛的视野骤然扭曲。

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风雪般席卷而来,每一片都锋利如刀,狠狠刺入他的神经——

-火场里的小女孩,怀里抱着烧焦的《九霄环佩》琴谱……

-手术台上,冰冷的金属器械刺入脊椎,鲜血顺着手术台滴落……

-玻璃培养舱里,漂浮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她们的脊柱上嵌着金色的纳米针……

最可怕的是,他在记忆里清晰看到——

晚晴的胎记,是被人工烙印上去的!

某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用激光笔在她的右肩刻下凤凰纹路,而另一个女孩……

那个没有胎记的女孩,被按在手术台上,后脑植入了一块芯片。

“呃啊——!”

霍临琛猛地推开晚晴,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内疯狂撕扯。他的癫痫症状开始发作,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眼前闪过一片片黑白噪点。

晚晴喘息着撑起身子,右肩的灼伤竟已诡异地愈合了大半,只留下淡淡的金痕。她盯着男人苍白的脸,缓缓开口:

“现在你明白了?我不是‘虞晚晴’……”

“——我是‘实验体07号’。”

AI系统“深蓝”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检测到双脑电波共振!信号源锁定——地下三层机密档案室!”

霍临琛的瞳孔骤然收缩。

地下三层……是他母亲的私人实验室!那里封存着二十年前所有的研究资料,包括——

“脑机接口”项目的原始数据。

他一把拽起晚晴,声音嘶哑:“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晚晴的呼吸仍不稳定,金红色的纹路在她的皮肤下缓缓消退。她抬起眼,双瞳状态已经消失,但眼底仍残留着一丝非人的冷光。

“我看到了‘她’。”她轻声说,“我的……双胞胎姐姐。”

霍临琛的手指猛地收紧。

他早就怀疑晚晴的身份有问题。

从拍卖会那天起,她的DNA检测结果就显示异常——某些基因序列的甲基化程度远超常人,像是被人为修改过。而她的胎记,在红外扫描下会显现出微电路般的纹路,根本不是天生的。

但最让他毛骨悚然的是……

晚晴的脑电波频率,和他昏迷多年的母亲,完全一致。

“走。”他拽着她往外走,嗓音低沉,“去地下三层。”

晚晴没有反抗。

她的体温仍在39℃以上,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刚才的记忆闪回里,她清晰地听到了一段对话——

“双胞胎的神经链接已经完成,当疼痛达到阈值时,记忆会共享。”

“记住,39.2℃是钥匙……”

钥匙?

打开什么的钥匙?

电梯下坠的十几秒里,晚晴的体温仍在攀升。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不断回响着幼时的声音:

“晚晚,疼的时候,咬住这个……”

她无意识摸向发间的银簪,指尖触到簪尾的暗纹——那根本不是装饰,而是一组微雕二进制代码!

霍临琛突然按住她的肩膀:“你听到什么了?”

晚晴茫然抬头:“……摇篮曲。”

男人的脸色瞬间惨白。

因为此刻,整个电梯舱里——

根本没有任何声音!

“深蓝。”他厉声道,“调取音频记录!”

AI系统的机械音响起:“未检测到声波振动。”

霍临琛的呼吸一滞。

晚晴听到的……是直接传入她大脑的神经信号!

实验室的大门缓缓开启。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一台老式投影仪在运转,投映在墙上的画面让晚晴浑身血液冻结——

两个五岁的小女孩,被绑在手术台上。

她们的长相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

其中一个,右肩没有胎记。

而站在她们身边的,是年轻时的虞长安,和——

霍临琛的父亲!

晚晴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试剂架。玻璃碎裂声中,她突然看到实验台下的保险柜……

柜门上,赫然刻着一行小字:

“当双胞胎同时达到疼痛阈值,记忆锁将解开。”

霍临琛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走向投影仪,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父亲手持某种激光设备的瞬间,而那台设备的标志——

竟和沈砚的金属指套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晚晴的银簪突然从发间滑落,簪尖刺入她的掌心。鲜血滴在地上的瞬间,实验室的某个角落传来“滴答”一声轻响——

像是某种电子锁,被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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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疼痛阙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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