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是被红烧牛肉面的辣油呛死的。

作为资深啃老族，她瘫在电竞椅上，左手《农场物语》里收割着亩产1500斤的虚拟小麦，右手往嘴里塞着坨成面饼的泡面。手机突然弹出提示：“您已连续在线48小时——”话没看完，鼻孔一热，鼻血染红了屏幕上“大寨式丰产田”的标语。

再睁眼时，后脑勺火辣辣地疼。1973年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鼻腔里钻进的不是康师傅香精味，而是混着粪肥的土腥气。

“林小满！装什么死！”

皮带破空声炸响，她本能地滚到田沟里。抬头看见个蓝布衫男人，胸前三枚毛主席像章晃得人眼花，腰间钥匙串叮当作响——生产队长王富贵，原主记忆里克扣她家口粮的恶霸。

“昨儿偷公家青麦，今又拔苗？”王富贵一脚踩住她衣角，“你爹那7分工分也别想要了！”

眼前突然闪过血红标语：【警告！王富贵贪污粮种证据在裤兜！】

林小满福至心灵，猛地扯住他裤脚：“队长，您兜里苏联春小麦混着红星公社的种，当心粮站查编号！”

人群嗡地炸开。老把式李大爷烟袋锅子一磕：“怪不得咱麦子长黑穗病！”

王富贵脸色煞白，裤兜里黄澄澄的麦种撒了一地——正是上月粮站失窃的进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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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坯房里，六岁的妹妹小枣正用豁口陶罐喝水。林小满瞥见水面的油花，突然想起游戏里随手充值的648能买多少桶纯净水。

“不能喝！”她打翻陶罐，褐色液体渗进夯土地面，泛起诡异的泡沫。

“姐，这是我在农机厂捡的……”小枣舔着干裂的嘴唇，手指被麦芒划得满是血口子。

父亲林大柱瘸着腿进门，解放鞋底沾着粪渍。这位曾经的农机厂技术员，如今因“成分问题”在公社扫厕所。他摊开掌心，两片发霉的四环素躺在《红旗》杂志撕下的纸页上：“拿你妈的银镯子跟赤脚医生换的……”

林小满盯着药片上的黑斑，眼前突然浮现血色标语：【牛棚梁上藏《南繁育种手册》！】

她踩着吱呀作响的板凳摸向房梁，灰尘簌簌落下。一本泛黄的手册砸在头上，扉页赫然印着“绝密”钢印，边角还有褪色的批注：“1975年籼粳杂交预研”。

“姐！王麻子带人来了！”小虎冲进门，十二岁的少年肋骨根根分明，裤腰上别着基建队发的“劳动光荣”红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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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谷场上，王富贵拎着半袋霉红薯冷笑：“不是要赌吗？这袋粮就是彩头！”

林小满攥紧手册，眼前闪过新标语：【试验田第三垄有变异麦种！】

“要是试验田增产三成，这粮归我。”她踢开脚边的空麦壳，“要是减产，我全家挂牌游街！”

“三成？你当麦子是韭菜？”王富贵啐了口浓痰，“再加一条，搞砸了你爹去修水库！”

人群倒吸冷气。修水库的劳力，十个有九个累吐了血。

林小满拨开密匝匝的麦苗，在第三垄深处找到几株怪麦——穗轴短粗如玉米，麦芒卷成螺旋状。血色标语疯狂闪烁：【抗倒伏变异种！留种！】

“就这蔫巴样？”王富贵抬脚要踩，李大爷突然旱烟杆一横：“五八年饿死人的密植田，就跟这一模一样！”

当晚，林家灶房彻夜亮着煤油灯。林小满对照手册调配草木灰，父亲用留声机发条改造播种器。母亲赵秀兰突然剧烈咳嗽，染血的帕子里掉出半张粮票——那是她典当嫁衣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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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王富贵拎着煤油溜到试验田边。正要浇，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个狗吃屎。

“谁特么在田里埋纺锤？！”他骂骂咧咧举灯，吓得魂飞魄散——哪是什么纺锤，分明是变异麦穗一夜蹿到膝盖高！

林小满从草垛后转出来，晃着《手册》轻笑：“多谢队长深夜帮咱看麦苗啊。”

血红标语在她眼底炸开：【宿主打脸值+50%！解锁「土法化肥」配方！】

晨光中，试验田的麦浪泛起金边。小枣把麦秆编成红五星塞进她手心：“姐，五角星保佑麦子长高高！”

而公社大院的喇叭正在播报：“最新指示！农业学大寨，也要讲科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