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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炼狱重启平静下的獠牙

七天的时间,足以让一种习惯悄然滋生。

帝都科技大学的新生们,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中规中矩”的军训节奏。站军姿不再像最初那样摇摇欲坠,踢正步的步伐也从杂乱无章变得整齐划一,就连口号声里,也多了几分底气。

他们甚至开始私下里嘀咕,或许那些关于龙鹰、死神的传说,多少有些夸大其词。毕竟,这七天里,龙天策四人虽然依旧气场强大,训练要求严苛到近乎苛刻,但确实没再搞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幺蛾子”。

有学生甚至偷偷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大概是赶上了几位教官“心情好”,侥幸逃过一劫。午休时,甚至能听到有人哼着小曲,讨论着军训结束后要去哪里聚餐。

这种微妙的放松,如同温水煮青蛙,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开来。连学校的老师们,看着每日训练记录上那些“标准”、“合格”的评语,也渐渐放下了悬着的心,只当是自己多虑了。

然而,他们忘了,龙牙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侥幸”二字。

平静,往往只是暴风雨来临前,最深沉的伪装。

第八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声尖锐刺耳的紧急集合哨,如同平地惊雷,骤然划破了营区的宁静!

这哨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促,都要凄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瞬间将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

“紧急集合!!”

“速度!!一分钟!!到操场集合!!”

宿舍楼里瞬间炸开了锅,新生们手忙脚乱地穿衣、叠被、集合,动作快的,是七天常规训练磨出来的本能;动作慢的,则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哨声打懵了,脸上还带着睡意朦胧的茫然。

一分钟后,当大部分新生跌跌撞撞地跑到指定的操场时,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负责引导的老兵,面无表情地指向操场另一侧的方向:“不是这里!去三号训练场!快!”

三号训练场,是学校平日里用来进行体能测试和障碍训练的地方,但设施都相对简单,远算不上严苛。

新生们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他们不敢怠慢,立刻朝着三号训练场的方向狂奔。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三号训练场入口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空旷的场地,不知何时,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座令人望而生畏的“炼狱”。

入口处,是一片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泥潭。泥浆呈深褐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表面漂浮着不知名的杂物,深不见底,让人一看就头皮发麻。

泥潭尽头,架起了一座狭窄的独木桥,桥身仅容一人通过,下方就是翻滚的泥浆,两侧没有任何护栏,风吹过,桥身还在微微晃动。

过了独木桥,是悬空的横梯。数十根手腕粗细的铁杆,被固定在两米多高的支架上,间距不等,想要通过,只能双手紧紧抓住铁杆,一点点向前挪动,脚下就是空旷的地面,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横梯之后,是50米长的连续障碍物带——矮墙、深坑、铁丝网、高低台……一个接一个,紧密排列,几乎没有喘息的空间。

而场地的最深处,则是一堵近五米高的土墙。墙的正面,是一道陡峭的滑坡,上面只固定了几根锈迹斑斑的绳索;墙的侧面,则是近乎垂直的下坡,同样湿滑难行。最让人绝望的是,土墙下方,赫然用白色石灰写着几个大字:“来回100次”。

泥潭、独木桥、悬空横梯、50米障碍跑、土墙滑坡往返百次……

这哪里是什么军训项目,这分明是特种部队的极限障碍训练场!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这片狰狞的“炼狱”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泽。那深褐色的泥潭,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狭窄的独木桥,如同架在深渊上的刀刃;悬空的横梯,像是通往地狱的阶梯。

刚刚还带着几分睡意和松懈的新生们,此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下的碎石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有人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发白,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还有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前七天的平静,此刻看来,更像是一个巨大的阴谋。那些按部就班的常规训练,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喘息,是为了让他们在这一刻,感受到更深重的绝望。

“我操……”不知是谁,在人群后排,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爆了一句粗口。

这句话,像是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积压的恐惧和愤怒。

“这……这是人能完成的吗?”

“他们疯了?这是军训,不是特种部队选拔!”

“怪不得前七天那么‘温柔’,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太过分了!这根本就是虐待!”

压抑的怒骂声,如同地下的暗流,在人群中悄然涌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骇、愤怒,还有深深的无力感。他们终于明白,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龙鹰和死神的训练,怎么可能真的中规中矩?

那七天的缓冲时间,根本不是什么“心情好”,而是他们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评估,然后……制定了这场更残酷、更针对性的“新游戏”!

