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豁出去了!
芩九眼睛一闭,大约记了记白述嘴唇的位置便怼了上去。
软而薄凉的唇,同上次一样。
嗯?今天的晚饭居然是红烧肉?哎呀,早知道就不去外头吃了,厨娘做的红烧肉又酥又软,一口咬下去都是肉汤.....嘶.....
芩九把白述的嘴想成了红烧肉,一时忘了情,对着他的嘴又是舔又是咬的。
白述没想到她竟真的贴上来了,一时有些发愣,看着她认真的脸,他似乎被撩动了心弦。
芩九本沉浸在对红烧肉的想象中,身体忽然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惊地她一下子睁开了眼。
没有红烧肉,也没有肉汤,只有白述微微睁着的眼,那双眼底,她看清了自己的身影。
白述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看到芩九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他也学芩九刚才的样子,先是舔了她的唇,又开始紊乱急促地咬起来。
很明显,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凭感觉去吻她。
白述身上的檀香味掺杂着芩九身上淡淡的酒味,缠绵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白述吻得忘情,而芩九却觉得自己像被红烧肉反咬了一口似的,心情复杂,却又带着难言的窒息感。
“白述.....你.....我喘不过气了。”
白述听到了她的话,这才慢慢地将她放开,只是他依旧抓着芩九的手臂。
相比起上一次的意外,这一次,他的触动明显比上一回还要深,一反往常高冷睿智的模样,痴呆似的看着芩九。
芩九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问道:
“现在....可以了吧。”
“.....什么?”他的脑袋像僵住似的一下子缓不过来了。
“帮我抄家规啊。”
“哦.....我只说了让你亲我,又没说你亲完后就帮你。”
白述退了两步,抿了抿嘴唇,不敢再去看她的脸,只是飞快地吐了吐舌头就魂不守舍地快步出去了。
芩九捡起白述落在桌上的剑便冲他扔出去,白述头也不回地一把接住了剑,消失在了芩九的视线里。
“你!白述你个流氓混蛋大骗子,卑鄙无耻下流!你说话不算数!”
可恶!求人不得不说,还被这毛头小子占了便宜.....老天爷,你为何这样对我啊.....
哎,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把三只毛笔绑在一起,应该能抄得比较快吧.....
芩九认命地仰天长啸。
夜半,三更。
“你们下去休息吧,她我看着就行。”“是,少爷。”
白述披了件单衣,遣散了看门的下人,故作镇定地打开门,探头探脑地往里头看去。
只见月光斜斜地照进来,映着烛火的光,女孩趴在案桌上,口水糊了一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发出一声声轻轻的呼噜,唇被他磨得红了一圈儿,显得更娇艳欲滴。
三千遍家规,她愣是连一遍都没抄完就睡着了。
白述见她睡得熟了,将单衣披到她的身上,挨着她一同趴在桌上,看她是怎样撅着小嘴说自己的坏话。他拿指头去戳戳她的脸,她嘟囔几声,骂的更凶了。
“你还有脸骂我,我都还没说你呢......”
白述看着铺了一屋子的家规,又转身看看睡得正香的小媳妇儿,无奈地摇摇头,便在桌上铺了新纸开始研墨。
芩九忽然从睡梦中坐了起来,咂吧咂吧嘴,又倒在了白述的肩上睡去了,细碎的头发挠着他的脖子有些痒。
他浅浅地吻了她的额头,看着她的脸,忽然明媚的笑起来,正如三月春阳映柳般淡雅的暖意,柔得恰到好处。
“上官芩九......我让你抄家规你居然敢不抄,我要代表阎罗王收了你,扒了你的狐狸皮,喝你的狐狸血......”
白相之穿了一身黑白无常的衣服,手里挥舞着滚烫的烙铁和钳子,阴险地笑着向芩九一步步逼近。
“不要啊,我错了!不要扒我的皮啊!”
芩九大喊着跳起来。
天已大亮,淡粉色的纱帐,梨花木的床,软乎乎的云被,还有身上洁白的睡衣,一切都这么熟悉.....
奇怪,我不是被活阎王关在戒律阁抄家规吗?怎么回荼靡阁来了?还有我的嘴,怎么跟吃了辣椒一样,疼死了.....
芩九拍了脑袋,疑惑地环顾着四周。
呀!已经天亮了!完了完了,三千遍家规!
