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总是轮回交替，但对于星河城却只有春天和夏天。而夏天又会伴着连续的大雨，星河城虽然排水很好，但是太过湿润的气候，总是让人不那么舒服。

齐暖墨望着窗外的大雨，叹了口气。王丛舒凑了过来，关心地说：“忙了那么久了，休息一下吧。”

说完，就把她泡的红茶端了上来。

“尝尝，刚泡的。”

齐暖墨喝了几口，劳累也消除了几分。他看着眼前的她，心里暖暖地。今天的她穿着制服，也显出了几分成熟。本来普通的身材，也显得有点丰满。黑丝袜称得腿修长，头发也渐渐地蓄了起来。齐看了有了点入迷，王丛舒凑了过来。

“喂喂…就算是女朋友，这样看着也很失礼啊。”王丛舒捏了捏齐的脸，齐暖墨反抓住了她的手，拦她入怀。

“你那么漂亮，我怎么不多看两眼呢？”王丛舒脸红了起来，站起身了咳了两声。

“现在，可以忙正事了。”

齐笑到：“当然。”

可当齐暖墨回头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身体发抖，尴尬的冷汗直流，主任在门口“恭候多时”了。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主任故意看着她的助手拉长了音调，助手用手挡着笑了起来王丛舒尴尬地端起茶杯走了出去。齐很不好意思陪笑了一下，赶紧邀请他们入座。

王丛舒又端了新茶过来，主任点头示意，抿了一口。

“茶是挺好喝的，不过我今天过来也不是喝茶的。”主任端正了坐姿，表情严肃。

“学校在美国的附属仿人机器人研究所出了重大事故，责任教授史密斯及其大部分团队成员被杀害，研究设施遭到严重毁坏。人形实验体大量外逃，目前暴动已查明由实验体-A“启蒙”引起，美国政府已经封锁了附近区域，回收外逃实验体，追查实验体“启蒙””。

事故造成了附近区域不小恐慌，所辛及时封锁消息，恐慌目前没有扩大。但是，我们不能保证这种时间会持续多久。现在美国政府已经下达对“启蒙”的全球通缉，同时要求学校对此事负责，现在学校追责了下来。我们需要你…”主任停住了，又喝了一口茶。

齐暖墨在震惊的同时，已经猜到了主任要说什么了。这个项目，一开始就是自己在学校提出的，本来就作为自己毕业的研究项目。

不过自己目前能力无法独自完成，再加上目前世界对仿人机器人深入研究争议较大，所以就更同样有此志愿的史密斯展开合作。

史密斯教授不仅是目前仿人机器人研究领域佼佼者，也是星河大学的荣誉教授。在大一时候，也是自己的名誉导师。

本来史密斯教授研究缺乏资金，而自己就利用自己毕业研究也同样是此，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申请到了部分资金让项目深度进行。志愿者和设置就由史密斯教授提供，“曙光”计划就这样成立了。同时史密斯团队里大部分都是自己合资的同学，自己也一直关注着研究动态，虽然最近有媒体曝光出研究涉嫌人体实验。

但是，齐暖墨认为这种研究必定会遭受到世俗的打压和嘲讽，而所谓人体实验也只是摸黑罢了。而这次事故无意是对领域的致命打击，自己活着肯定要担责，而且齐暖墨是以联系部的名义去向公众发表研究实验的，实验名字叫—“曙光”。所以主任的话，已经很明白了。

“不用说了主任，我会接受政府调查和学校处理，一切听从联合政府安排。”齐暖墨站了起来，敬了学校的校礼。

“很好！”主任起身还礼，拿起决议书读了起来。

“现联合政府、美国政府、星河大学经调查研究“曙光”计划存在人体实验、侵害人权、拐卖人口等罪行，违法人类人权法、人类和平法、机器人制造条例法、机器人和平协议、全球机器人技术限制法。现对“曙光”计划全面叫停，封查研究所，解散研究组织、没收并销毁部分研究成果，并对相关主要责任人进行追责逮捕。但介于主要责任人已在事故中死亡，现对责任合资副教授齐暖墨做出以下判决…”主任看了一眼齐暖墨，他满头大汗，呼吸沉重。这份决议，已经很明白的指出了“曙光”计划进行的人体实验的事情。

齐暖墨听到人体实验时，双眼无神，浑身发抖。他没想到自己以为只是抹黑的事情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原来自己进行的不是从来不是什么人类未来的“曙光”，而是肮脏的的暴行。

