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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缓言着青衫

冯参找赵敬子去了,周芹扶着胳膊问:“你就这么信他?这可是个投诚的贼呵!”

“你都说了是投诚。”李丹把最后两个字说得很重。

“人都自爱,亦有自尊,谁也不是生来就做贼。”李丹叹口气:“但凡有别的出路,总比被追得满世界跑要好。

这条路我指给他,造化靠他自己。做贼、还是做个对天下有用的人?在他今后的选择。”

周芹竖起拇指:“李三郎,别看你年纪轻,凭这心胸就是个做大事的。冲这个我‘水芹头’认你做朋友!”

“咦,这是你的诨号么?没听你提起过。”李丹惊讶。

“咳,从小因我水性好,大人、孩子都这么叫。长大了读学堂,先生说这名不雅,只取一字成了周芹。

如今更多人叫‘周黑鱼’,水芹头这小名知道的少了。”

“原来如此!”李丹口里应着,眼瞧张钹远远跑回来,转头和毛仔弟说了句话,然后回身对周芹道:“周老表可怕血、怕疼?”

周芹愣了下,摇头:“笑话,我怕这些?”

“等会儿我要看看你伤口,处理下,少许疼痛你忍着些。”

说完李丹招手,让毛仔弟去找巴师爷取些处理伤口的“烧酒”来用。

那玩意儿就是秦酒户反复蒸馏得到的产品,李丹不知道准确度数,尝过以后觉得四十度以上肯定有了。

周芹忙摆手:“别忙、别忙,真不用。我这都叫人裹上了,再拆开太麻烦。”

“兄莫推辞,我也不全是为了你。”李丹说:“借你肩上的伤,我用泰西人的法子处理下伤口,顺便给护理兵们做个示范。

巴师爷和茂才兄都会些医术,让他们也参与围观将来能让更多伤员受益,所以请兄暂忍耐一时。”

说着回身看满头大汗跑回来的张钹,让毛仔弟先净手,然后接过针和丝线。

南地种桑养蚕盛行,且这几年九江的丝厂越来越多,寻常百姓为换钱使用家家户户都留着蚕种,找把自用的丝线很容易。

毛仔弟端着盆滚汤从伙房出来,臂上挂着些白色的布条。

“防御,可惜了你的棉袍,还蛮新呢!”他不满意地叽咕着。

“无妨,一件衣服而已。”李丹摆摆手:

“今日先将就,用我这件洗过未上身的衣裳代替。回头老巴通知弋阳的吾吉囤积些白布、棉纱专门供护理兵使用。

但小毛记着必须用沸水煮过两盏茶时间,晾干后再给伤员用!”

看看人都到齐,叫他先帮忙将周芹肩上裹的布条都取下来。

观察伤口,那镖透甲后扎进尚有一寸,伤口宽有半寸稍多。

现场亲兵喷了些酒、抹完金创药就裹上了,时间未久,周围有点发白尚未红肿。

“瞧见没?时下基本都是如此处理。”李丹指着让围观众人瞧,说:“但这样只能止血,却不能生肌肤。

已经割裂的肌肤自己不会长在一起,稍微一动病气就会从缝隙里乘虚而入,所以一定要经过缝合来隔绝病气!”

李丹叫将酒烫温,先用布条蘸放凉的白开水,再用烧酒轻轻擦洗伤口周边和创面。

不理睬周芹的龇牙咧嘴和嘴巴里发出的各种声响,他手下麻利地用干的棉布擦净,重新上好金创药。

在前世军队生活里,指挥员了解战场简易包扎术是必须,但这世简直就是风景,因此不知觉间周围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李丹连忙叫小牛指挥亲兵将无关人员赶开,避免空气不流通,但授课没有停下来,就在男人们的汗臭、脚臭中继续。

“水必须煮过,烧酒或白酒这样经过蒸馏的酒处理伤口最好,这样可以有效隔绝病气。”因为不想解释什么是细菌,李丹用“病气”来代替。

至于这个词的意思,还有病气是怎么引起的这些问题,等做出显微镜世人才能明白。

“需要有个外力拉住避免轻易崩裂。先清洗伤口尽量去掉污物避免病气进入,然后缝合起来,再加上适当的包扎和定期换药、换包扎布。”

李丹边做边解释:“用这些手段可以保障创伤面干净、整洁。

创面愈合过程中始终贴合紧密、可靠,新的肌肉和皮肤可以安全地长在一起,并且新肉的成长不被病气阻碍……。”

他从毛仔弟手里接过纴(ren,四声)入丝线,在火媒子上燎过的针。开始缝合。

半寸多的伤口只用了三针便完事,外面抹上药、垫上小块棉纱,用绷带重新裹扎好。

将块三角形的布片一头绕过颈后与另一头打个结,手臂搁在里面正好挂在胸前。

“很好!”李丹欣赏地打量下自己的作品,告诉他:

“我早就发现正确的包扎方法不但可以稳定伤口、方便换药、防止创面迸裂、隔绝病气,而且有效区别于普通着装,让人注意和关照伤员。”

他嘱咐周芹:“每天来找毛仔弟换药、换绷带,五日后可摘掉三角巾。

七日后或伤口发痒说明开始愈合,左肩只用单根布带掩住伤口即可。

十日后不必再换药。

但是中途要是伤口迸裂,一切重头再来!”

