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霖看着黎沫皱紧的眉头，以为自己惹黎沫不开心了，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从你醒来已经说了五遍对不起了。你没有对不起别人，你对不起的始终是自己，知道吗？’

‘我，我。’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黎沫突然靠近徐寒霖，徐寒霖脸直接红了，面前的女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清香，还是茉莉花味的。黎沫接着说，

‘有没有想过，你如果死了，你奶奶该怎么办？她拉扯你长大不容易吧，又生病了，你死了，你解脱了，她该怎么办啊？’

徐寒霖咬住嘴唇，脸色煞白，对啊，奶奶该怎么办。昨天自己一晚上都没有回去，奶奶该着急了。

‘我现在，现在可以回去吗？’

黎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一碗粥。

‘吃了。’

徐寒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粥了，他现在饿极了，但是手中的小米粥他却只喝了三分之一。他祈求的看着黎沫，

‘我可以把粥带走吗？奶奶很久没吃过粥了。’

【真是个孝顺孩子。】

【可不是嘛。黎黎，你真放主人回去。】

【你猜啊？】

‘可以。’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去浴室换身衣服洗个澡再回去吧。’

黎沫又从旁边拿过来一个袋子，为了让徐寒霖减小负担，黎沫特意嘱咐要徐寒霖学校的校服。

徐寒霖看着手上的衣服，熟悉又陌生，但是鞋子。

他见过，一双要好几百呢。

‘这太贵了，我，我不能要。’

‘那你总不能穿着病号服回去。去换。’

‘是。’

黎沫把气场打开了，徐寒霖感受到压迫感，答应了。

【黎黎，你吓着主人了。】

【不吓，他会答应吗？】

徐寒霖走进浴室，看着手中的衣服，闻了闻自己身上，一股汗味。

洗了个澡，换上衣服，走出浴室。

黎沫正在窗边打着电话。

‘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先这样，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在处理。’

黎沫转过身，徐寒霖因为营养不足，也就比自己高一点，衣服在他身上穿着空荡荡的。徐寒霖主动开口。

‘我会还给您的。’

‘不用。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遇上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徐寒霖接过那张玫瑰色名片。

沈氏集团总裁沈黎沫

小心翼翼收到口袋里。

看到旁边沙发上放着的书包还有打包好的粥，

背上书包，提起粥，

‘真的很谢谢您。’

徐寒霖鞠了一躬。

‘嗯。’

黎沫点点头，先一步从徐寒霖身旁经过，离开病房。

徐寒霖听见关门声，才抬起头。

走出病房，已经没有黎沫的身影了，有些失落。

徐寒霖，想什么呢！你就把这当做一场梦好了，快回家，奶奶还在等你呢。你现在要努力活下去，考进一个好大学，要有足够的能力摆脱那两个人渣，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如果可以，能进沈氏集团就更好了。别奢望那些不属于你的。

把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甩出脑袋，给自己鼓足劲，走出医院。

黎沫回到公司。

【黎黎，你不管主人了？】

【我怎么管？以什么身份？】

【黎黎，那你准备怎么办？】

【第一个世界，寒寒靠打压黎氏，逼迫黎父黎母把黎沫嫁给他。】

【黎黎，主人已经够惨了，你再这样。。。】

【我怎么舍得动手？他撑不下去，想起我的话，就会来找我了。】

【那如果主人不来呢？主人的脾气黎黎你又不是不知道。】

黎沫停下手中的笔，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徐寒霖的方向。

【不来，我就默默守着他呗。】

‘沈黎沫，小爷来了。你一个人站在这干嘛呢。看风景啊！天天看不腻啊。诶，不得不说，你这里风景不错。要不你把这办公室让给我呗。’

‘想的美。设计部在十楼。签完合同自己去报道。’

‘小气鬼。’

‘你昨天在九重楼消费多少自己心里没点数嘛。说我小气鬼？’

‘咳咳咳。不说这个了，合同呢？’

黎沫走到办公桌旁，从屉子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林楚。林楚笑着翻了翻，

‘算你有良心，价格和我心意。’

唰唰唰签了。

‘你确定不再仔细看看？’