主任继续宣读，进行着审判，每一句、每一字都是把利剑插入齐暖墨的心理，鞭笞他的人性和良心，撕毁着他的理性。

“1.收回齐暖墨认证世界公民身份，剥夺其部分世界政治、经济权利。限制其世界活动范围，限制其进入反对仿人机器人研究的国家；必要时入境需要进行监视。

2.加强对其研究政治审查力度，对其研究进行监视，必要时其所处国家有权叫停。

3.取消齐暖墨一切荣誉身份，收回其在仿人机器人一切荣誉奖项和认证，禁止其在参与到机器人领域研究。

4.取消其在世界联合政府的名誉研究员身份；开除其世界研究者协会成员身份，取消对其研究实验的国际资助；禁止其在两年之内再次加入研究者协会，禁止其参加国际性机器人交流大会。

5.与其合作的研究员需要申报，经协会批准后才能进行合作。

…”

齐暖墨静静听着，这些决定已经他无所谓了。他现在对自己所认为的产生了怀疑，一种无力，后悔感强烈地冲击着他的心。这种感觉齐暖墨以前经历过，就是在张聪聪走后。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原来还是那个自己。

他现在竟然感到了轻松，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做了多少恶，审判现在来了。自己从众人敬仰，光鲜亮丽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甚至要成为阶下囚。他恨自己为什么不去调查？为什么高高挂起？现在这都是报应，一切都要清算了。

“政府现判齐暖墨有期徒刑三年，缓期一年执行。”

在漫长的宣读结束后，主任看着齐暖墨，靠了过来。

“学校认为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能在这种事上断送，所以只要你找到那个实验品带回来，然后交给学校你就能继续留下，学校会给你保留荣誉学位以后会让你继续参与研究。”主任让助手拿过资料，给了齐暖墨。

“你只有一年时间，找到她，学校会秘密给你支持，联系部会留着你的一席之地的。”说完就离开了。

王丛舒愣了好长时间才明白过来，自己的男朋友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他竟然就是“曙光”计划的发起人之一！王丛舒早就对这个计划进行关注，之前有媒体曝光“曙光”计划的人体实验后，王丛舒就在网上和现实搜集相关资料。也加入了反对“曙光”计划的阵营中，提供了不少证据。参加多次抗议活动，但都是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但如今，“曙光”人体实验的幕后黑手之一，就在自己眼前，并且还成为了自己的男朋友。这无疑像是一个大棒打在了她的头上，她有点发抖，好像都无法站稳了。她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做梦了，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撕裂了，被抛入了深海之中，那么窒息。她无力地抬起手，指着齐暖墨

“你…你…都是真的？”她本就知道答案，但是却还是不愿相信。她希望齐暖墨说那些都是假的，希望自己只是在做梦…

但是齐暖墨还是点了点头。

王丛舒发疯地冲了上去，用手抓着齐暖墨的衣领，用力摇着。

“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有多惨？为了你们所谓的人机共生？被你们挖出器官，被你们囚禁、实验。你知不知道？一旦反抗。就会被你们殴打、电击！你们还让他们自相残杀。就为了能不能满足军队的需求？！你们还进行所谓性实验，竟然连那种方面都考虑的到？！你们打着仿人机器人的幌子，进行这样的暴行！令人发指！你们…你们…！”说完她又打了齐暖墨两巴掌，开始抽泣起来。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她认识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优秀、温柔的人竟然……她竟然之前还那么喜欢他，她感觉自己找到的照片上遭受这惨无人道的实验受害者，正在看着她，质问她。

但是，她还是恨不起来他，她爱他，她恨自己，恨自己的想法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受害者。她身体发软慢慢滑到了地上，手却还在抓着齐的衣服，齐的胸口已经出现了几道血痕。

“我无法解释，那些确实是事实，是我不去深入观察，才让那些人渣干了那些事。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是我的错，也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要承担，我要去找到“启蒙”结束这件事，她怎么处理我都无所谓，但我一定要见她，代表活着的人、死了的人跟她谢罪。”齐暖墨扶起来了王丛舒，看着她。

“无论你怎么想我，我是真的爱你的，如果是你亲手杀了我或者送我进监狱，我都心满意足。现在我希望你能陪我走完这最后一段路。我的谢罪之路…”

王丛舒停止了抽泣，站了起来。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