“这么麻烦?”周芹咧嘴。

“你想活得久便按我说的做,伤口不会溃烂、化脓,发烧时间短容易结痂,不会日后留下毛病给你媳妇添麻烦。”众人发出笑声。

李丹笑笑说你这个是榜样,以后哪个伤兵不肯听巴师爷的话,就告诉他我说的,必须这么做,想保住手脚和性命就要听医者的话!

他说完看看周芹:“你居然哼都不哼一声,和关圣刮骨疗毒有一比,真乃铁汉也!”

见他夸自己,周芹咧开嘴傻乐。他其实心里嘀咕:我都还没感觉到疼呢,你的手快已经结束了呵!

等周芹走后,李丹告诉巴师爷、吴茂:

“兵器经常有血污遗留,或者有死者身上的病气残留,加上随意放置、丢弃。

这些污物、腐血肉垢、锈迹都是带来病气、造成伤口溃烂、炎症红肿的原因,所以伤员多数出现高烧发热、出血、肌肤溃烂等现象。”

“用烈酒、煮沸、火燎、缝合、包扎,目的都是隔绝伤口,防止这些脏东西侵入。

所以,给伤员用的刀、锯、镊、钳、针等,使用前都要用酒、煮、燎等方法‘消毒’,防止沾上病气过给伤员。”李丹说:

“缝合不仅可以让肉芽生长快,还防止空气、水甚至汗液沿缝隙进入创面带来病气和瘴毒。缝合线可用棉线、羊毛,最好是丝。

丝线细,不会留下大针眼,而且会和皮肉长在一起几乎看不出痕迹,哪怕不拆线留在体内也无所谓,伤员受的罪少。”

“我有个不明白的地方。”吴茂说:“刚才三郎一直在强调用白棉布,这是为何?带颜色的布不能用?麻布不能用?”

“麻布时下比棉布便宜很多,但麻布粗糙,伤口会有刺痛或灼热的感觉,伤员会不舒服所以要用柔软的棉布。

用白棉布的原因,一是它能够立即显出脏处提醒更换,便于医护注意到。

二是植物或者矿物大多可以入药,是药三分毒,为防止染剂让伤口受到刺激或毒害,所以只用原色或漂白后的白棉布。

再者,醒目的白色可以让经过的人知道伤患在什么部位,避免接触和震动。”

“想不到一块白布也有这样多讲究!”宋小牛惊叹。

“那……这以后天天剪裁、洗布得找人做才行。”巴师爷说。

朝张钹努努嘴,李丹笑着说这事交给瘦金刚。

现在许多伤兵在西山营那边,从村子里可请些女人、寡妇来做工。

婆姨们裁剪、蒸煮、晾晒,年长、老成的还可以帮着换药、换绷带。她们做这些在行,下手也比毛仔弟带的护理兵轻柔些。

总之是些积德行善、救苦救难的好事。

恍然大悟的张钹高高兴兴地又去找阿莲。

“防御,咱们在这上头不会花钱太多吧?又是雇人、又是采买?”巴师爷问。

“老巴,我明白三郎的意思。”吴茂说:“多少钱能买条命啊?和救人相比这点花销算什么?”

“正是此理。”李丹说:“假如我们自己奋力厮杀之后受伤了,是愿意躺在屋角认命,还是更希望有人帮自己尽快恢复?

人家豁出去替咱们拼搏,凭着这份情义花钱雇人、用药、买布裹伤不都是应有的?

你们问顾大、杨乙、瘦金刚,以往在余干我们青衫队还未成立时大家就是这样做。

开销走公账,有抚恤养家,所以大伙儿才抱团拼命,称霸余干的昭毅将军府都不敢小觑我们!

如今队伍大了道理没变,今日一天就有六十多伤员,我们不照顾谁照顾?出门在外他们还能靠谁?”

“说得对!”盛怀恩目光闪闪地走进来:“不过三郎啊,你不把我当自己人,这不好!”

说完他从怀里摸出几个小银棵子拍在放器械的木桌上。

“你讲义气老子就不讲了?还是你觉得青衫队是青衫队,官军是官军?大伙儿都混在一处哩,要采买花费得算老子一份!”

他蛮横不讲理的样子让所有人一愣。

窦三儿在后面就想说这是人家青衫队的事情,话还没出口,就见刚披上衣服的周芹瞪起眼来叫道:“盛大人且慢!”

