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傅汐玥随父姓,我有一个小我四岁的阿弟王和平随母姓。我们的名字也是和姓氏一样,一个是父亲起的,一个是母亲起的,我的名字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中的兮和悦同音字,而他的名字是母亲希望他能带来和平,而他的乳名叫阿莫。那是父亲对他的期望,希望他沉着冷静,“莫贪心,莫自负,莫有不轨之心”自我九岁时入住在练武场与他分开后,往后我就只唤过他三次阿莫。
第一次,那也是我第一次随父出征,当时他不过十二,舍不得我走,更怕我回不来,但少年那奇怪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对我说什么挽留的话,通红的眼眶,泪水在眼里打转,却强硬的不让泪水落下来,那双曾经在文案上掀起狂风的手捏的咯吱作响。这里不的不提一句,寻常家有儿女的,男子身强体壮,可他呢自小便是个药罐子;女子则文静柔柔弱弱,可我自幼就不是个省心的,成日里街巷里的小男孩斗架。然后我的老爹,就把我扔到练武场,把我阿弟扔到文学寺。当时,我望着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就向父亲请命,然后下马去安慰他,顺便逗逗他“小阿莫,我马上就走了,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没有”少年倔强的别过脸,我顿时就想逗逗他,于是故作失落“那好吧,我走了。”“别走!”眼前的少年,僵硬的说“一路小心”于是我立马笑弯了眼“好,阿姐知道了,等我回来给你讲边疆的趣事”
第二次,是父亲去世。父亲因为常年在边疆驻守,落下的旧疾,结果却突发旧疾,不久便逝世于人世。此后,我便一人挑起了,护国的大梁。但在父亲的葬礼上,阿莫却当众宣布“今日,我便与家中长姐一起接过父亲的衣钵,匈奴一日不灭,我便一日不回!”少年说的坚定并且认真,可我只当那是玩笑话,毕竟,他的身子我是知道的。我当即便厉声呵斥他“阿莫!你在说什么胡话?匈奴岂是说灭就能灭的?更不要提你从小就从文,你就不要在这里瞎捣乱了!”可是后来他真的变了,他不在每日泡在书房,而是去练武场,不得不说,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只不过根基还是有些不稳,他便每日鸡鸣时起床,在院中练武。每每看到他在院中练舞,我恍惚间仿佛看到了父亲,他也是会在闲暇之余在院中练武。一瞬间我竟然希望他不要长大这样便就好,护国的重任我来抗就好了,他只需要做一个快乐的小孩子就好。
第三次,是我最后一次上战场,当时我们姐弟俩,配合默契,杀敌势如破竹,进攻防守切换自如,就像一个人一样。但是,意外还是出现了,他中了敌人的圈套,我替他挡下了一剑,当时的他一心抵挡前方,却忘了我教他的在战场上更要注意身后,结果他真的忘了,那我便替他抵了这一剑。那一剑直穿我的胸膛,我当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血直接从我的嘴里喷涌而出,当他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倒在地上,血还一直从我的嘴中蜂拥而至,尽管当时敌人已经逃跑,他却下令,让士兵一定要把人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尽管当时我们已经安全了。我阻止了他,因为我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军队里的人,他们的目的一定是我,只不过我没上当我的弟弟却上了当。那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失态,每次清理战场完后,他必须要洗个澡,把自己全身上下的换一遍,如今却搂着浑身带血的我,眼中充满红血丝,头发凌乱,衣着不整,脸上甚至还有杀人是崩在脸上的血。我笑了甚至还用轻巧的语气调侃他“瞧你慌的,受伤的又不是你。”他一听我这话,泪水瞬间在眼眶里打转,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个一遇到事就爱哭的小哭包“好了,阿莫,不逗你了。我这不也是为国捐躯吗?你呀,往后别再忘了,战场上更要注意身后,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的小孩长大了。”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我便闭上了眼睛。因为我怕他看我死不瞑目,会想不开。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