就在这时,四个身影从训练场的另一端缓缓走了过来。

龙天策依旧是那身利落的作训服,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双黑眸扫过脸色惨白的新生们,如同在欣赏一群受惊的羔羊。

夜凌跟在他身侧,赤发张扬,左眼的疤痕在晨光中更显狰狞。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目光落在那片泥潭上,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在看一滩普通的泥水。

林冲迈开大步,铁塔般的身躯带着一股压迫感,环眼圆睁,扫过人群时,眼神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像是看到了猎物的猛兽。

吴天狼则显得“悠闲”得多,他把玩着手里的九环大金刀,金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周围凝重的气氛格格不入。他的双色异瞳里带着几分戏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来,大家对我们准备的‘惊喜’,很满意啊。”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像是一根针,狠狠扎在新生们的心上。

惊喜?这分明是惊吓!是噩梦!

“龙教官……”终于,有个胆大的新生颤声开口,“这……这是我们今天的训练内容?”

龙天策停下脚步,黑眸微微一抬,目光落在那个新生脸上,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怎么?不像?”

“可是……这太难了……”那新生咬着牙,鼓起勇气说道,“我们是大学生,不是特种兵!这样的训练,根本不符合规定!”

“规定?”龙天策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在龙牙,老子的话,就是规定!”

“你们以为,前七天的站军姿、踢正步,就是军训的全部了?”他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过每一个人,“你们以为,穿上这身军装,走得整齐,喊得响亮,就是合格的军人了?”

“错!大错特错!”

“龙牙要的,从来不是一群只会走队列、喊口号的花架子!”林冲接过话头,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我们要的是,能在泥潭里打滚,能在独木桥上站稳,能在生死关头,凭着一口气爬过障碍的硬汉!”

“前七天,是让你们适应纪律,磨掉你们身上的娇气!”吴天狼掂了掂手里的九环大金刀,“今天,就是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训练!什么是真正的挑战!”

夜凌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冰冷:“不敢的,现在可以滚。”

简单的六个字,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滚,意味着放弃,意味着承认自己是懦夫,意味着将永远被钉在“失败者”的耻辱柱上。

没有人动。

虽然恐惧,虽然愤怒,但骨子里那点年轻人的傲气,让他们无法在这一刻,说出“我放弃”三个字。

龙天策满意地点了点头,黑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很好。看来,你们还不算太孬。”

他伸手指向那片令人望而生畏的障碍场:“规则很简单。从泥潭开始,依次通过所有障碍,最后完成土墙往返100次。限时一小时。”

“超时的,加罚五十次。”

“中途放弃的,”夜凌补充道,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直接退出军训,滚回你们的温室里去。”

新生们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一小时?完成这一整套障碍,还要往返土墙100次?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不干了!”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猛地喊道,“这种不是人的训练,谁爱练谁练去!老子是来上大学的,不是来受这份罪的!”

随着这声呐喊,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更多的抱怨和怒骂声爆发出来:

“太过分了!简直是虐待!”

“我们要向学校投诉!”

“凭什么啊!就因为你们是龙牙的,就可以这么折腾我们?”

“这根本不是训练,是故意刁难!”

人群彻底骚动起来,恐惧、愤怒、委屈……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失控的怒骂和抗议。

他们看着眼前这片狰狞的“炼狱”,看着那四个气场强大、眼神冰冷的教官,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前七天的平静,原来只是为了此刻的爆发。那按部就班的常规训练,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当真正的考验来临,当獠牙露出,他们才惊觉,自己面对的,是一群怎样不按常理出牌、怎样冷酷无情的“魔鬼”教官。

龙天策四人静静地看着眼前骚动的人群,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平静。

骂吧,怨吧。

只有将这些积压的情绪彻底发泄出来,才能在绝望的边缘,逼出他们骨子里最后一丝血性。

“吵够了吗?”龙天策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刺骨,瞬间压过了所有的怒骂声。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愤怒,有恐惧,有不甘。

“很好。”龙天策点了点头,抬手看了看表,“现在,计时开始。”

“第一个,”他的目光落在人群最前面,那个曾经在负重越野中拖后腿的鲁省胖子身上,“你,出列!”

胖子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看着那片深褐色的泥潭,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周围的新生们也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胖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阳光越来越烈,照在那片泥潭上,反射出诡异的光泽。

炼狱的大门,已经缓缓打开。

而这场名为“军训”的残酷游戏,才刚刚进入真正的高潮。那些温室里的花朵们,要么在这场风暴中彻底凋零,要么,就在泥泞与血火中,涅槃重生,长出足以抵御风雨的尖刺与獠牙。

龙天策四人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严苛的期待。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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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炼狱重启平静下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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