‘有什么看。头？’

林楚愣住了，

‘我q你大爷的沈黎沫，迟到一次罚款一万，你怎么不去抢呢？’

‘我说了让你仔细看看，这不能怪我。违约金上面写了。’

十亿！

‘奸商！妥妥的奸商！’

‘随便你怎么说。一式两份你一份我一份，拿着吧。’

打了一通电话，

‘唐曦，进来帮林楚办入职手续。’

‘沈黎沫，你就是一奸商，万恶的资本家。剥削劳动人民。’

‘嗯。无商不奸。骂够了就跟着唐熙去办手续吧。’

‘小爷走了，你这车不错，我要了。’

林楚看着黎沫桌子上的车钥匙，放到自己兜里。

‘你拿走吧。就在下面停车场。’

‘走了，不用送。’

林楚摔门离开。

黎沫坐下来，接着处理文件。

徐寒霖回到家里。

‘奶奶，我回来了。’

‘霖霖，你吓死奶奶了。奶奶还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呢！’

‘奶奶放心，我没事。’

徐寒霖握住徐奶奶的手，在自己脸上摸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徐奶奶的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虽然不大，但是压迫了视神经，导致她视线模糊，已经接近失明了。

‘霖霖，你今天怎么没有去上学啊？’

‘奶奶忘了？今天是周末啊。’

‘周末了啊。哎呀，看奶奶，都老糊涂了。’

‘奶奶，我给你带了小米粥，快喝吧。’

‘奶奶不饿，霖霖喝就好。’

徐寒霖装着打了一个嗝，

‘您看，我都打嗝了。奶奶您喝，我去换身衣服，待会要去上班了。’

‘去吧，别太累了。’

‘您放心吧，我不累。’

徐寒霖走进房间，把身上的新衣服新鞋子换下来，小心翼翼叠好，用袋子装好放到柜子底下，换上了旧衣服，把衣服里的名片拿出来看了又看。藏到枕头里。

徐寒霖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徐爷爷生前留下的，两室一厅一卫，只有四十来平。徐奶奶拼了命才保下来的。

换好衣服，徐寒霖走出房间，和奶奶打了招呼以后出门去餐馆。

‘徐寒霖，怎么现在才来啊！你看看这都几点了，盘子都快堆成山了，你要是再这样，今天工资别想要了，听见没！’

老板踢了徐寒霖一脚。

‘嗯。’

‘滚滚滚。’

徐寒霖低着头来到后厨，看着那小山一般的碗碟，呼了一口气，埋头干起来。

从中午刷到晚上，徐寒霖满头都是汗。

‘怎么动作这么慢啊！徐寒霖，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给劳资趁早滚。劳资这里可不养闲人。’

老板用手中的计算机使劲拍了一下徐寒霖。徐寒霖闷哼一声。

没事的徐寒霖，还有不到一年，不到一年自己就成年了，就可以不在这里干了。加油！

徐寒霖加快手中的速度。

手上有洗洁精，一滑，盘子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徐寒霖！我看你今天什么情况，你tm想什么呢？你知道劳资tm你个盘子值多少钱吗？你想干嘛？啊？’

老板用脚使劲踢了一下徐寒霖，正好踢到徐寒霖的膝关节，徐寒霖腿早已麻木，一软，直生生跪到碎片上，血从涌出来。

‘c脏了劳资的地板。把这里收拾干净就给劳资gun。真是没用。’

徐寒霖忍着痛站起来，泪水涌出来。

‘你哭个p啊哭，看着文文弱弱，跟个娘们似的。你不是缺钱吗？去做鸭子，你这样子，我保证你成为头牌。滚滚滚，看着就晦气。’

老板甩给徐寒霖一张五十的钞票，

‘是你自己走还是劳资找人把你丢出去啊！’

‘我自己走。’

徐寒霖捡起掉在地上的五十元，站起来，拖着受伤的腿走出餐馆，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徐寒霖，你还真是没用，你这样，奶奶怎么办？奶奶的病怎么办？医生说做手术至少要十五万，你上哪挣那么多钱？你现在只有不到两百元。你该怎么办？

看见地上有一张传单。

九重楼，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