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名低头瞥了眼被按住的右手，左手从口袋掏出烟盒，单手抽出最后一根叼上，顺手往旁边垃圾桶扔掉垃圾，示意关乞声放手，这才从右口袋扒拉出打火机点上。

“包删，包删干净，省的您亲自跟老高解释了不是？看在同班的份上我就当你交保护费了，两个月内你都是安全的。”

赤裸裸的威逼利诱。

“我不需要。”

谢名笑笑。

“我可以让你需要。”

关乞声沉默着，却还是盯着谢名的脸，准确来说，是谢名欠揍的表情。

对视足足半分钟，关乞声低头看了看表，掏出两百块钱拍到谢名手上，看着他删完照片，转身离开。

只剩身后笑的像二愣子一样的谢明弹了弹红票子。

“您走好。”

虽然没得回应，但谢名今儿心情算得劲儿。他亲了亲手里的毛爷爷，收进左口袋，又想起什么，摸了摸右口袋的金圣。

“啧。”

—

关乞声大步走进小区，外面熙熙攘攘的人声与自建房小区内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经过路灯时，关乞声顺势低头看了次手表，十点三十三。

过于老旧昏暗的灯光在黑夜里显得没什么卵用，不过看时间倒是勉强够。

刚垂下手，就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是朝他走来的。

关乞声停在了原地。

黑暗中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三个年轻男人紧随其后。

一伙人杵在关乞声面前，没有家伙什。

中年男人拖着哑声的烟嗓，“关乞声。”

关乞声抬了抬眸。

“你什么眼神，别忘了，你小子还欠我一条命。”

“拿去。”

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男人。他回头示意三人，几人立刻上前，将关乞声拖到路的深处，视野死角，便把人往地上一扔。

中年男人掏出一块破布，胡乱塞进关乞声嘴里。

坐地上的关乞声丝毫不反抗，连动弹都不曾有，甚至闭上了眼。

四个人有些疑惑，可担心有意外，中年男人摆了摆手示意。

接着拳头纷纷落下，中年男人恶狠狠道，“老子不杀你，杀你还犯法呢，就是要时不时揍你一顿才好出气，以后，你就乖…啊！！”

“啊！！谁啊！”

“这么多人欺负一初中生，竟比你小爷我还畜生。”

男人倒在地上，捂着胸口抬头望去，男生逆光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盯着他，隐约看出脸上带笑，只是逆着光，多少显得有些瘆人。

“你谁啊，关你鸟事！”

男生并未搭理，转身，俯下身拉起关乞声，从他嘴里扒出破布随手一扔。

倒地四人组纷纷爬起来，中年男人怒气直涌上脑仁，指着关乞声破口大骂，“你还敢请帮手！没种的东西！”

关乞声依旧默不作声。

男人手指被抓住，向后一坳，男人顿时低吼，迅速抽出自己的手。

“你的手指挺没礼貌，替你收拾收拾。”

来的人是谢名，他不打算给男人反抗的机会，从裤兜里扯出一块布正要塞进男人嘴里，手就被拦下。

谢名扭头，有些不解地看向关乞声。关乞声对他摇了摇头，转头盯着中年男人的眼睛。

“他不是我请的帮手，你走吧。”

中年男人瞪他一眼，“你给我等着！”

说完左手翘着兰花指，用手腕捂着胸口溜走了。

三个年轻人见势急忙跟上。不远处传来骂声，“妈的，你们三废物！害死老子了！嘶…”

“谢谢。”

关乞声满脸印着淡漠，好像被打的人不是他似的。

谢名顺手把布塞关乞声口袋里，勾了勾唇，“关大学霸，踹我推我那么果断狠心，怎么刚刚认怂了？净逮着我欺负呢？”

“算了。”

谢名笑着勾住关乞声肩膀，“谁让我们学霸交了保护费呢？那爷不得保护你？就是晚了点让你挨了几拳，男子汉的别介意啊。”

关乞声皱起眉，“下次，不需要，别跟着我。”

“啧，我说你这人怎么喜欢挨打呢？这还不是保护你？不算跟踪啦！诶，那男的找你干嘛来了？欠钱了？…不对啊，欠钱还给我二百。说吧，不嘲笑你。”

“不关你事。”

说完推开肩膀上那只手，径直走开了。

留在原地的谢名摇了摇头，叹口气。

“自讨苦吃，自找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