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声鸾蹲下身,细声劝慰道:“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不要着急,你家在何方,叫何名字,家里发生何等变故?说来听听。”
“小的姓向,是腊月出生的,爹娘没读过书,便取名腊生,是山下河里人。开先家有薄田几亩,土房三间,日子勉强过得去,爹妈还送我上了两年私塾。谁知五年前我妈一病不起,为了治病,家里把田也卖了,拖了两三年,我妈还是走了。这两年,就靠我爹给田主当长帮养家。”那个叫向腊生的娃儿,边哭边告诉覃声鸾原由。
“哦,是伍家河的。”覃声鸾问道:“后来呢?”
“偏偏屋漏又遭连阴雨。上个月失格,不知哪来一把大火,把家里烧得干干净净,我爹急火攻心,当时就倒地不省人事。后来靠着乡邻帮忙,在旧屋残墙上搭几根木头,盖上杉树皮勉强栖身。这些天我求亲告友,借钱为我爹看病,但一直不见好转。眼看又要断粮断药,无奈之下,请对面山脚张大伯帮忙照看,我到官店口来寻一个远房表叔,准备借钱抓药回去,不料一打听,那表叔半年前就搬了家,不晓得搬去了哪里。钱没借到药也没抓成,哪有脸空手回去?”向腊生说着止不住痛哭起来。
“造孽的娃儿。”覃声鸾暗叹一声,拍拍腊生肩膀道:“你且起来,我带你去药铺便是。”
向腊生把身子一缩,连连摆手:“不去,不去。”
覃声鸾奇道:“这是为何?”
“药铺我倒是晓得地方,但我身无分文,去了又有何用?”向腊生把头摇得像货郎鼓。
覃声鸾说道:“你尽管去抓药,药钱自有我付。”
天下竟有这般好事,向腊生一脸狐疑:“公子与我非亲非故,怎会出这冤枉钱?”
“谁人没个难处呢?”覃声鸾微笑道:“只当是借给你,往后你有了钱便还我,没钱便也算了。”
向腊生一听,急忙伏身趴在地上,给覃声鸾磕头:“叩谢公子大恩大德,腊生就是卖身为奴也一定还。”
“起来起来,赶紧抓药去,你爹还在等你的药呢。”覃声鸾一把拉起向腊生,往中街走去。
离八方客栈不远有家药铺,名叫“回春堂”。山里人夜晚本来就歇息得早,何况已过五更,药铺门前一片漆黑。
覃声鸾知道自己是生人,贸然去敲门,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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