“嗯?”

“大人说的这个话在下觉得非常在理,不过周芹是响当当的汉子,没个要人养的道理,传出去还不叫江湖上笑话?”

说完周芹另只手一指自己的副手魏小河:“小白鳝(魏小河诨名),给咱回去取五十两来交到巴师爷柜上!”

巴师爷赶紧摆手申明虽然右营伤员多,也用不了那么多。

“用不了就存着!你们青衫队不是有公账吗?”周芹说。

“咳,老周,我看干脆这样。”谭中绡不知什么时候同着萧天河也来了:

“青衫队的规矩这几日我从赵皇亲(赵敬子)和小宋(宋小牛)那儿听了个七七八八,谭某佩服得很!

怪不得人家前营、中营打仗那么狠,原来是真把兄弟们当兄弟的。

不管你二位怎么说,当着盛大人面在这里,老谭是个直接人。”

他说完抱拳向李丹:“三郎是个有大本事、大志气的,甚合兄弟心意。

谭某愿率右营全体加入青衫队,遵从青衫队规矩、听从号令,哪怕差役期满各回各家,三郎召唤无有不至!

若三郎同意,愿与三郎结义,从此兄弟相称,何如?”

所谓遵从青衫队规矩,肯定是也要在青衫队公账里缴纳右营一份了。

周芹听了连声称好,说老谭提议也是他的心思。

站在顾大身边的何炜连忙拉拉他袖子:“我们算不算已经入队的?”

安仁队自家队率死后就一直和余干队混,同吃、同练、同行,不看装束别人已经很难区分他们。

可顾大也不知道答案,只得安慰他:“等下替你问问。”

但是李丹有些作蜡了。

朝廷对结社爱答不理,结党严厉禁止,教派警惕约束,而结拜是看人数,达到十人的就在禁止之列,甚至必须报官备案!

他搞青衫队本意是团结余干这批帮闲力量完成此次服役,但右营和后营如果加入,就成了跨地区的武装结盟,这事不可不慎重。

再说官军的头子现在就在面前,娄氏叛匪尚未剿灭,你们公然说这个话好么?传到官府耳朵里人家怎么想?

扭脸想看盛怀恩的表情,不想却瞧见他背后不远处卢瑞和赵宝根装没看见的表情,李丹暗自叫苦。那俩更麻烦,皇帝的锦衣亲军啊!

盛怀恩哪想到他瞬间有这许多感受?不过事情发展也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也是个老滑的了,略思忖仰头哈哈大笑,说:“二位营正都是好样的、爽快人,盛某与你们共事幸甚!

老巴,将钱钞收了去。今日一称金重伤,估计娄匪的增援大计落空。

花臂膊士气低落,若不能立即振作便只好退兵凤栖镇。

老巴买些酒水、猪羊,待南、北山连成一体战线稳固,大家庆祝一场!”

众人齐声说好啊,上下一片欢腾,暂时将此事遮掩过去。李丹和盛怀恩对视一眼,长长地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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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的路上,避开了别队的人左营副官蔡宁拉住萧万河小声问:“方才众人都说要加入青衫队,且谭、周二位还说要与李三郎结拜,营正为何不出声?”

“你懂什么?”萧万河冷冷打断他:“别人都掺和的事情未必是好事!”

“这话怎么说?”蔡宁惊讶,他比萧万河年轻十岁,却已经跟了他八年,第一次觉得不明白对方心意了。

“半生(蔡宁字)你今年十八了吧?”萧万河看着眼下的田园山色:“如今乱世,群雄纷起之时,得学会些自保的本事呵!”

“宥之(萧万河字),你我乡党无话不谈,咱一起做事在吉安创下大好局面。”蔡宁说:

“要不是误中耿知府老贼圈套,怎会落到今日地步?你有甚心里话请直说,蔡老表是个心思简单的人,不会猜你们文人式的雅谜。”

萧万河凑近他:“谭、周二人虽说那个话,你看李丹接茬了么?盛老总在那里,这俩人还傻乎乎向李丹表忠心,三郎哪里敢答应?但私下里恐怕他更会倚重二人,或者会给更多捞好处的机会,但萧某并不羡慕。如今咱们要闷头发自己的财,何必将脑袋伸到官府刀下?姓耿的给这回的教训还不够么?若被他知晓了,回去坐实咱们造反证据,那才冤死!”

“兄是怕那老贼?”蔡宁点头:“可对李三郎提过?”

“唉,我一直觉得那是咱们自己的事,就算李三郎知晓又如何,他难道能帮你我出头?谁不是要躲这身骚,何必?”

蔡宁张大嘴巴,好一会儿才说:“那倒也是,毕竟邀买人心、意图不轨离谋反罪也不远了。所以即便他们真的加入青衫队,兄也不会随大流么?”

