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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是我最后的心跳频率。"

便利店冰柜成为时间风暴的眼。

我抱着第七罐蜜桃汽水跌进数据漩涡,看见无数个自己在货架间穿梭。十八岁的我正踮脚偷拍,二十五岁的我攥着泛黄病历,七十岁的我对着∞符号流泪。当所有时间线的指尖相触时,货架突然坍缩成江语舟的肋骨形状。

"这是我最后的心跳频率。"

他的虚影从冷雾中浮现,病号服下连着数据管线。当我们指尖相触时,便利店玻璃突然映出双重影像——现实中的我正在老槐树下埋葬时间胶囊,数据海里的我却与他十指紧扣。

周远的机械残肢在时空中漂浮。

我捡起他断裂的食指,芯片里存储着江语舟未寄出的情书。七百封电子信件在视网膜上滚动,每封的发送时间都对应我人生的重要节点:初中毕业典礼、高中入学日、第一次在便利店偷拍他的午后……

焚化炉吞吐着所有时间胶囊。

当火焰吞没最后一个蜜桃汽水罐时,江语舟的仿生心脏突然在我掌心复活。芯片显示这是他七岁时制作的玩具,齿轮间卡着张泛黄的蜡笔画——两个小孩站在便利店前,头顶是用∞符号代替的太阳。

梅雨在黎明前停歇。

我坐在教室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看着转学生走进来。他后颈的条形码正在渗血,腕间的红绳却系着真正的檀木珠。当他在我邻座放下蜜桃汽水时,易拉环内侧的∞突然裂成两半,我们相触的指尖同时浮现出电子血管的荧光纹路。初雪降临时,便利店换了智能机器人店员。

它机械臂上的条形码与江语舟克隆体后颈的数字完全一致,当它递来加热的蜜桃汽水时,易拉罐表面凝结的水珠突然组成坐标——指向城市边缘废弃的生物实验室。

地铁隧道墙壁贴满寻人启事。

我撕下第七张泛黄的告示,照片上的江语舟穿着初中校服,失踪日期竟是我在音乐教室偷录《致爱丽丝》的那天。寻人热线已经空号,但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来老地方找∞。"

实验室培养舱爬满藤蔓。

我踹开锈蚀的铁门时,周远的机械头颅突然从天花板垂落。他仅剩的电子眼播放着监控录像:十二岁的江语舟正在往试管滴入草莓果汁,而窗外的便利店还挂着二十年前的旧招牌。

"你才是最初的实验体。"

机械头颅突然喷出冷雾,全息投影显示我婴儿时期的基因图谱。当我想触碰悬浮的DNA链时,培养液突然沸腾,数百个蜜桃汽水罐从地下升起,每个都封存着不同年龄段的江语舟大脑切片。便利店地下竟藏着蜂巢状数据库。

我在冷库深处找到主控台,七万块硬盘存储着江语舟观测我的每个瞬间。从婴儿车到毕业典礼,他通过街角监控注视我的角度永远保持45度——那是便利店货架与冰柜的夹角。

周远的机械残肢突然组装成完整躯体。

他扯开胸腔露出生物电池,上面刻着我小学时的涂鸦。当他把最后颗檀木珠嵌入心脏位置时,整个蜂巢开始播放江语舟的遗言:"当第七次樱花逆开时,去修改初始参数……"

实验台的显微镜自动对焦。

载玻片上的癌细胞突然蠕动成城市地图,化疗记录的时间戳与便利店监控录像完美对应。我砸碎镜片时,飞溅的玻璃渣突然悬浮,拼出江语舟初中时的笑脸——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稚嫩模样。

焚化炉吞吐着所有记忆硬盘。

当火焰吞没最后块存储芯片时,周远突然将我推进冷藏库。在零下七十度的低温中,我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霜凝结成无数个"7",每个冰晶里都封印着江语舟未说出口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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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是我最后的心跳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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