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鸣连连点头并附和:“好的,夫人。”他将雅茹送上电梯后,回眸看见小张总,他颓丧地落座在1302房门前。
情为何物?如何让一个不近女色、雷厉风行的男人变得如此忧郁、如此失落。他果真爱她,爱了好多年,好多年。白鹤鸣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张钧宥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还只是一名新入职的普通职员,只因拯救了一个相框,被提拔为秘书,从此跟在小张总身侧。
回想起那个平平无奇的相框,总觉得自己一定是特别的幸运儿,升职加薪人生巅峰仅一日达成。有时也很好奇,那只是一张普通的班级大合照,为何小张总视若珍宝。随着相处的时间长了,才慢慢地知道他所爱之人乃合照中的一人,他爱她,爱的失魂落魄,爱的伤心欲绝。仿佛每个女人都会来例假一样,张钧宥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特别的消沉,一个人在酒吧vip室里,又哭又笑,喝得烂醉。每每这般,吴经理总是第一时间打来电话。诶,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便哭的难以自抑。爱,居然如此磨人!
白鹤鸣庆幸自己是不婚主义,庆幸自己并无牵挂。轻松地踏着矫健的步伐,走到张钧宥的身侧,伸出手欲要拉他一把。
张钧宥抬眸,眼神里写满了绝望,他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拍掉白鹤鸣伸出来的援手道:“鹤鸣,你先回去吧!”
白鹤鸣收回手,轻轻地敲了敲房门道:“苏老师,我是鹤鸣,您还好吧,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
房门窸窸窣窣地有点声响,而后又一片安静。房门始终没有打开,白鹤鸣对着门里头的苏岑再次交代道:“苏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了,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您随时call我电话。我是张总的助理,我叫白鹤鸣,名片在您今天下午背的包里。”
苏岑想起今天下午在酒店大堂遇到白鹤鸣的时候,他显得格外热情,他替她办理了入住事宜,她以为他是酒店经理,他递给她两张名片,她收下了,放在包里第一层。
她起身走到鞋柜边上,取下包,打开第一层,拿出名片。两张名片,一张是白鹤鸣的,另一张掉落在地上的恰恰是张钧宥的。
白秘书果真是一个优秀的得力助手,苏岑不由得心中感叹。
张钧宥忽地起身,立在白鹤鸣身侧,眼里写满了疑惑与愤怒,“好你个白鹤鸣,你胳膊肘往哪拐?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陈雅茹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不惜叛主!”
盛气凌人的张钧宥,满血复活的模样,这才是那个霸总!白鹤鸣后退一步,拉开一米远的距离。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张大主子,奴才可没有叛主,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跟您汇报苏小姐的情况,着手调查她的事宜,是您五年前就交代我留意的,我也是这个月偶然从友人口中得知苏小姐要回来,所以提前安顿好她,想着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跟您汇报情况。”
“你,你,你果真是个狡猾的狐狸,说吧,这次又想要什么奖励?房子一套还是车子一辆,或者又是给你某个亲戚安排个职位?”张钧宥会心一笑,问道。
“不用,这次我是无偿服务,用于报答小张总这些年的关照。”白鹤鸣直起身子,挺起胸膛接着道:“小张总有何吩咐?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会用心为你研究攻略。”
门后的苏岑哑然失笑,情不知因何起,一往情深。记忆里那个14岁的少年,笑着那般灿烂,那般自信。她像个小偷,偷走了他的能量,偷走了属于他的运。她非常自责,她非常内疚,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也许是老天爷可怜她,也许是老天爷想要惩罚她吧,如今这境地要如何往前看,如何不受内心的道德谴责呢?该怎么办?她越发的茫然,越发的惊惧。
她像被锁在牢笼里的罪人,得不到宽恕与原谅。她埋着头,悄悄地落泪。爱吗?不爱吗?她内心极为矛盾与纠结,这份感情十年前就折磨着她,折磨了整整十年。
“孽缘。”苏岑抬手抹去泪水,缓缓站起,背靠着门小声地问道:“你还在吗?”
“在,我在,我一直都在。”二人屏住呼吸,张钧宥回答的小心翼翼。
“我们聊聊。”苏岑转身整个人贴在门上,啜泣道。
白鹤鸣起身,对着小张总,做了个我先走的手势,弓着身小跑着离去。
“好。”张钧宥回想起十年前那个夜晚,抿了抿唇继续道:“老师,你说,我听。”
“张钧宥,十年前很抱歉,我离开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苏岑哽咽道。
“老师,对不起当时因为我的冲动,差点毁了您。”钧宥满怀愧疚地伏在门边双手抚摸着门上,歉疚地表情写满了诚恳。
“钧宥,其实我们是相互救赎。是我贪婪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精神寄托在你身上,我真的很后悔当初的行为。”苏岑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继续哽咽道:“钧宥,对不起,不知道我这个迟来的道歉能否弥补一切,让过去的事情都翻篇。”
“老师,我从来没有怨过您,当初年少的我只是,只是一个愣头青,太在意一个结果,我不应该过激的逼迫你给我一个答案,你爱与不爱我,自你消失后,我已经不纠结了。”钧宥叹了口气囔囔自语道:“我爱你足矣。”
他说的特别小声,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够听清。
“你放下了?”苏岑惊喜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失落。
“恩,十年前就已放下,老师我们都翻篇了吧,你也别在内疚,我们像以前一样和睦相处吧,不要有任何负担。”张均宥说着违心地话语。
放下,何曾放下?他知道自己自始至终未曾放下。他缓缓的贴着门板继续追问道:“老师,既然我已经放下了,你可否愿意同我继续以朋友之名相处?”
苏岑抹干泪水,缓缓起身打开了那扇门,钧宥失去重心向着苏岑方向倒去。猝不及防的一个人影撞上她的身体,钧宥伸手一揽,他宽大的臂膀马上搂住同样失去重心的苏岑。仅一个小弧度地旋转,张钧宥便借助卫生间门框之力立住,他一手搂着苏岑的腰,一手抓在门框侧边上。
两人深情地对视着,几秒后,苏岑尴尬地挣扎起身,钧宥慌张地解释着:“苏老师,我刚刚是无意冒犯你,我......”
“我知道。”苏岑背过身去,内心凌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