“这不仅仅是随大流的问题。”萧万河苦恼,他想发展自己的实力,但又想保持独立性,不想过早依附他人。

“你怎么保证加入青衫队就是条好路子?兴许也是昙花一现?”

“好吧。”蔡宁无法扭转他,只得拱手:“以兄马首是瞻,但别让人觉得我们太不合群就好。”

“明白了。”萧万河点头:“原来你担心这个?大可不必!你觉得盛老总会加入青衫队么?不会的,对吧?我们只要跟着他,谁又能说什么来?”

蔡宁恍然,原来萧万河要随的是官方。

嗯,也对!毕竟跟着官方意见别人说不出什么。

只是,他真的很羡慕青衫队,从他们的纪律、作风、着装、阵型、战斗力……。

蔡宁每每仔细观察,却总觉得自己只看到表面,触及不到要处。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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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盛怀恩所料,山下乱匪已经失去斗志。

花臂膊娄世凡保护着一称金慌慌张张回到蛤蟆塘大营,一面严令众军士不得乱说话,一面将一称金送入大帐,找来她贴身侍女看护。

娄世凡在帐外走来走去,好容易有个女兵出来,忙迎上去问:“七奶奶怎样,伤在哪里,可有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倒说不上,只是被重物砸得狠了,恐是伤了脏腑。方才吐出不少血块,像是稍稍明白了些。少帅可想进去探视?”

娄世凡赶紧点头,他已经派人去凤岭镇上去请最好的大夫来诊治。

到榻前瞧瞧,见一称金面如金纸,凤目微睁,嘴唇不住哆嗦,显然是忍着很大痛苦。

揭开被角和小衣看仔细,原来是右侧腰间青紫了好大一片。

娄世凡不禁垂下泪来,骂这杀不死的厮下的好狠手。

周芹当时见她暗器伤人做事不光明,故而动了杀心要搏命。但两人身形都在动,斧子甩出去越快越用力才有让对方吃苦头可能!

所以虽然斧子丢出,却是从背后顺出来从下手抛过去,而不是平常那样砍的。

一称金为格挡他的叉下盘空虚,来不及反应。

好在不是刃部砍下来而是斧背撞在腰上,否则难保开膛破肚的下场。

见他垂泪,一称金挣扎着开口:“自古征战几人还,大将难免阵前亡,你哭个什么?腻腻歪歪像个妇人家!”

娄世凡听着这个话很觉不祥。虽然自己是睡了老父的小妾,毕竟有欢好之情,更觉悲上心来:“我后悔早起不该怂恿你遛早巡视,那样你也不会受伤!”

“屁话!”一称金皱眉:“我虽是女人,从你父帅起兵造反,便不曾想过有好死!”

喘息片刻又压低声:“你且揩干眼泪仔细听着,这里五千兵马甚为要紧。

你父帅号称十万大军,实则散在各处,在身边的老兵不足两万。

他对你期待甚深,故而将这支兵相托。

假若凤栖关这里败了,广信的人马就得退回槠溪东岸去。

军心士气低落,老头子独力拿不下上饶,就得和你大哥、银陀他们这些人讲条件,让出地盘或权力。这里头的关节……你可要想清楚!”

她所指的“关节”意思是娄自时对老三失望后,会更多倚仗着掌握后备军的长子娄世民,以及新附军!

这个话娄世凡还是能听得懂的,他赶紧问:“那,我的好七奶奶,我现在该怎么办,带着全军再杀回南山?”

一称金摇摇头:“随我来的陈校尉是个老练的,他和官军自靖武三年起就在山里周旋了。

怎么打,你听他的。胜了你是主帅,败了自然是他的过失。如此,老帅也说不出什么来。对不?”

她所说的陈校尉大名陈丁荛,诨名“过山豹”。

这人一直被浙东南通缉,手下数百人为患多年,官军剿也剿不净。

后来带本队投奔娄自时并随他起兵,因此很得重用,被封为长岗校尉。

在贼军里校尉有三种:最一般是自称之后,被某个有将军称号的大头领认可的校尉,或者因功被其授予校尉头衔。

例如前说游三江手下那个朱校尉。这种校尉可以自领一军,只要配合大队行事就好。

第二种是占据地盘,拥兵千人以上,或向娄自时输诚后被封的校尉头衔。

第三种最贵重,是所谓“名号校尉”,全是随着娄自时起兵并被封某某校尉的

将军也是和校尉同样的道理。比如占据吉阳山的银陀,起兵时和娄自时一样是矿监工,被封黄岩将军。

“好,我去找他商议。”娄世凡点头。

“但你要小心,切不可令他知道我受伤的事。”一称金嘱咐:“这人对你父帅太忠心,你要用,但也得防。就说我过了潮气在病中休养,其它勿要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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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缓言着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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