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吴莫念开了个头,却说不下去。人群里有个性感性的,甚至红了眼眶。
老板摇摇手,示意他不必说什么,自己继续道。
“我本来大约也逃不脱这样的命运,直到有一天我福至心灵,去了那间赌场。我本来的想法很简单,赌场里赢钱的客人心情总是比较好,随手打赏几个铜钱,我又一天不用挨饿了。”
“那天有个大叔一直赢,我就在后头一直帮他端茶递东西,开始他一点赏钱都不给,我都有点灰心了,可也不知为什么,留到了最后。”
“他赌的东西叫赌石,庄家拿出原石并开价,客人可以决定买还是不买,买下来会现场开,也许一文不值,也许价值连城。到最后一块时,庄家拿出一块特别大的,要价三百两银子,问他买还是不买。当时他犹豫了很久,毕竟那么大一块,如果是废石,三百两可就都打水漂了。”
“我当时小孩子心性,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忍不住在后头叫了一声‘买啊!’结果他转头看了看我,一拍桌子,说‘买!’”
“当那块石头剖开的时候,光芒照耀了整个赌场。”
“然后他站起来,拍着我的头说:‘难怪老赌家说,童女是贵人啊!小丫头,我看你跟我一天了,我今天运气真他妈的好!叫我声干爹,跟我走吧!’”
“好赌的人大多迷信得厉害,如果哪天穿了某件衣服、某件坠子,赢了钱,就会一直穿、一直戴。所以大抵出于这样的理由,我稀里糊涂地离开了垛子街。他说我是他的贵人,实际他才是我的贵人,很久以后我辗转打听几个儿时的玩伴,三个是娼妓,两个是喽啰,还有两个,已经过世了。”
“他姓陈,本业是玉石商人,生意算蛮辛苦,要在中原和南诏两边跑。虽然好赌迷信又爱吹牛,但总体上还是不坏的一个人,有一个爱唠叨但贤惠的老婆,还有一双大眼睛的儿女,一家人也算和和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