芩九急急忙忙地下床,胡乱地把脚塞到靴子里,就急冲冲地往外跑,才跑到门口便突然被人按住了头。
透过那人的指尖,她看清了那人的脸,阳光将他的眼睛照得亮晶晶的。
“白述?”
“身上有伤,还敢到处乱跑?”
白述顺了顺芩九睡得凌乱的刘海。
他今儿还是穿了件白色的长衣,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部分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又散下一些来,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芩九总觉得,这个凌厉不可方物的男子,似乎慢慢地显现出了柔和的一面。虽然依旧没有什么笑容。
不行不行,现在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我还得赶紧去跟活阎王交代呢!与其坐着等死还不如自己去领罪。
“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还有要紧事呢,拜拜拜拜......”
白述手一捞便将她拉了回来。
“三千遍家规,寅时我已经交给父亲了,放心吧,你的皮还留得住。”
“三千遍?抄完了?是你帮我抄的吗?可你昨天不是都已经走了吗?”
白述没有回答她的话,径直走进了屋子,芩九就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一起进了屋。
“你怎么也不跟我说话呀?”芩九见他忽然一下子正经起来,好奇地问道。
“把药喝了。”
白述还是没有答话,只是把端在手中的一个瓷碗放在里屋的桌上。
他这是还在跟我生气吗?
白述背在身后的右手红了一大片,芩九这才想起来,白述进来的时候,手里就端了一个碗,应该是在她方才冲出去的时候打翻了药碗,才烫着了白述的手。
好像有点良心不安呢.....
“你的手还好吗?疼不疼啊?”
白述一挑眉,故意将自己的右手举到芩九跟前晃了晃,埋怨似的说道:
“你说呢?抄了一晚上家规,手正抖着呢,好心来给你送药,又被个冒失鬼给烫伤了......”
这下芩九更加良心不安了。
忽然,芩九抓住了他的手,送到了自己嘴边,伸出小舌头便舔了上去。
白述的指尖传来一阵湿漉漉的感觉,还有那小舌头柔软的触感,就跟触电那般酥麻,惊地他立刻将手缩了回来。
“喂!你干什么!”
“我帮你消消毒啊?我爷爷说,要是受了伤没有药的时候,就先用舌头舔舔,舔一会就不会痛了。”
芩九眨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从前在不泛洲的时候,她被树枝划伤了,或是被火烫着着,都是用舌头舔舔伤口就好了。
“不用.....我一会儿会去用药。”
白述咳嗽两声,深吸一口气:白述啊白述,你可得稳住,你今儿可是来兴师问罪的,万不能像昨天那样被这丫头牵着鼻子走.....
昨夜白述回到房里去,辗转反侧了半天都睡不着,一闭眼看到的便是芩九水雾朦胧的眼,想着想着,他便不自觉的会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今天去找她不是因为她同别的男人去喝了酒要审她吗?怎么什么都没问就自己折回来了?
仿佛被这丫头套路了。
他本是这么想的,才又一次跑到戒律阁去找芩九,谁知这丫头竟睡着了,自己还手贱帮她把家规也抄了。
他就又想:今日就先放你一马,待明天你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所以他才一大早寻了个理由急吼吼地来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白述立马收敛了神情,一副审问犯人的模样坐在了太师椅上,手指在桌上敲敲,问道:
“昨晚干什么去了?”
“昨晚?跟茯苓兄去喝酒了呀。”芩九还没有听出白述话里的几分酸味,还在天真烂漫地晃着小手,还不忘补充一句,“醉里仙的女儿红是真的好喝。”
白述见她一脸漫不经心,轻蔑地笑了一声:
“茯苓兄?叫得可真亲切,我之前同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是吗?”
“我当然记得.....嘿你提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谁说女子不可随意出门呀,根本就没这条规矩的,是你编了个理由来诓我的。再说了,娘都同意我出门了,你凭什么不同意。”
“就凭你嫁的是我而不是我娘。”
芩九素来自由惯了,听到白述不让她出门她便不乐意了,再加上白述的声音还要盖她一成,她就更响亮地回怼道:
“我是嫁给你又不是卖给你,为什么你说不能出门我就不能出门啊?”
“我不管,反正你下次出去喝酒,可别再偷我的衣服去,免得被人认出来之后丢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